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里的秘密 第76節
兩人離的有點近,徐知苡不自在的退開點距離,吶吶道:“謝謝?!?/br> 她轉身。 猛地頓在原地。 這是那晚過后,她再一次看見陳嘉屹。 白茫茫的雪色下,他穿著件黑色夾克,額角碎發垂著,眉目漆黑,冷硬的面容被雪襯得越發棱角分明,他頎長的立在女生宿舍樓下,頭上落了一層雪,像是站了很久。 那雙眸子沒有任何感情的看向她,忽地,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慢的朝他們走來。 等他走近了,徐知苡才發現。 他瘦了。 瘦了好多。 外套松垮的套在他身上。 那張線條流暢凌厲的臉更加的立體骨感,恍如修面羅剎。 陳嘉屹盯著面前的一對男女。 忽的低頭笑了一聲。 “徐知苡”。他聲音泠然,像刀子一樣凌遲著她的心: “你好樣的?!?/br> 擦肩而過時,徐知苡聞到了他身上有雪的味道。 她吶吶的張了張嘴,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绷忠鄵P看著少女。 “沒事”。她說:“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br> 校門口外,一輛又一輛的車飛駛而過,紅綠燈在默然的閃爍著。 陳嘉屹垂著眼,手機在兜里震動起來。 “阿屹,生日快樂?!敝莒系穆曇魩е鴰追主鋈唬骸敖裉焓羌诬缘募扇?,你還去嗎?” “去?!标惣我偬鹆搜?,無波無瀾: “阿煜,她不要我了?!?/br> 很快,南大開始放寒假,徐知苡早早就訂了票,回青梧鎮前一天,宿舍一群人去吃了個火鍋 幾人都喝了點小酒,徐知苡酒量不好,只是抿了幾口,臉上就泛起了酡紅。 蘇姝醉了酒,腦子不太清醒:“他要出國了,你不去見他一面嗎?” 張雯酒量好還清醒著,聽了這話趕緊捂住她的嘴。 徐知苡笑了笑:“不見了?!?/br> 第二天,她就坐了高鐵回青梧。 那里一切都是老模樣,幽靜寧和。 除了姥姥。 這次回來,徐知苡發現姥姥瘦的只剩下了骨頭。 她擔心,卻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每天搶著幫她干活。 她不會串珠子,只能每天看著姥姥偷偷學。 學會了,她就不肯再讓姥姥做了 徐知苡以為,她都這樣,上帝會眷顧她一次的。 但上帝太忙了,把她的愿望忘了。 小年那天,姥姥突然暈倒在廚房里。 醫生說。 癌癥晚期。 沒多少天了。 徐知苡愣愣的看著病床上死氣沉沉的老人。 她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 沒有預料般。 又或者有預兆,只是她忽略了而已。 那晚,姥姥在姥爺床前說的話。 “我們囡囡那么懂事,我舍不得離開她……” 還有那句“就不費那錢了,留著給囡囡讀書……”。 姥姥早就知道自己沒多少日子了,她不去醫院,是因為想把錢留給她親愛的小孫女。 只是為了讓她在無人依靠的世界里。 更好的生活。 盡管用了很好的藥,姥姥的生命還在一天一天的消逝,徐知苡每天都守在她的身邊,她不敢睡。 她怕她一睡著。 就再也見不到姥姥了。 姥姥摸著小孫女熬的通紅的眼角,一滴淚砸在雪白的枕巾上:“囡囡,我的好囡囡,姥姥要走了,不能陪你了,你不要難過,姥姥是去找姥爺mama去了,你好好照顧好自己?!?/br> 這是姥姥跟徐知苡說的最后一句話。 除夕夜,張燈結彩,闔家團圓時。 姥姥去了。 這一天。 她失去了唯一一個親人。 也是在這一天。 她得知。 陳嘉屹出國了。 第72章 冬去春來,萬物可愛。 這一年的冬天比那年的短很多。 暖融融的春光照在浮雪上,有斑駁陸離的光影。 車子從天橋上駛過的時候,徐知苡透過光滑的玻璃看見窗外的香檳色三角梅滿滿的一大簇。 無人欣賞,卻依舊盛開在無人的偏角。 她腦子里閃過前兩天偶而刷到的一句話。 【我熱烈的一生只想讓你參與】 前排司機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當年,在辦公室里,數學老師也是這首歌。 當年,那個人也是在辦公室吊兒郎當的給她講題…… “聽說了啊,人家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龍頭公司的總裁,還是從國外回來的,在國外就拿了不少獎,年輕但名氣不小?!彼緳C抄著一口南俞話,旁若無人的跟人聊起天。 “叫什么?這我哪知道啊,人家這么牛掰,我也就在報紙上看了一眼,還挺神秘的,就連照片也沒見著?!?/br> 手心里的手機滴了一聲,她沒關靜音,是wx發來的。 蘇姝:【小苡,你現在到哪了?】 她垂著眼睫毛打字,側臉弧度柔和:【高架上了,應該快到了】 【那你來這家湘菜館吧,我和湘湘在這里等你哦】 緊接著她發來個地址。 徐知苡看了一眼,打斷了前排司機的侃侃而談:“師傅,麻煩你送我去這里可以嗎?” 師傅對著那頭的人說了句不聊了,瞥了眼她手機里的那個地址,很爽快:“可以嘞小姑娘,我剛好也要去那辦點事兒?!?/br> 小姑娘長的白白凈凈的,扎著個低馬尾,臉上不施脂粉。讓人第一眼見了就很喜歡。 司機跟她搭話:“小姑娘,你有沒有聽說我們南俞回來了個大人物,之前還在我們南大讀過書呢?!?/br> “南大”兩個字仿佛有種魔力,讓徐知苡不可控制的想到了一個曾經刻入骨髓的名字。 “姑娘,你是哪個學校的?”司機又問。 她笑,從回憶里緩過神:“我南大的,現在已經工作了?!?/br> 司機錯愕的往后看了一眼:“你看起來好小,跟我小女兒差不多嘞?!?/br> 徐知苡羞赧的抿了下唇。 她還是不太習慣人家隨口的一句夸贊。 下班高峰期,市區堵車堵的很厲害,徐知苡到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她一到,就喘著氣跟兩位好友道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br> 周湘倚給她拉開旁邊的桌子:“跑那么急干嘛,我們又不會跑?” 急什么?我又不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