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畢景卿把掌心貼上床單,讓柔軟的棉布吸收濕漉漉的冷汗,苦笑著問:“如果我希望霖哥能回來呢?” “那不可能?!狈哆t晝笑意不達眼底,“他永遠都不會回來?!?/br> 畢景卿心里一沉,五臟六腑都擰作一團:“你已經……” 他的喉嚨艱澀到幾乎說不出“殺”這個字。 范遲晝聳聳肩道:“還沒有,但是快了?!?/br> 畢景卿用力閉了閉眼,心道還好,還來得及! 他深吸一口氣,用跪坐的姿勢,小心的挪動膝蓋,盯著范遲晝的眼睛,緩緩接近他,像極了接近一頭怠懶卻兇殘,隨時有可能暴起殺人的野獸。 范遲晝好奇的盯著他看,沒有阻止。 畢景卿輕輕搭上他的手臂,拉著他的手環上自己的腰。 少年像條無骨的蛇,纖細的身子鉆進他的臂彎,細長的腿分開跨坐。這姿勢太過羞恥,少年忍不住輕咬下唇,蒼白的小臉上染上薄紅。 范遲晝任由他動作,美人入懷,便自發的摟住,高挺的鼻梁蹭過少年烙印著青紫掐痕的側頸,動作曖昧又熟稔。 他不像范夜霖那樣喜歡口是心非,而是像一頭傲慢的雄獅,所到之處盡是領地,肆無忌憚放縱著自己的欲望,根本不屑于掩飾。 范遲晝撫摸著少年細膩的腰間軟rou,懶洋洋的說:“色/誘也沒有用哦,我不會放你的霖哥回來的?!?/br> “這不是色/誘……”畢景卿輕輕吸氣,嗓音有些不穩,“我只是想起來,你說過你喜歡我?!?/br> “唔,的確說過沒錯?!蹦腥巳彳浀纳嗵蜻^少年光滑的肩頭,有些遺憾的說,“連疤都沒留下嗎?不如下次把我的名字烙上吧?!?/br> 畢景卿半邊身子都麻了,強忍著戰栗說:“陪我回家見父母,說要跟我重新開始的人,應該也是你吧?” 范遲晝挑眉道:“怎么樣,是不是很感動?雖然那時候我扮演著徐頌,但那些話可都是發自真心的?!?/br> “感動?!碑吘扒鋼ё∷牟弊?,在他耳畔輕聲道,“霖哥他……并不喜歡我,總是害得我傷心。你和他不一樣……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那和你一起度過余生,好像也不錯?!?/br> 這般移情別戀,琵琶別抱的話,害得他很是不好意思,臉上紅暈更盛,連薄薄一小片的耳垂都白里透紅,像極熟透了的果子,勾的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范遲晝微微瞇起眼睛,抬手扣住少年的后頸,逼著他往后仰起身子,優美的曲線宛如引頸天鵝。 他用獅子打量獵物般審視的眼光打量著畢景卿,嗤笑道:“放心,我會好好疼愛你的。等到……范夜霖徹底消失以后?!?/br> ——想拿我當范夜霖的替身,你想都不要想。 后半句話,范遲晝沒有說出口。 畢景卿怔了怔,在范遲晝看不到的地方皺了皺眉。 他靈光一閃,隱約捕捉到什么,卻很快就被男人慵懶卻侵略意味十足的揉捏擾亂了神志。 * 最開始,畢景卿還寄希望于脖子上的監測儀,以為很快就會有人按照定位找到他,但沒過多久,他就意識到這是癡心妄想。 雖然監測儀莫名其妙的摘不下來——范遲晝嘗試過很多次,都沒能成功——但它的功能肯定被屏蔽了,眼下就只是塊廢鐵而已。 大概是上一次被綁架時,周冶找來的太快,讓范遲晝意識到了他身上帶著定位器,于是早早安排好了反制的手段。 沒有窗戶的房間里不辨晝夜,畢景卿全靠從范遲晝那套話來確認時間。 第一天,他冒險示愛,本來做好了犧牲屁股獲取男人信任的覺悟,卻沒想到范遲晝并沒有做到底,只把他翻來覆去親親摸摸一遍,就直接離開了。 他趁機把褲子里的藥片藏在床墊底下,就是白湖寄給范夜霖的那三片藥,那是他唯一的底牌。 第二天,他痛失穿衣服的資格,只能忍著羞恥等著范遲晝“臨幸”。 因為他的刻意討好和不斷示愛,范遲晝對他態度不錯,撇開非法囚禁這事,甚至可以說是寵愛有加。 但畢景卿絲毫不敢放松警惕。因為范遲晝的寵愛并不是發自真心,他的態度更像是逗弄一只有意思的寵物,被取悅了就摸摸毛逗弄一下,哪天不感興趣了,就算隨手弄死也不心疼。 他竭力扮演一個乖巧的小寵物,趁機默默觀察這頭危險又陰晴不定的雄獅。 他發現范遲晝偶爾會陷入深思,像是魂飛天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空洞又死寂。每當這時,男人就會反復掐捏眉心,讓那道豎痕越發殷紅。 副人格似乎還沒有徹底控制來之不易的身體,他發呆的時候,可能就是在跟范夜霖的意識對抗。 這給了畢景卿希望,也讓他生出更強烈的危機感。 他覺得范遲晝的精神狀態很有問題——哪怕是一個正常人,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十多年,都得憋出毛病來,更何況是一個本就不健全的人格? 如果范夜霖回不來,他或許會被范遲晝就這樣鎖在房間里囚禁直到死。 到了第三天,畢景卿終于確定,要想逃出生天,恐怕只能靠自己了。 事實證明,男人再多也白搭,關鍵時刻一個都靠不住,說不定還要互相掣肘,打成一團。 系統無法探知范遲晝的好感度,比他還要喪,整天哭哭啼啼的勸他自殺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