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一章
在奈何天真正開啟的前一天, 沈長松再次蹲在連瑤房間附近的高大青松上偷窺連瑤,躍躍欲試,想要出手被連瑤當場抓獲。 連瑤靠在自己房間的窗臺上, 望著沈長松笑,自從有上一次的事情之后, 她早就對那株青松格外注意。 “沈長松,你在外面呆了那么久, 倦不倦?”連瑤沖他略提高了聲音, 朝沈長松喚道。 沈長松從青松上跳下來,若無其事,蒙著黑布的臉上還是沒有什么表情, 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你在想要怎么阻止我去往奈何天嗎?”連瑤望著他,戳破了沈長松的心事, “不過是一枚焚心石, 我只是讓它回到它原本的地方?!?/br> “你知道魔域深淵之下, 封印著多少高等魔族嗎?”沈長松提著蕩魔劍, 站得筆直, 聲音冷冽, “整個魔域最為兇殘可怕的魔族, 全部都聚集在那里?!?/br> “你對我一個魔族,說這樣的話,勸說我不要將他們放出來嗎?”連瑤看著沈長松薄得有些刻薄的唇, 聲音帶著一絲惆悵,“若玄暉派所有修士被封印,你會不想辦法解救他們嗎?” 連瑤知道沈長松說得沒錯,在魔域深淵中封印了整個魔域大部分的高等魔族,像卿女蘿、骨魔等, 當年是正好不在魔域深淵之中參戰,所以才沒有被冰封。 這么多高等魔族被冰封,連瑤自身的實力與魔族整體的實力息息相關,連帶著她自身的實力也削弱了不少。 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同族,連瑤都有無數個理由去將焚心石取回來,解開魔域深淵的冰封。 沈長松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事到如今,你也愿意承認你的身份了?” “我的身份并不丑陋,我為何不能承認?”連瑤勾唇望著他笑,“魔難道就低人一等么?” “并不低人一等,但于我們而言是敵人?!鄙蜷L松下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篤定說道,“明日你去不了奈何天,我會阻止你?!?/br> 連瑤坐在窗臺上,雙腳晃蕩著,非常無賴地對沈長松說道:“可是我答應你徒弟了?!?/br> “他一個人,未必不比與你同去,來得要更加困難?!鄙蜷L松暗指連瑤是個拖油瓶,語中帶刺,“若是他一人前去,或許會更輕松也說不定?!?/br> “我也曾拒絕過他?!边B瑤歪著頭看沈長松,態度極其囂張,“可是他不愿意,我能怎么辦?” 沈長松想,他若有機會,一定要將連瑤給殺了。 但現在不行,在玄暉派中動手太過顯眼,他的徒弟顧懸定然會發現,到時候他的心境受損便得不償失。 “你在想要如何殺了我而不被顧懸懷疑嗎?”連瑤托腮,看著沈長松,給了他一個非常合理的建議,“很簡單啊,等我進了奈何天,你潛入其中動手腳不就好了?!?/br> 在進入奈何天之前,她不能讓沈長松出現阻止她,若是沈長松將她的身份聲張,讓這個玄暉派都知道她的身份,對她或者顧懸來說都不利。 等到她進去之后,沈長松若還想做什么,她不用顧忌身份,也有反擊的余地。 “你害怕我我將你的身份說出去?!鄙蜷L松冷笑,“你想以玄暉派弟子的身份潛入奈何天?!?/br> 連瑤朝他伸出一只手說道:“怎么樣,你干不干,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等我回了魔域,你想殺我不是更難?” 沈長松的臉朝著連瑤的方向,靜默了許久。 她將自己的性命作為誘餌,換一個進入奈何天的機會。 這個誘餌實在是令人難以拒絕。 沈長松向來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他盤算著魔域深淵現在已經被冰封,顧懸的實力也成長起來,若是真能讓連瑤死在奈何天中,將幕后黑手嫁禍給她的同族,那么蕩平魔域的日子指日可待。 終究,沈長松沒能抵擋住連瑤建議的誘惑,還是點了點頭,他對連瑤說道:“可以?!?/br> 連瑤知道沈長松若是答應,那么肯定沒有反悔的道理,于是她拍了拍掌心并不存在的灰,輕松說道:“沈長松,你殺不了我?!?/br> 沈長松緊握手中蕩魔劍,聽著連瑤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聲音近乎于無情:“到時便知?!?/br> —— 次日,玄暉派的玄山腳下演武場中聚集滿了大大小小的弟子,就連長老都擠在了人群中,約莫有幾千位。 這是玄暉派中人來得最齊全的一次,畢竟今天便是奈何天開啟的日子。 在他們頭頂上,玄暉派最高的山峰玄山的山頂上,出現了一個漆黑如墨的巨大裂隙。 這并不是某一個奇特的天氣現象,實際上這是奈何天的入口,它通向另一個獨立的空間,這個空間是玄暉派先祖在時間與空間的縫隙之中強行開啟、打造而成的。 宋燁的面前,是原先微微發光的石質巨大圓盤,現在五色的光芒已經填滿了這整個圓盤,光華流轉,讓這個樸素的石質圓盤看起來絢麗萬分。 而沈長松這次罕見地沒有不見人影,反而站在了宋燁的身邊,蒙著黑布的臉上表情淡然,絲毫看不出昨日面對連瑤時的劍拔弩張。 宋燁伸出一手,撫摸著這圓盤上的五色光芒,朗聲說道:“奈何天共有五層,這五色的光芒便代表不同的層數?!?/br> “白、綠、紅、藍、黑,一共是這五色,最外層為白,其中所藏的寶藏也最為常見,最內層為黑,其中所藏的寶藏是世間罕有、極為珍貴,還藏有我玄暉派至少幾千年來各代掌門、長老所藏的秘密,便等著你們前去探索?!彼螣罱忉尩?,“待會兒你們進去的時候,最先開啟的便是白層,待突破之后才可進入下一層,若是在其中某一層取得了法寶或是別的什么寶物,拿到之后便會自動離開奈何天,或者你遇到致命危險之后,也會自動退出奈何天,再沒有進入的機會,望你們能夠參考自己的實力,慎重考慮?!?/br> 連瑤扭過頭,望了站在自己身側的顧懸一眼,有些疑惑:“這奈何天進去一次,便沒有機會再進去了?” 顧懸點了點頭,表示從宋燁的說法來看,確實是這樣的。 “上次奈何天開啟的時候,我門中長老都已經進入過了,所以這次只有年輕一輩的弟子才能夠進入,上一次曾是沈長老來到了藍層,距離最后那層只有一步之遙,這一次你們也要加油了?!彼螣罾^續說道。 連瑤瞇起眼,看站在宋燁身側的沈長松,若有所思。 如果每個人只有進入一次奈何天的機會,那么沈長松又要想什么辦法在奈何天中對自己下手? 這個時候,宋燁朝各峰長老招了招手說道:“你們現在將想要放入奈何天中的東西,帶上來吧?!?/br> 連瑤馬上打起了精神,去觀察這些長老們準備將什么東西放入奈何天中。 最先自信滿滿走上去的,是虹光峰長老,他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身后的弟子捧著一個鎏金的木匣。 “你要放這個進去?”宋燁看著虹光峰長老身后的鎏金木匣,有些疑惑,“看起來也沒有什么法寶的光芒嘛,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虹光峰老嘿嘿一笑道:“玄暉派有規矩,只要是準備放入奈何天的東西,就算是掌門也沒有過問的權力?!?/br> 他的笑容之下隱藏了一絲狡猾,虹光峰長老想自己一定是天才中的天才,竟然能將自己私吞玄暉派財富的賬目證據給藏進奈何天的核心層之中,就算是沈長松親自去都沒有辦法到達的黑層,簡直就是萬無一失的地方。 宋燁果然沒有打開那鎏金木匣看,他體諒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接過虹光峰長老手上的木匣,將它放到了那巨大的石質圓盤的正中心。 暗沉沉的黑色光芒一閃,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巨獸張開了嘴,將那鎏金木匣給吞了進去。 連瑤看著宋燁這個cao作,恍然大悟,原來奈何天的運轉原理是這樣的,這個巨大的石雕圓盤就仿佛一個儲錢罐的入口,可以往里面直接往不同的區域中投放東西,但若是想要從其中取出東西,就要經過考驗。 當真是精妙至極的設定,這樣玄暉派歷代存下來的法寶,也可以好好傳承下來,給需要的后代。 在儲存重要物品上,也是一絕,不然她為了拿個焚心石,何至于如此大費周章。 各峰長老陸陸續續地走上了玄山,將紙張、金銀、法寶、匣子等物一一交到了宋燁的手中。 “好了?!彼螣钆牧伺氖?,語氣輕松了幾分,他轉向沈長松,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長松,你想要放什么進去?” 沈長松沉默著,伸出了一只手。 這只手的掌心中,躺著一柄細長的劍,劍鋒被藏于鞘中,收斂了殺氣,但所有人還是可以認出,這就是沈長松貼身的蕩魔劍。 他竟然要將千辛萬苦從奈何天中取出來的蕩魔劍重新投入奈何天中? 沈長松受了什么刺激?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沈長松手上的蕩魔劍上,就連宋燁說話也結巴了:“長……長松,你這是什么意思,沒了蕩魔劍你拿什么……” 沈長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把手一松,那蕩魔劍便仿佛掉入水中一般,引起奈何天黑層中的波紋,就這么將這柄劍給投了進去。 “沈長老為什么?” “這般好的劍,若是他不想要,給我們門中弟子也行??!” “這樣未免也太浪費了些!” 驚訝聲,質疑聲、心痛聲充斥了整個玄山腳下的演武場,畢竟還是有許多人覬覦沈長松手上那柄蕩魔劍。 “為什么?!鳖檻业谝淮螞]有理解沈長松的用意。 連瑤越過千萬人群的頭頂,仰起頭來,看到沈長松的臉朝著自己的方向,面容冷峻,殺氣十足。 只要她知道,這是沈長松想要在奈何天中殺自己的其中一個步驟。 將蕩魔劍放入黑層之中,定然有他的道理,或許沈長松能夠依靠這個辦法突破奈何天只能進入一次的設定,再次進入黑層也說不定。 連瑤的猜想與真相八|九不離十。 但在面對顧懸疑問的時候,萬千思緒在連瑤腦海中過了一遍,她最終還是說道:“之前沈長松不是想要將蕩魔劍給你,但你沒有收嗎?” “他將蕩魔劍投入黑層,就是希望你真的能夠到達奈何天的核心,將蕩魔劍取出來,讓你成為這把劍名正言順的主人?!边B瑤為沈長松編織了一個完美無缺的謊言。 這是她們魔族與沈長松之間的恩怨,沒有必要將顧懸牽扯進來,連瑤在心里想。 但顧懸扭過頭望著連瑤,黑眸緊緊盯著她,他的過分敏銳的耳中傳來連瑤因為說謊而快得有些不正常的心跳聲。 “如此,是么?”顧懸抬眸,望向站在玄山頂上的沈長松,語氣平靜。 沈長松沒有給他們任何解釋,在將蕩魔劍投入黑層之后,他靜立一會,確認它真的進入了奈何天,這才轉過身,徑直離開了這里。 他一向厭惡這聒噪、吵鬧的場景。 連瑤見他走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再抬頭的時候,便發現已經有許多弟子御劍而行,朝著那玄山之巔上的黑色入口飛了過去,宛如入鍋的餃子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飛進那黑色的空間裂隙之中,身影完全消失不見。 “這便可以進了?”連瑤沒想到竟然這么快。 顧懸點了點頭,他悄悄地伸出手,假裝不經意地牽住了連瑤的手,掌心帶著些許忐忑的溫度。 “走吧?!彼硪恢皇盅诖捷p咳一聲,假裝什么也沒有發生,“我們也進去嗎?” 連瑤略微睜大眼,低頭去看了一眼顧懸握著她手指的手,咽了一口緊張的口水道:“那……那走吧?!?/br> 她與顧懸并肩飛向了玄山之巔,在飛的時候,連瑤想人家去奈何天都是去歷練的,為什么顧懸這個樣子像度假? 這個樣子不可取,非常不可取。 連瑤扭過頭,想要強烈“譴責”顧懸這種不端正的態度。 但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與顧懸兩人便被吸進了那個黑色裂隙之中。 兩人面前的白光一閃,象征著這里已經進入了奈何天的最外一層——白層。 “我們第一關會遇到什么?”連瑤沒有松開顧懸的手,反而緊緊握著他的手問道。 顧懸在耀目的白光之中看著她,搖了搖頭,但他想不管遇到什么,他都會與連瑤一道。 連瑤知道在奈何天的每一層都有著不同的意義,在原書《戮北荒》的介紹中,奈何天第一層的意義是“認自我”,所以在這一層中,很容易遇到與自己過去,或者是心魔有關的困難。 在原書的劇情中,顧懸與華崢一道,分別重溫了羅浮川曾經尸橫遍野的場景,這也讓那時滿懷仇恨的顧懸對過去釋懷,暫時放下自己的心魔,修為再進一步。 但連瑤知道,那次在她與顧懸前往絡月經過羅浮川的時候,顧懸似乎已經沒有將過去的仇恨當成自己困住自己內心的心魔。 那么在改變了很多劇情之后的奈何天中,他們又會遇到什么? 連瑤只看到顧懸朝她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耀眼的白色光芒,將顧懸俊美的面龐吞沒,同時也充斥了連瑤的整個視線。 她只感覺自己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已經不是明亮的白光了。 反而是一片漆黑。 漆黑?這是什么招數,她陷入了一個怎樣的謎題之中?方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顧懸呢? 連瑤知道這奈何天果然不一般,她可能是來到了與原書劇情不同的場景中。 她覺得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在這一片漆黑之中,找到自己的小伙伴顧懸。 于是連瑤扯開了嗓子,大聲喚道:“顧懸?顧懸?” 她在聽到自己聲音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但又一時半會兒抓不住。 在她喊了好幾聲,也沒有人應答,連瑤心灰意冷的時候,在這一片漆黑的某個方向,卻傳來了一道異常暴力的敲門聲。 “大晚上的,你叫自己的名字做什么?還被關得不夠,想要再多加幾天嗎?”在那敲門聲傳來的方向,又傳來了一個兇神惡煞的聲音。 連瑤:“……”這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我現在是顧懸?顧懸現在是我? 她有點搞不懂了,為什么在奈何“認自我”的白層中,她會來到顧懸的故事中。 這樣子她多虧啊,顧懸的過去那么慘,深淵之主的過去那么牛逼。 連瑤氣鼓鼓地想要站起身來,卻冷不防被腿上的劇痛影響,往地上撲去,吃了一嘴土。 她深淵之主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委屈,連瑤氣擠了,伸出手來想要捶地,好不容易適應黑暗的她卻發現自己的手縮小了好幾個度。 小小的,應當來自一個十歲出頭小孩的手。 連瑤:“……”這就很離譜了。 顧懸這么小的時候,居然還被關在一個這么漆黑的地方嗎? 還不如讓她去體驗顧懸全族被殺,自己四肢經脈被挑斷的時候,好歹不久之后還會有美女親他(?)。 連瑤暫且接受自己進入奈何天之后,陰錯陽差,進入了顧懸過去的幻境之中。 在奈何天白層的場景中,他們需要完成某一個任務,才能算突破了這一關。 而這個任務,與那個場景中的主人公的心愿有關,也算破除了自己的心魔,真正認識了自我。 比如現在十歲的顧懸,他的愿望是什么呢? 連瑤揉著自己劇痛的右腳,覺得首要的任務就是離開這個黑漆漆的屋子。 她忍著痛,勉強讓自己爬起來,扶著墻壁來到門附近,透過昏暗的月光往外看。 只見外面空無一人,連瑤將門往外推了一把,卻發現這門從外面關上了,以她現在的力氣根本沒有辦法推開。 “有人嗎?”尚未成年的顧懸聲音清亮,在夜里顯得格外突出。 這個時候,方才那個兇神惡煞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說顧懸吶,你大晚上的叫自己的名字也就算了,還問有沒有人,有鬼好不好?” 連瑤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捶那個人的腦殼,但她現在弱小可憐又無助,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哪時候能出去?” “你哪時候能出去?冒犯了我們顧家的大少爺,這禁閉至少要管十天,兩天后才能放你出去?!蹦侨嗽谕饷鎼汉莺莸卣f道,“你若是再嚎,明日我便將送給你的飯吃了!” 連瑤:“?”什么,原來顧懸不是顧家的大少爺嗎,你們就是這么對待未來的位面之子的嗎? 真的是……連瑤心中罵罵咧咧地坐了下來,回憶顧懸記憶里關于這件事的前因后果。 哦,原來顧懸其實是顧家旁支的后代,所以在羅浮川比較沒有地位。 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開始修煉,但被羅浮川顧家的主家大少爺約著一起比斗,其實就是想欺負他。 那主家的大少爺修煉了二十多年吧,修為也有個平武境一重,在羅浮川也算得上是牛皮哄哄,然后就志得意滿,要跟顧懸約架。 結果那大少爺把顧懸的右腿給打傷了,但顧懸也不是個好惹的,就咬了那大少爺一口,把他咬得眼淚都落下來了。 最后,顧懸就以“冒犯顧家大少爺”的理由被關到了柴房里,閉門思過。 連瑤回憶完這前因后果之后,氣得踮起腳一口咬在門框上,心想這是個什么道理。 不就是個修煉了二十多年才平武境一重的廢柴嗎,這也值得羅浮川重視? 她這就用顧懸身懷神脈的身體修煉給你們看,表演一個三天突破平武境。 連瑤在《濯身訣》中曾經見過掩蓋真正內容的小學生修煉手冊,所以她略微回憶那些內容之后,覺得這小學生修煉功法正巧配顧懸現在的年齡修煉。 于是她盤腿坐了下來,強自忽略從右腿傳來的劇痛,閉目沉思,慢慢地根據小學生修煉功法中的步驟吸收天地靈氣。 她曾經是深淵之主,掌握強大力量,即使她不需要修煉,全憑殺戮或是全體魔族給她提供力量,但以她的層次來理解修煉法則是更加透徹的。 所以,以連瑤絕佳的悟性,她頂著顧懸十歲的身體開始修煉。 但連瑤萬萬沒想到,在那天地靈氣被吸收入體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靈氣在經脈中的運轉十分晦澀。 就像,一個非常沒有修煉天賦的人在修煉一樣。 怎么會這樣?!難道是自己這個靈魂把他的神脈身體給染黑了嗎? 連瑤猛地睜開眼睛,她覺得事情不太對頭,顧懸不是十九歲就突破到融氣境的天才嗎? 現在這是什么情況?連瑤撓了撓頭,感覺到天地靈氣入體之后,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留了下來。 但她現在沒有空想那么多,既然來到了這里就要想辦法破除十歲顧懸的心魔,看樣子現在只能通過修煉一途來實現。 畢竟,在原書中,顧懸的開局可是可以與絡月王族旁系陸渺渺訂婚的地位,所以想來當年他改變自身處境的方式,就是修煉。 連瑤閉著眼,讓靈氣充盈于自己的周遭,就算顧懸現在的身體算不上有天賦,但她對于經脈、修煉的理解高出了很多層次來,所以修煉起來也不算慢。 她一邊按小學生修煉手冊修煉,一邊想顧懸那邊不會拿著她深淵之主的身體在吃香的喝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