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陳大爺,謝謝您,但晚輩就不坐了,免得給您添重量,這路難走,您可千萬小心?!毙炻勑χ?,風光霽月,比京城里很多紈绔還要氣質斐然。 “這讀書人說話真講究?!标惔鬆斈钅钸哆?,“不是大爺我倚老賣老,作為過來人,徐舉人書讀得好好的,怎么的,就忽然放棄不再繼續考了呢 ?這是多難得的一次機會,浪費了多可惜,你將來要是后悔了……” “行,晚輩聽著了,會好好考慮的?!毙炻勔矝]硬是要和人犟著,對已經形成固定認知的人去解釋自己的選擇,而是順著對方的話應下。 蕭寒瑜在旁邊聽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他得知徐聞不會去京城考試,那就意味著等他從這里離開回了京城,兩地相隔千里,大抵是這一生很難再碰上一面了。 他本該欣喜才是,這樣自己曾經纏著一個男人喊“哥哥”裝委屈的經歷,就不會被京城的人知曉。 然而,他的嘴角,卻是半點也勾不起來。 他不知道,以后,在無數個不再見面的日日夜夜,他喝醉了酒,便上到大馬路上看到一個有些形似的人,就攔在對方面前哽咽撒潑,不讓對方走。 不僅京城人知道他們的太子一時風流,就連鄰國使臣在宮宴的時候,都忍不住對太子的一番情深表示認可和稱贊。 當然,如今的太子,還是個拉不下臉皮來的別扭怪。 權謀計策,陰謀詭計,他信手拈來,一切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但偏偏,眼下的難題,卻是要他一個平日里連歡喜的表情都很少顯露的人,去扮演什么只會嚶嚶嚶喊哥哥哥的撒嬌鴿子精。 徐聞將熱心腸的陳大爺打發走,一轉頭,就看到神情奇怪的男主。 “你在想什么?”徐聞瞇了瞇眼。 不對勁,不對勁,這男主,最近這幾天,有些不對勁啊。 且不說纏著他喊哥哥的勁頭少了許多,每次他不經意間看過去時,總能捕捉到男主奇異的神色……有點像拉不出屎的憋屈感。 徐聞忽然恍然大悟,他伸手拍了拍男主的肩,“放心,等一會兒到了鎮上,我就給你買點巴豆?!?/br> 雖說要趕男主走,不待見男主,但他不至于連這點巴豆錢都吝嗇。 嗯,他真善良。 “……買巴豆做什么?”蕭寒瑜心里直打鼓,他向來直覺挺準,心里不安的預感已經漸漸加深。 徐聞卻笑了一聲,但很快就強行壓回去,擠出一種冷淡平靜的態度,“不就是上茅廁拉不出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是不是男人?!?/br> “……” 是不是男人和他討論茅廁問題,有什么關聯么? 蕭寒瑜沒接觸過現代的廁所文學,屎尿屁張口就來,忽然覺得面前的人,頂著一副如皎潔月光的儒雅君子的皮相,內里的靈魂卻讓他猝不及防地接受到沉重的沖擊。 不過也對,自小接觸禮儀教養,身邊人都是笑里藏刀的斯文人士,他要么以計徐徐搞垮敵人,要么刀劍一劃了結對方的性命,太子爺哪里能接觸到這種直白不隱晦的話? 然而蕭寒瑜最絕望的卻是,他明明見識到面前這個男人可能就是個偽裝得很成功的偽君子,內心總是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斷地產生一種讓他心跳加快的不明情緒,男人溫柔的舉動被他牢牢刻在了腦海里。 蕭寒瑜都快要瘋掉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分成了兩半,一半被情緒影響,忍不住貪戀,忍不住沉淪,另一半被理智控制,冷酷無情地要掐掉自己即將萌芽的不該有的念頭。 他們來到鎮上,蕭寒瑜已經自覺地將帷帽給戴上。 徐聞看了他一眼,將手里一半的銀兩遞給他,“我回書院,你先去找個客棧坐一會兒聽人說書,然后等一會兒我順路經過醫館的時候,我會讓大夫給你抓點治腸胃的藥,你大概在說書人說完一個故事后,就去醫館,我們再那里碰面?!?/br> “好?!笔捄で椴蛔越鼐蛻艘宦?。 目送人離開后,他攥住手中的碎銀,忍不住低嗤,這人好生邪門,他每次都忍不住乖巧回應,好似乖乖聽對方的話是他的本能一樣。 真讓人惱恨。 徐聞經過醫館的時候,就大大方方地進了門。 還是上次那家醫館,先不論這是鎮上唯一一家醫館,更是因為,那群玄衣人不是什么沒腦子的,他們沒將抓不到人還折損兩人的脾氣撒到一個小小的大夫身上,而是解釋了一句認錯了人,便離開了。 這都是徐聞從旁人的嘴中,打探來的消息。 所以醫館依舊照常,大夫也如往常般平靜地給病人看病開藥。 在這回之前,徐聞前兩天還來這家醫館買過給徐母補身體的藥,而大夫看到是他,也沒什么異常,甚至還問他弟弟怎么沒來。而徐聞也平平安安地出了醫館。 第21章 設局趕人 一路上也沒有什么可疑的人跟蹤。也不知道那群玄衣人在打什么壞主意,難道是因為這年頭,刺殺人的殺手侍衛,已經講究不可傷及無辜了么? 徐聞一走進去,便聽到一句驚呼,“師父,你開錯藥了,這烏頭與半夏藥性相克,怎能抓到一起呢!” 醫館里有三倆病人,而醫館的學徒此時負責看著坐堂大夫寫的藥方抓藥,但沒想到的是,大夫卻給開錯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