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張英杰馀光瞥了眼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謝春時:“是嗎?那確實是個壞消息?!?/br> 謝春時見他還強撐,頓時有些失笑。 墨丘陵愿意拿能源燒航行船,放棄水下絕佳的隱匿位置,游蕩在海面成為活靶子,不就是缺避水材料么。 他索性直說:“燭荊府缺能源,墨丘陵缺避水材料,交換資源嗎?” 張英杰挑了下眉,沒料到他這么直接,竟然連底線都不試探幾下,直接提出來,就不怕他壓價? 燭荊府隊伍頻道內,陳歲對領隊的做法表以認可:“真誠果然是必殺技?!?/br> 周忱默默接話:“一直真誠是煞筆?” “你怎么罵人呢”,陳歲嘖了一聲,觀察著墨丘陵的動作。 周忱順口就說出來,連忙打哈哈扯過這個話題。 墨丘陵幾人互相看了看,張英杰問道:“怎么交換?” 周忱嘿笑了一聲,“好傢伙,我還以為七校是你死我活的關係,見了面就要打架,結果竟然這么和諧?” 這對話在墨丘陵頻道,也被敏攻吉普納問出來。 吉普納脖子上掛著夸張的金屬項鏈,細細的耳垂上懸著拳頭那么大的圓環,打扮很夸張。 他也打量著對面敏攻,想到在海面上看到的雷云翻滾,有些蠢蠢欲動:“我還想跟周忱過過招,這傢伙裝得一手好叉?!?/br> 趙菁智也接話:“燭荊府沒能源,我們打起來應該佔上風吧?!?/br> 辛茗性格溫和,聞言溫柔的笑了笑,目光停在陳歲身上,見青綠機甲在領隊身后竄頭竄腦,被自己腦補的陳歲的形象逗笑,不禁開口:“比賽才四天,還有這么多支隊伍,現在七校內斗,沒好處的,能避戰就避戰?!?/br> 張英杰和謝春時也是這樣的想法。 張英杰:“一套避水材料換一根能源?” 謝春時沒什么情緒地瞇了瞇眼,語氣平靜:“張隊,這樣的便宜可不好占,我都沒說一套避水材料,換航行船一天的能源管啊?!?/br> 航行船一天的能源管,就是六根。 張英杰清了清嗓子,“那一換二?” 陳歲觀察了一下墨丘陵的機甲損耗程度,在隊伍頻道催促謝春時講價:“一換三!他們能源管絕對多?!?/br> 墨丘陵機甲損耗度和燭荊府差不多,但是槍炮保存很好,沒有因為能源不夠產生的黑色痕跡。 謝春時報出這個比例,緊跟著道:“補給點內,有滿編隊三天量的避水材料?!?/br> 張英杰有些心動,拿到滿編隊的避水材料,墨丘陵可以在這段時間,趕至下一個補給點,交換的能源都能補足。 思及此,他還想再逼一逼燭荊府的底線,“一天的避水材料換一天的能源管,不是很好么?” 一天的能源管,就是兩支。 陳歲算了算儲備,“我們還能讓維修裝置,他們損耗也不少?!?/br> “一換三,再送你們一份維修裝置?!?/br> 謝春時點頭,陳歲開口道。 墨丘陵幾人哇了一聲,有些羨慕道:“他們連維修裝置都有,酸了!” 張英杰見好就收,點頭道:“行?!?/br> 兩隊交換,燭荊府用五份避水材料和一份維修裝置,換到了十五管能源。 看著張英杰拿出來這么多能源,周忱羨慕得眼紅:“他們給了我們這么多,還有這么多,這是去打劫了賽委會吧?這么多能源管!” 陳歲也跟著點頭,信誓旦旦道:“下一次淘汰機甲,我一定記得扒能源管?!?/br> “普羅提醒我?!?/br> 單兵點頭,充滿正氣的臉一本正經道:“好,你記得摔機甲背朝天摔,這樣比較好扒?!?/br> 周忱乾笑幾聲,聽著單兵和分析師密謀,頓覺手上的能源管燙手。 他怕陳歲把人臉朝地摔,比賽結束后會不會被約去真人快打。 不過,細想一下陳歲的格斗水平。 真人快打……誰打誰,還得細思一下。 兩位指揮很快完成這一出正經的交易。 看見和平甚至隱隱有些互幫互助,交換資源的兩支隊伍,彈幕儘是遺憾。 [竟然沒打起來,誰慫了?〕 [笑了,兩個都慫了,燭荊府在這跟墨丘陵交換資源,那羅河那邊,已經把補給點挑了個遍了〕 [不是,那羅河和圣羅蘭遇到了,也沒打起來啊,就光嘲燭荊府?〕 [清醒點,七校怎么可能在第一場淘汰就打起來,晉級名額這么多,不至于到七校內斗,下一場50進5倒是可以期待一下,肯定有分到同一個賽道的隊伍〕 [燭荊府……我覺得他們淘汰賽很無聊,每次都那么好運,幾個最弱的分到一起〕 [50進5,燭荊府這幾年都沒遇到七校誒,所以這么順利進正賽〕 [他們運氣好真不是浪得虛名啊〕 [認真的嗎,這一屆,燭荊府運氣好?〕 [前幾屆運氣好是真的,這一屆……實話說我覺得他們真的,過分英勇了,目前風格還捉摸不透〕 燭荊府的路線是下島,墨丘陵卻是上島,即便知道補給點沒有任何東西。 在島嶼邊緣分開后,燭荊府入水,朝著標記點推動機甲前行。 陳歲回頭時,馀光看到墨丘陵沿著他們的路線上島,在隊伍頻道開麥:“他們上島做什么?” 謝春時算著路線,聞言解答:“觀察戰場,張英杰心思很深,想摸清我們的底細?!?/br> 陳歲慶幸道:“哦,那還好,大頭把戰場痕跡都燒燬了?!?/br> 大頭是她給召喚體取的暱稱,因為胸口那個大頭實在是太震撼了。 說完,她思索著,“辛茗是木屬性,有可能發現不對勁,但我把能量波動收斂的很好,分析師應該看不出什么?!?/br> 周忱不知道她打完架還能想到這一層,當即就驚道:“你怎么這么多心眼子?” 陳歲早就感覺到隊伍靠近,下意識就收斂能量波動,不讓分析師察覺異常。 她帶著點驕傲地哼了哼,顧妗雪勾著唇角,日常懟了周忱一句:“校隊只有一個人智商不夠,我不點名?!?/br> 周忱一哽,馬上轉移話題:“你們看到了嗎,他們還有船,為什么我們沒找到船,我不平衡了,賽委會這資源設計有問題?!?/br> 陳歲搖頭:“有船可不是好事,航行船耗能不說,在海面上目標很明顯,墨丘陵的損耗度,來的路上沒少被伏擊?!?/br> 敏攻的損耗超了60%,張英杰一定也擔心這一點,不然不會在燭荊府拿出一份維修裝置時,馬上改口同意。 “那我們還給了他們一個維修裝置”,周忱想著吉普納的機甲損耗,“你早說,我就給他一炮,直接把他轟出去?!?/br> 陳歲笑出大白牙,推動一停,轉頭看他:“你猜為什么站在單兵后面的,不是分析師,而是敏攻?” 周忱敢架炮,辛茗就能衝上來動手。 周忱沒想到這一點,聽見她問,下意識帶入燭荊府的情況:“他們分析師也能打?” 陳歲握了握拳,沒想到他腦回路歪到這上面,忍了忍,朝他機甲拍了一下:“算了,你這腦子,能聽指揮就行了?!?/br> 跟周忱聊天有點費力,陳歲收回話題,想到天柱的事,“墨丘陵用航行船,不知道他們清不清楚天柱的事情,不過去過補給點,看到賽委會圖騰,應該就知道天柱是賽委會改動后的設置?!?/br> 謝春時點頭,在地圖上畫出路線,“不管他們,算天柱軌跡需要觀察一天以上的數據,現在我們提前知道了下,直接去乘天柱,這條路線預計會去北海域基站附近?!?/br> 基站附近沒有資源設置,但好處是有能量屏蔽,可以阻擋能量因子的傷害,陳歲松了口氣,“可以下來修一下機甲,維修裝置沒辦法大幅度修復損耗?!?/br> 維修裝置只能在30%以上修復,最高修復程度降低20%損耗。 陳歲愿意拿出一份維修裝置交換,就是因為自己可以完成機甲維修,維修裝置拆開,就是現成的工具。 謝春時有這個想法,更多的還是另一點:“基站可以拿到北海域地圖,合併慕蟬他們的地圖,我們可以算一下接下來的軌跡。墨丘陵在路線上找到過隨機寶箱,放置資源,賽委會不會無緣無故放,一定是根據地圖分佈密度?!?/br> 找到地圖,就可以推測資源放置點的大致位置。 主控室,正好觀察到燭荊府頁面,聽到謝春時的分析,趙樓蘭忍不住抬眸看過去。 他的語氣和聲調太過熟悉,很容易讓趙樓蘭想起三十年前,謝流云那時候也是這么帶領隊伍,找到賽場佈置的規則。 該說不說,謝家的基因還真是強大。 就連宋白寧這樣的人,生出來的孩子,也更像謝家人,難怪她很早就選定了宋沅。 趙樓蘭腦海中飛快閃過思緒,面上平靜得有些冷漠。 這位軍事委員會主任,自十年前上任后,就再也沒露出過笑臉。 形成鮮明反差的反而是季青另一側的簡潤,見到謝春時打起了天柱的主意,當下吹了個口哨,幾分挑釁的看向季青。 “季師,賽委會的設計被發現嘍!” “燭荊府一入場就發現了天柱,后面又觀察了三天,天時地利都在這裡,現在又有墨丘陵送能源?!?/br> “屬實是幸運啊?!?/br> 季青笑了笑:“光幸運可不夠,指揮和分析師都很聰明,還不確定天柱,光是在補給點看到賽委會標記,就有個觀察天柱和吸引其他隊伍釣魚執法的想法,思維很活絡嘛?!?/br> 簡潤微笑著,“張英杰心眼也多,開始就懷疑天柱異常,看墨丘陵什么時候能發現,早點把他們那個船丟了?!?/br> 說到這裡,簡潤有些懷疑自己。 航行船其實是他設定的放置位點,目的是給后面幾天,避水材料競爭最激烈的時候,拿出來氣人的! 結果一開局就被墨丘陵撿到了! 他咬了咬牙,將墨丘陵界面放大。 他倒要看看,趙菁智這小子,運氣到底還能好到什么程度。 而被他掠過畫面中,燭荊府幾人將路線捋清楚,來到了領隊標定的海水范圍。 陳歲的能量固化出來,纏繞住幾位隊友。 周忱有些緊張的抱著普羅的胳膊,普羅像提雞崽似的,舉了舉手臂,將他整個提起來,語氣威脅道:“你下不下來?” 周忱猛搖頭:“我不,我暈天柱!” 普羅有點想打隊友:“你纏著我也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