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值有了危機感,這班上倒數第一的寶座,不會到他頭上吧! 他不敢再分心,趕緊拿草稿紙開始演算起來。 隨堂考考了兩節課——第二節 課的體育課自然也被挪用了。離下課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寧黎眼尖,看見有人站起來要交卷,趕緊也跟著站起來,加快腳步把試卷給交了。 老師掃了一眼卷子,對寧黎說:“最后這道大題你都沒寫完,還有十分鐘,可以回去寫了再交?!?/br> 寧黎趕緊說:“不用了,就這樣?!?/br> 他心臟撲通撲通跳,看著老師將后面同學的卷子壓到他下面,心里頓時就舒坦了。 下課后,寧黎也要第一個沖出教室上廁所。 只是男廁所已經有人了,寧黎掃了一眼,男生個子高高的,有些瘦弱,即使在有些昏暗的廁所里,也顯得白的發光,男生看見寧黎過來,頓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解開了褲子。 寧黎臉上的笑容立即就垮下去了,他認識這個男生,就住他隔壁,學習成績很好,叫裴陵。 該死,名字好像比他好聽一點。 門外又走來了幾個男生,坑位頓時緊張起來。 寧黎罔顧隔一個空位不動搖的原則,站到了裴陵旁邊,解開了褲子。 隔坑位的男生們瞅了寧黎一眼,社牛啊。 裴陵:“……” 寧黎磨磨蹭蹭的,又揚長脖子看向裴陵。 裴陵冷白的手背爆起青筋,森白的牙在紅唇間若隱若現,冷冷地問道:“你看什么?” 寧黎很鎮定地說:“還能看什么,看你幾把唄?!?/br> 裴陵:“……” 第02章 失去的要一一奪回 裴陵廁所都沒上,直接出去了。 寧黎有些心不在焉地上完廁所,心里想:裴陵好像比他高點?得有180了吧? 煩。 寧黎一直都知道裴陵,他家就住他家隔壁,兩家是鄰居,早上上學的時候,偶爾能撞見他,但裴陵一直不正眼看他,他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意思,更不可能主動找他說話。 不過再怎么生疏,因為是鄰居,也因為鄰里關系并不冷漠,寧黎知道這整條街小孩的情況。 寧黎本人應當也相當出名,畢竟他經常被楊桂芳拿雞毛撣子、竹藤揍,他經常逃到街上,鄰居還能攔一攔勸勸楊桂芳別打他。 而裴陵……他知道裴陵mama很漂亮,從每天都不重樣的琳瑯首飾上也能看出裴陵家家境比他們都要好很多。 裴陵從小成績就好,學的還多,寧黎小學的時候還能聽到隔壁傳來鋼琴聲,只要聽到這聲音,楊桂芳準冒酸水,隨后就訓他,“你看看人家裴陵,放學回來就練鋼琴,聽裴陵媽說,他也才剛學,怎么彈的這么好,真好聽,你要是有裴陵一半優秀,我就不說什么了?!?/br> 寧黎那時候還很不服氣,頂嘴道:“裴陵會彈鋼琴,是因為他mama送他去學了,你又不送我去學,我怎么優秀?” 楊桂芳一聽,覺得是這個理,還真的送他去學了鋼琴,學了一個學期,寧黎也只會彈一首滿天都是小星星、兩只老虎、門前大橋下,而裴陵在隔壁彈的是c大調奏鳴曲、巴赫、貝多芬隨便彈,又流暢又好聽,把寧黎碾成渣渣。 天賦的差距讓人望而卻步,寧黎心里是沒有什么心理陰影的。楊桂芳倒是認清了現實,灰溜溜地結束了寧黎的鋼琴課程,回去還揍了他一頓,半年學了這么幾首兒歌,明顯是沒認真學了,白瞎了一個學期昂貴的學費。 寧黎從小就是這種人,不太愿意受累,做什么都不上心,上進心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累贅,是隨時都可以放下的東西。 而楊桂芳望子成龍,他身上寄托著父母最沉重的希望。 裴陵的優秀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但他身體是真的不好,經常住院,他比寧黎大兩歲,念書其實比寧黎還早個一歲,但跟寧黎都是高三生,也有休學過好幾次的緣故。 去年三月份裴陵又一次休學,楊桂芳去探望,回來后就悄悄地跟寧黎說:“你小子,雖然笨了點但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以后要保持?!?/br> 寧黎問她裴陵到底生了什么病,都嚴重到住院一個多月還沒回來——他倒不是關心裴陵,純粹是想八卦。 楊桂芳就悄悄地跟他說:“聽說是切了點肝,身上一直掛腹腔引流管,嚇人,才十八歲啊?!?/br> 寧黎說:“肝這種臟器切了一半都能長會回來的?!?/br> 少年不知愁滋味,他還樂呵呵地繼續說:“真好啊,切一點肝就能休學一年,我也可以,反正都能長回來?!?/br> 這句話一出,把楊桂芳惹毛了,cao起老頭樂給他一頓敲,敲得本來就不聰明的腦袋更顯幾分愚蠢。 要說以前寧黎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現在的寧黎,反倒能看見外邊的種種,而裴陵在他眼里,色彩便格外的鮮明。 裴陵小學初中都是極好的學校,唯獨中考的時候生病考砸了,落得跟他一個學校的下場,這三年除了生病在家休養,只要來學??荚?,必定能坐全校第一的寶座。 楊桂芳以此為例來激勵他,那時寧黎滿不在乎,帶了點譏諷地說:“東嶺的全校第一有什么含金量嗎?他有本事去一中那兒考考,保不準就倒數了?!?/br> 他心里當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臉上的面子總是要的,他以前總是這樣,自己咸魚墮落,也要面上逞強,抨擊一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