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佛破戒 第18節
“巧玉,你吩咐下去,讓莊子里的婆子,對那小孩兒多上點心?!弊@钍献旖青咧唤z冷笑,“他不是喜歡寫寫畫畫么?” 巧玉微微頷首:“奴婢定會讓婆子好好照顧他那雙手?!?/br> 祝李氏心頭才感覺暢快了些。 賀蘭芝,你不是斬斷了我的左膀右臂么? 那我便讓你弟弟成為廢人! * 賀蘭芝半夜猛然驚醒,心中總有一股強烈的不安預感,總感覺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了。 惴惴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卻又說不上來究竟為何。 屋外,守夜的丫鬟已經靠在廊下睡著了。 今夜是十五月圓夜,也不知賀蘭晨現在到底怎么樣了。 他吃得可好,睡得可香?祝李氏有沒有履行諾言,為他請大夫治??? 賀蘭芝隨手折了一片翠綠樹葉,放在唇畔吹奏了一曲長相依。 曲調悠揚婉轉,是她母親小時候吹給她聽的。再后來,她又在小破院子里,一遍一遍地吹給弟弟聽。 賀蘭芝只吹了半闋曲子,便吐出了葉子。 可當她剛停下,本該寂靜的夜空中,竟回蕩著與自己旋律相同的樂聲! “小晨?是你嗎?”賀蘭芝心臟砰砰亂跳。 她握緊了那片樹葉,匆忙得連外裳都沒穿,披著頭發便順著樂聲而去! 那聲音斷斷續續,似乎是吹奏者力氣不夠了。 每當聲音一斷,賀蘭芝就趕緊拿起樹葉,與那聲音一同合奏。 但她順著聲音找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找到吹奏者究竟在什么地方,直到夜風一刮,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到了后花園。 “小晨!” “你到底在哪兒?” 無論她跟著聲音走了多遠,那樂曲聲就是一直不緊不慢地在她耳邊圍繞。 近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 “嫂嫂?” 一道男人的聲音傳來,賀蘭芝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就連對面吹奏的長相依,也突然斷開。 祝武霖一身白衣站在夜色中,臉頰酡紅一片,滿身酒氣:“嫂嫂在尋什么?” “沒什么,晚上睡不著,出來走走吧?!辟R蘭芝見他醉醺醺的,就不想招惹他。 她轉身就想離開,可誰知祝武霖卻跌跌撞撞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方才分明聽見,嫂嫂好像在叫什么小晨?”祝武霖勾了勾唇角,“難道是我聽錯了?” 賀蘭芝并不想節外生枝,更何況現在賀蘭晨的情況她還沒有摸排清楚,更不能輕易將這些事情說與其他人聽。 她冷冷道:“小叔聽錯了?!?/br> “哦?”祝武霖打了個酒嗝,“還以為嫂嫂夜里寂寞,半夜在后花園里與哪個小情郎私會呢?!?/br> 賀蘭芝眉頭一皺,卻見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一縷秀發:“嫂嫂,你真香啊?!?/br> “你松開!”賀蘭芝打掉他不老實的手,頓感危機降臨! 祝武霖也不惱怒,只嬉皮笑臉的收了手:“嫂嫂,這偌大的相府,都未有你的容身之所。與其跟那些小廝護院在一起……” “不如跟我在一起。我比我那死鬼大哥會疼女人多了,待我考取功名,這相府的一切都是我的……” 賀蘭芝秀眉緊皺,祝家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祝武霖癡癡傻笑:“今夜,嫂嫂就與我做一夜夫妻可好?” 他說著,就要推搡著想把賀蘭芝往假山里推! “我是你嫂嫂!”賀蘭芝急紅了眼睛,“我是你哥八抬大轎娶回來的,你這般糟蹋我,就不怕夜里你哥哥來尋你么?!” 祝武霖嗤之以鼻:“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三天,我哥連碰都沒碰你?!?/br> “你……”賀蘭芝心臟突突跳動,看來荊園有他的人! 祝武霖失去了耐性,瞇著眼睛威脅道:“賀蘭芝,若你不跟我,我就將你那jian夫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來。到時候,你就是祝府的罪人,要跟你的jian夫一同浸豬籠!” 賀蘭芝雙手被他鉗制住,身子更是被他壓在草地上,根本就掙脫不開! 眼看著那張醉氣熏熏的嘴就要親上來,賀蘭芝慌忙說:“你確定要在這兒?” 祝武霖頓住了動作,咧嘴一笑:“嫂嫂難道不愿與我一同,天為被、地為床,做一對野鴛鴦?” “這兒不是石頭就是土,會硌疼我的?!辟R蘭芝眼睫微微顫動,眸光流轉,就連語氣也軟了不少。 祝武霖心口一動:“那,去嫂嫂房間?” “冤家!”賀蘭芝嬌罵道,“那園子里住了這么多姑娘,若是被瞧見了,你還要不要嫂嫂活了?” 聽到這句打情罵俏似的稱呼,祝武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好,好!”祝武霖連忙起身,“倒是我疏忽了,那嫂嫂,今夜可否去我房中一敘?” 賀蘭芝抿嘴嬌笑:“那你帶路?!?/br> 聞言,祝武霖走在了她跟前,兩人順著廊橋前行。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賀蘭芝蕩漾在唇角的笑意早就化為烏有。 趁他不注意,賀蘭芝倒退了幾步,然后猛地沖刺,一腳把他踹進了湖里! 撲通—— “跟池子里的魚好好敘一敘吧!” 第26章 請個道士來作法 “阿嚏!” 小李氏一大早就聽下人來報,說后花園的下人發現二少爺躺在荷花池邊兒上,發現時人都已經昏過去了。 她嚇得連早膳都沒吃,慌忙跑來兒子的屋子。 只見祝武霖已經沐浴更衣過了,身上緊緊地裹著被子,冷得直哆嗦。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燒一個炭盆兒進來呀?!毙±钍闲奶蹓牧?,又是親自擰熱毛巾給祝武霖擦臉,又是噓寒問暖的。 “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在荷花池邊上趴著呢?” “阿嚏!”祝武霖眼底劃過一絲怨恨,不過他是不敢向自家老娘坦白,他昨晚想強上嫂子,結果被嫂子一腳踹到了荷花池里! 他昨晚那時候本就是喝了花酒,只敢半夜走后門回府的。 被踹進荷花池之后,他腳就被水草纏繞,一想到他娘說什么那池子里死過人,有惡鬼作祟。 嚇得他拼了命的想往岸上游,游了半天卻發現自己還在原地掙扎。 最后他折騰到后面,力氣全無,好不容易爬上岸,喘口氣的工夫,就睡著了。 “娘,兒子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祝武霖委屈的抱住小李氏。 “唉,你這孩子。早就說過了,那后花園的荷花池不干凈,你還眼巴巴的過去作甚?!?/br> 小李氏輕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撫:“不過你昨晚究竟是為何去那兒?” 祝武宣哪兒敢說實話,便悶聲說:“兒子也不知道,只知道晚上睡得正香,外面有一道聲音,喚了我幾聲,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br> “???這么邪乎?”小李氏被嚇了一跳,“這,怕不是想勾魂了?!?/br> “二姑母,二表哥,你們在說什么呀?!彼瓮駜菏种信踔煌霚?。 小李氏搖搖頭:“你表哥一定是被鬼魘著了,得找個道士來家中作法試試?!?/br> 宋婉兒見祝武霖伸長了脖子看自己手中的碗,她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小廚房熬的風寒藥,我順路端來了。二表哥,你慢些喝?!?/br> 兩口下去,祝武霖苦得半張臉都揪成一團。 該死的,要是讓他抓到那賀蘭芝的半分錯處,休怪他無情! * 賀蘭芝中午再次回到后花園時,這里不復昨日的寧靜,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 月姑撥開了人群,才發現木橋中間,有個道士擺了祭壇。 道士一只手握著桃木劍,另一只手抓起一張黃符,在半空中這么一揚,竟無火自燃了! “好厲害!” “這道長是有些本事的?!?/br> 就連月姑也贊嘆道:“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鬼神一說么,不然這道士的符咒怎么會無火燃燒?” 賀蘭芝只能看見那道士嘴里嘟嘟囔囔念咒,卻聽不到聲音。 她本來是想回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昨夜聲音的來源。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道士大喊一聲,幾張符紙又洋洋灑灑拋向空中,彭地染成一個個火團,最終落進了荷花池中。 “好!” 人群爆發出陣陣叫好聲,月姑卻見賀蘭芝神色淡然,有些好奇道:“少夫人,您不好奇他的這些符紙,究竟是怎么燒起來的么?” 賀蘭芝輕笑:“這有什么可難的?你可知道,有種東西叫做白磷?” “白磷?”月姑摸不著頭腦。 賀蘭芝下巴微微一抬:“把白磷磨成粉,撒在那些符紙上面,然后用木匣子保存?!?/br> “等到需要之時,只要揭開一張,白磷一接觸空氣,又在陽光的照射下,很快就自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