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攤擺到這里，什么意思？雁臨忽然發現，這人還挺會搞笑的。

    許是目光停駐的原因，宋多多有所覺，望向雁臨。

    雁臨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一眼，轉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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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是誰先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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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家院落寬敞，居中一棟二層小樓，有東西配房。林婉跟雁臨提過，是前年建成的。

    雁臨推著自行車，剛進到院落，陸博山和林婉聯袂迎出來。

    “爸，媽?！毖闩R笑著喊人，再看他們都系著圍裙，笑意更深。

    “怎么又帶了這么多東西？不聽話?！绷滞襦亮搜闩R一眼，幫忙把車停到西廂房下。

    雁臨拿陸修遠說事：“想跟你們一起給修遠做飯吃，帶了一些菜和rou過來?！?/br>
    “做飯要用茶酒營養品？”陸博山一面拿下后座上的東西，一面笑著數落，“下不為例?！?/br>
    “噯?！?/br>
    進到門里，雁臨張羅著先收拾食材，“帶了rou餡兒，放久了不合適，先拌好才踏實?！?/br>
    “剛進門就干活兒怎么行？”陸博山大手一揮，“別管了，交給我?！?/br>
    雁臨笑得現出小白牙，“我可是聽說了，你們都不大會做餃子?！?/br>
    “修遠那混小子說的吧？”林婉也笑。

    “我手藝據說還湊合，給你們露一手。上回跟媽一起做的糖餅，知道東西都在什么地方，你們別管了才是真的?！毖闩R接過食材，先一步走進廚房。

    夫妻兩個怎么可能讓她自己忙活，相形跟進去。

    林婉找來一條新的圍裙，給雁臨系上。

    雁臨仔仔細細地洗凈手。

    夫妻兩個忙著找出要用到的廚具，陸博山說：“你分派任務，我們給你打下手?！?/br>
    于是，雁臨和面，陸博山把絞好的rou餡兒進一步剁碎，林婉洗切芹菜胡蘿卜和蔥姜蒜。

    期間，雁臨說起今天收到的兩個大件兒：“修遠給了我一臺彩電，還有騎來的那輛坤車?！?/br>
    “也給家里添了，我們生怕修遠粗枝大葉的，忘了給你一份兒?！标懖┥秸f，“先前回來探親，他就帶著那幫小兄弟倒騰東西賺些錢，順手貼補親友，別當回事?！?/br>
    林婉笑吟吟的，“一家人了，不分什么你的我的?！?/br>
    “我倒是想分呢，”雁臨說著，有點兒哭笑不得，“昨天提起來，我問修遠，當彩禮還是禮物，他讓我看著辦。等到今天，劉云跟我說，東西要是原封不動地放著，他就得聽他遠哥的，拆了賣廢品?！?/br>
    林婉忍俊不禁，“不這么嚇唬你，估計你就真閑放起來了?！?/br>
    陸博山則笑道：“他說話就那德行，心是好心?！?/br>
    “我知道?！毖闩R說，“只盼著我以后出息一些，可以送他像模像樣的禮物?！?/br>
    “你也差不了，我們沒少聽雷子念叨你做服裝業的事兒，感興趣就放手做?！标懖┥秸f。

    林婉接道：“家底給你托底?！?/br>
    雁臨心里暖烘烘的。和好面，擱一邊醒著，她轉過去做餡兒。rou餡兒備了兩種，要做牛rou芹菜、羊rou胡蘿卜兩種。

    “一共得包二百來個，昨天雷子他們說沒吃夠?！彼f，“你們千萬別發愁，我搟皮兒包餃子都很快?！?/br>
    夫妻兩個相視而笑，林婉笑著撫了撫兒媳婦的背，“我們好好兒跟你學兩招?！?/br>
    .

    傍晚，王濟川來找宋多多，幫著收攤兒時忍不住抱怨：“縣里那么多地方，干嘛非要來雁臨家門口？你到底是圖什么？”

    見過陸修遠，宋多多受了不小的刺激，第二天賴床不起，她爸媽冷言冷語不斷，鬧得她愈發窩火，病了兩天。

    前天鄉下的親戚來縣城，送來一些雞蛋、大棗。宋多多瞧著來了精神，張羅了一些錢，到鄉下收來一筐雞蛋、兩筐大棗，今天就來擺攤兒了。

    宋多多悻悻的，“以前看著這邊小販的生意不錯，輪到我怎么就這么差？忙一整天才掙個塊八毛的?！?/br>
    王濟川隨口道：“那也不少了，工資三四十塊的職工算是過得不錯的?！?/br>
    宋多多橫了他一眼，“職工的日子長遠穩定，我這是饑一天飽一天，怎么能放一起比?！?/br>
    “要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賣完這些就算了；要是想當個長遠的營生，就辦好正規手續，省得我總擔心你東西被沒收，人被抓去批評教育?！?/br>
    宋多多說：“現在只能騎驢找馬，邊干著邊觀察賣什么最賺錢?！?/br>
    兩個筐子結結實實綁在自行車后座，王濟川替她推著自行車，舊話重提：“明天換個地兒，別再來這兒?！?/br>
    “為什么不來？城管一年來不了這邊兩趟，別的地方我可沒把握?！彼味喽喑麓?，微垂著頭走在他身邊，“我也想看看，陸家會給雁臨安排什么工作，或者給她找個什么好營生?！?/br>
    王濟川有些好笑，“在大門外，你能看到什么？”

    “下午看到她出門了，帶了不少東西，不知道要去給誰送禮?！?/br>
    “不覺得這么做很無聊？”王濟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對雁臨，怎么有點兒沒完沒了的意思？只是曾經做過好朋友，而且她為你做的更多，現在她不想再來往，我們應該尊重她的意愿?！?/br>
    宋多多苦笑。她的不甘，雁臨的重要性，他怎么會知道？

    她已經完全可以確定，腦海中多出來的一世記憶絕不是夢境。若是夢境，她不會在置身何處、遇到何人時自發地想到日后的情形。

    她確然有過分外疲憊的一世，又得遇重頭來過的機會。

    本以為是命運眷顧，事實卻是諸事不順。

    要她甘心，絕無可能。

    沉了好一陣，宋多多才出聲：“這一陣，你沒再提過結婚的事?！?/br>
    王濟川心頭的苦澀融入到語聲之中：“連像樣的住房都沒有，怎么結婚？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正在想辦法籌錢做小生意?！?/br>
    該發生的，他們已經發生，他得對她負責。如果不能，就要給予足夠的補償。

    至于感情……他望著愈發昏暗的天色。

    相愛，已是前生的事，而且最終離心離德，發誓老死不相往來。愛沒了就是沒了，他無法再愛上她。

    可這種離奇的事，這些話，根本沒有提及的契機。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彼味喽噍p聲說，“只要登記成為合法夫妻，就足夠了?！?/br>
    王濟川岔開話題：“聽我一句，別再來這兒。就算雁臨無所謂，陸修遠卻不見得不膈應，惹上他很麻煩?！彼鞠牒脱闩R、陸修遠交好，事實不允許，也就作罷。

    “我怎么聽著，你像是很……很忌諱陸修遠和雁臨？”宋多多左思右想，也不記得他在這時期有過這種反應。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他們，會有什么觀感？”停一停，王濟川故意加了兩句，“我也的確認為自己不如陸修遠。你要是在他手里吃了虧，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br>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宋多多很失望，冷笑著，“究竟是說你不如陸修遠，還是暗指我不如秋雁臨？細想起來，你這陣子對她也太上心了，我應不應該吃醋？”

    “莫名其妙！”王濟川擰了眉，“雁臨已經跟陸修遠領證了，你怎么能把這種事往她身上扯？”

    宋多多哈一聲冷笑，“還越說越來勁了，這就護上了?！?/br>
    “神經??！”王濟川習慣性地扔出了前世彼此最常用來對罵的話，然后把她拎到身前，撒開車把，拔腿就走。

    宋多多下意識地接過車子，愣怔地望著他的背影。

    此刻他的步調、暴躁，還有剛剛那句罵她的話，該是起碼十年后才會有的。

    發生了什么？

    難道他也……

    可這是好事，還是意味著終結關系的壞事？

    如果猜測屬實，雁臨的轉變，是不是因他而起？

    她想喊住他問個清楚，他卻已拐入一條胡同。

    .

    近正午，雁臨去往醫院。午飯由陸家負責，她只帶了自己要吃的炒飯。

    大白天的，路上人來人往，只要沒滿大街閑晃的事，她就不會讓雷子他們陪著。

    出家屬院大門的時候，她又瞥見了宋多多，只當沒看到。

    病房里，陸修遠邊輸液邊看書，見到雁臨，笑得如沐春風，“早來會兒多好，雷子剛走，留下了你的第一桶金?！?/br>
    “是嗎？”雁臨驚喜之后就納悶兒，“怎么會這么快？縣城一兩天就能吃掉一間店的五十條牛仔褲？根本不可能?！?/br>
    “當然不可能?！标懶捱h跟她解釋，“徐東北只留了三條，剩下的全帶到在市里開的幾個直銷店?！彼孟掳忘c一下床頭柜上的信封，“我按照你們談好的分成，留了八百六十五，有沒有錯？”

    雁臨算了算，笑靨如花，“沒錯?！蹦闷鹦欧饪戳丝?，收進牛仔挎包時，順手取出他的存折，“錢存好了?！?/br>
    “存了就收好?！?/br>
    雁臨也就收回去，“這么多錢也敢讓我收著，到底有多少家底？”

    陸修遠說：“回頭全交給你?！?/br>
    雁臨連忙擺手，“不用，不要?！?/br>
    陸修遠一樂，示意她坐，“徐東北請你下午去雷子家的服裝廠，談長期合作?！?/br>
    雁臨沒坐，因為發現藥瓶里的藥液盡了，繞著手臂盯著，“那他就得入股服裝廠，不然合作起來有些麻煩?！?/br>
    “我估計也是。你們合作的前景，應該差不了?！?/br>
    “護士怎么還不來？”雁臨已經顧不上這話題，看藥液就快到過濾器了，伸手關閉調節器，“輸液的時間怎么沒個準？”

    “用不著誰看著?！标懶捱h望著她，“緊張什么？”

    “有么？”雁臨說著，看到他要扯固定針頭的膠布，手勢漫不經心的，不自主地抬手推開，“我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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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是誰先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