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聽見心聲[穿書]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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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躺著的林父頓時坐起身來,臉色蒼白地扒著窗框聽外頭動靜。 老天爺! 他怎么就要去了? 他這病不是裝的嗎! 李承銑看著兩人演戲,對柏章的做法鄙視一秒,然后瞬間入戲,拍了拍林楠績的肩膀,語氣沉痛:“伯父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就這樣撒手人寰的,別哭壞了身子?!?/br> 柏章掐指一算,搖了搖頭:“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啊,我看就是做了虧心事,上天來索命了。我看啊,還是早點準備后事吧?!?/br> 林父扒著窗框搖搖欲墜。 他們怎么知道他做過虧心事? 難道這大夫真的神機妙算, 竟能勘破十六年前的那樁事? 林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可不想死??! 方氏臉色鐵青,抬手就在柏章身上一陣捶打:“你這個招搖撞騙的騙子,我看你是想騙錢!我家老頭子怎么可能會死!他明明就什么病也沒……” 林永輝林永山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打斷方氏的話。 “大夫,您是不是看錯了?我爹這瘴氣之毒當真沒有解法?” 柏章嘆了口氣:“難啊,中毒太深太久,恐怕已經深入五臟六腑,現在再想清毒,除非老天開眼??!” 林楠績聲音哽咽,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咱爹,怎么這么苦命……” 方氏臉色青青白白,目光驚疑不定,難道他們老爺子真的中了瘴氣毒? 林永輝和林永山臉上神情僵硬:“不可能吧?!?/br> 他明明找了鎮上大夫看過的,哪有中過什么瘴氣。 這人別是胡說八道。本來在黔州城想找個醫術平平的大夫,將那幾百兩昧下,誰知道貪小便宜吃大虧,竟然找來這貨。 柏章又道:“其實,這瘴氣之毒,也不是最近才中的,他常年在山里打獵,瘴氣在體內日積月累,加上最近用過清毒的藥材,里面誤用一味千金藤,還服用了不少補藥,正和瘴氣沖撞,這才加重了瘴氣之毒。如今深入肺腑,無力回天??!” 柏章說的言之鑿鑿,這下不僅方氏,就連林永輝和林永山神情都變了。 林楠績聽罷,直接抬起袖子抹眼淚:“爹,你可不能舍下兒子去了??!” 屋子里的林父剛爬回床上,聽見這一句,頓時摔了個底朝天。 李承銑暗中瞪了柏章一眼,做什么說的這么可怕。 又順了順林楠績的背,悄悄拭了拭他的眼下。 咦?干的。 因為林父的病情,林家上上下下陷入凄慘低迷的氣氛,林楠績更是時不時偷偷擦眼淚,看人就欲言又止,神情搖搖欲墜,最后林永輝實在受不了了,硬是把林楠績請回房去休息。 就在全家還是一籌莫展之際,到了晚上,林永輝突然神神秘秘地將林楠績單獨叫到院外。 山村月朗星稀,院子外頭月色如輝,牛圈里時不時傳來老黃?!斑柽琛钡穆曇?。李承銑正在以一種極其難以描述地姿勢蹲在牛棚一角,偷聽兩人對話。 要不是某個裝神弄鬼的人將此事說的如此嚴重,他堂堂九五之尊又豈能自降身份蹲牛棚? 林楠績神情傷感,開口就是一聲哽咽:“爹他……” 含著哽咽的聲音讓林永輝自愧弗如。誰能想到林楠績三歲離家,一去十六年,竟然對林父有著如此深沉的孝心! 林楠績被送走時,林永輝已經七歲了,他還能記得當時父母的計算,看向林楠績的目光便有些閃躲。 要是林楠績知道,三歲的那年在他身上都發生了些什么,他絕對不會還這樣掏心掏肺地對林家。 “大哥?” 林楠績的聲音將林永輝拉回現實,一回神,就看見林楠績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那雙眼睛干凈極了,正滿是信任地看著他。林永輝壓下內心的心虛,換上一副焦急難為情的神情:“三弟,我有個辦法,能救爹?!?/br> 林楠績雙眼一亮:“真的?” 林永輝點了點頭:“但這個法子,還得看三弟愿不愿意?!?/br> 李承銑聽著頓時心頭一緊,林永輝不安好心,萬一林楠績上當怎么辦?看來柏章的擔心是必要的,回去賞他! 林楠績不假思索:“只要能救爹,我什么都愿意?!?/br> 李承銑扒著牛棚的手頓時抓緊。 就這么答應了? 跟在他身邊這么長時間,怎么防備心還是這么低。 李承銑正想沖出去,忽然被林楠績的心聲按在原地。 【我倒要看看林永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 李承銑伸出去的腳頓時收了回來。 很好,林楠績比他想象的還要有防范心。 甚至還會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當賞,當賞! 林永輝懸起的心稍稍放下,沒想到林楠績這么好騙。還以為升到皇上面前的太監,會心機深沉,難以把控?,F在看來,真是多慮了。 林永輝繼續說道:“我們這一帶深山里,有一個叫蓮華教的神教,聽說蓮華教的教主能醫死人,rou白骨,要是能請動教主,爹就有救了?!?/br> 林楠績面露不可思議:“大哥是從哪里聽說的,此話當真?” 林永輝語氣沉著:“其實蓮華教的傳說,很久以前就有了。至于蓮華教教主醫死人rou白骨的本事,原先大哥也不相信,可隔壁村鐵柱他娘病重,人都入了棺材,鐵柱請來蓮花教教主,竟然硬生生把他娘從鬼門關拉了回來?!?/br> 林永輝還怕林楠績不相信,正要繼續說,卻被林楠績打斷。 林楠績:“鐵柱怎么請的,咱們也去請!” 林楠績語氣堅定,仿佛只要能救回林父的性命,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林永輝松了口氣,這個三弟,實在是太好騙了。 暗處的李承銑一驚,會不會答應的太快了。 而且這蓮華教聽起來就兇險無比,怎么能親自犯險? 他正在猶豫是否要出面阻止,忽然感覺頭頂一濕。 李承銑頓感不妙,一抬頭,就對上林家老黃牛憨厚的眼神,和舔吧舔吧的舌頭。 他面無表情地往頭頂一抹,額頭正中的一撮頭發,竟然濕透了。 【咦,怎么聽到了什么動靜?!苛珠冄劢怯喙獬E锕战翘幙慈?。 【哦,也許是老牛沒吃飽再叫吧?!?/br> 李承銑頓時不敢出聲,甚至連老黃牛伸舌頭卷了一下他的臉,都不為所動。 【蓮華教啊,不就是那個參與謀反的□□嘛?!?/br> 林永輝道:“其實,也不難,只要成為蓮華教的信徒,用誠心打動教主,教主就會為爹醫治?!?/br> 林楠績想都沒想:“那我去!” 李承銑目光炯炯:去什么去!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草率決定?好歹也回來問問他呀。 李承銑郁悶地推開牛嘴,感覺自己不被重視。 兩人在外頭商量好了就回了院子,林楠績和林永輝道別回屋。 剛進門就看見李承銑坐在桌子旁。 林楠績坐到床沿,兩人相對坐著,林楠績一股腦將和林永輝的對話全部說了一遍:“我打算去探探虛實?!?/br> “蓮華教事關叛黨,我想借著給爹治病的名義,看看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br> 李承銑板著張臉:“你可知蓮華教有多危險,竟然擅自答應了?” 林楠績沒想到李承銑竟然不同意,不禁迅速觸發連招:“奴才……奴才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皇上恕罪?!?/br> 李承銑心頭一悶,竟然又搬出奴才這套,他是想治他的罪嗎? “下次再遇到類似事情,必須先稟明再作決斷?!?/br> 林楠績“哦”了一聲。 李承銑瞥他一眼:“不愿意?” 林楠績嘴上爽快:“自然愿意的?!?/br> 只是目光一直往李承銑的頭上瞟,就見李承銑前額的頭發濕亮亮的,他不禁驚奇地摸了一把。 濕的。 湊到鼻端一聞,竟然還有草料的氣息。 林楠績拈起一塊草屑,目光幽幽:“皇上方才在牛棚旁偷聽了?” 【看樣子,還被??辛恕?/br> 李承銑頓時臉色一僵。 林楠績腦海里禁不住有畫面浮現,月黑風高夜,堂堂九五之尊蹲在牛棚旁偷聽,偷聽也就罷了,竟然還讓牛給啃了。 林楠績再也憋不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喲!笑死我了,笑得我肚子痛!” 林楠績又要顧忌不能讓林家人聽見他放肆的笑聲,又實在忍不住,最后竟然憋得兩眼淚花,捧著肚子肩膀抖個不停。 李承銑面無表情,嘴角抽搐,從牙關里擠出:“……我這是為了誰!” 言罷又氣惱,都怪柏章在他耳邊添油加醋?;厝ゾ土P! 此時,在柴房睡得正香的柏章禁不住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啊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