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就連在審訊室的溫如枳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微微抬眸看向門外，剛好程英帶著假魏麗走過去。

    假魏麗突然又折了回來，靠在了門上，一副探究的模樣盯著溫如枳。

    “之前沒仔細看你，沒想到你這么漂亮，難怪他要這么幫你?！?/br>
    他？

    誰？

    不等溫如枳詢問，程英出聲打斷。

    “別聊了，趕緊走?！?/br>
    假魏麗瞥了他一眼，卻沒挪步，只是盯著溫如枳道：“可惜了，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br>
    說完，程英直接推了她一把，然后對溫如枳道：“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先坐，等下我來找你?！?/br>
    “嗯?！?/br>
    溫如枳坐下，眼神卻有些發直。

    假魏麗到底什么意思？

    正想著，程英去而復返。

    進門后，她將門關上，突然從口袋里掏了一瓶牛奶遞給了溫如枳。

    “你受驚了，喝點牛奶壓壓驚?！?/br>
    “謝謝，那個女人你們是怎么抓到的？”溫如枳握著牛奶，好奇問道。

    程英想了想，回答道：“自首?！?/br>
    “自首？”溫如枳大吃一驚。

    她都跑了，為什么還要回來自首？

    程英并不想過多解釋，立即轉移了話題。

    “她說她是被顧濤指使的，你對顧濤什么看法?！?/br>
    溫如枳一愣，差點被嘴里牛奶嗆到。

    她雖然比較遲鈍，但也不至于聽不出程英言語中的試探。

    顧濤不過是個副隊，怎么可能請得動像假魏麗這么厲害的人？

    況且顧濤短短一年間就從小警察變成了副隊，本就讓人覺得奇怪。

    溫如枳放下牛奶盒，看向程英道：“程警官，為什么你這么信任我？”

    程英張張嘴，差點將宋辭的名字脫口而出。

    最后只是抿唇解釋道：“雖然我們做事靠證據，但這件事我的直覺告訴我，沒那么簡單。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罪犯，也不想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所以請你好好配合我?！?/br>
    溫如枳看著正義凜然的程英，心里是欣慰的。

    或許有了程英的幫忙，她就能知道當年她暈倒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認真地看著程英道：“在宋太太案件之前，我根本不認識顧濤，不過有件事的確有些奇怪?！?/br>
    “什么事？現在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你仔細說說?！背逃⒕o張道。

    溫如枳點頭，回憶道：“當時，顧濤和你一樣一腔熱血，一副勢必要將案件調查清楚的態度，可當他聽我說完發生的一切后，他卻什么都沒問，僅僅隔了一天，他就開始逼我認罪。我不肯，后來因為證據不足，加上宋總作為宋太太丈夫沒有追究我，所以這件事就這么結束了?！?/br>
    聞言，程英神色驚了一下。

    “宋總沒有追究？是因為你mama嗎？”

    “我不知道，成年后，我就盡量避開他們倆了，我看不慣他們這種關系，可是我又阻止不了?！睖厝玷卓酀瓝u頭。

    程英眼底有些不忍，她為了調查這件事，將溫如枳所有的事情都調查了一遍。

    原以為溫如枳的母親做了宋成松十幾年的情婦，她的日子一定也過得不錯。

    沒想到通過同事的走訪才發現，溫如枳能長這么大也算是一個奇跡。

    幼年時就平凡進出醫院衛生所，直到十五六歲，這種事情才漸漸減少。

    程英低聲道：“我查過你和你媽的資料，你媽從小就虐待你對嗎？光是警局的調查報告就有十幾份，最早的一份是你出生那年，她把你扔了對吧？”

    “嗯?！睖厝玷灼届o點頭。

    回想過去種種，她才發現自己早就麻木了。

    甚至都忘記了該怎么傷心。

    程英捏緊了拳頭，憤然道：“溫如枳，你說是你媽叫你去送的盒子，你堅持這個說法嗎？如果你堅持，我們是必定要將你mama帶回警局調查的，她現在是宋太太，對你對她都會有影響?！?/br>
    溫如枳抬眸，鄭重點頭：“我沒有撒謊，是她威脅我，如果不去給她朋友送東西，就不會給我學費，我的手機身份證包括銀行卡都在她手里，我根本沒得選擇，我必須上學，這是我唯一離開她的辦法?！?/br>
    “好，這些我們一定會重新查證?！背逃⒖焖儆涗?，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說顧濤隔了一天就改變了對你態度？”

    “是?！?/br>
    “那你還記得自己和顧濤說了什么嗎？仔仔細細再說一遍，記住了細節也別放過?！背逃⒃儐柕?。

    顧濤現在涉案，之前他的筆錄自然也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好在溫如枳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回憶當時的情況應該不難。

    溫如枳深吸一口，閉上眼睛，重啟了那天的記憶。

    “那天我發現的學費不見了，我就去找了我媽，她說的確是她拿的，只要我幫她去送一個禮盒，她就把錢還給我，否則就去幫我退學?！?/br>
    “我沒辦法，只能按照她給的地址去了醫院?！?/br>
    溫如枳腦海里的畫面一幀一幀地掠過。

    她繼續道：“我去了醫院……等一下，我從家里下樓，樓上大媽曬的被單在滴水，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我媽站在窗邊打電話?！?/br>
    程英小心翼翼問道：“我記得你們以前住在老小區，樓層很低，隔音效果也不好，你能聽到她說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