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下學期我想轉專業，可以借我大一到大叁的專業筆記嗎？”

    “舒舒，你要轉到我們生物專業？”

    紀舒回到學校便發了微信將楚曳華約出來吃飯，告訴了她自己要轉專業的打算。

    “你專業成績挺好的呀，干嘛那么想不開轉來我們這？你喜歡研究植物以后可以跨專業考研啊?！?/br>
    學校旁的小飯館一到午飯時間就異?；鸨?，楚曳華有些詫異地看著紀舒，手上不忘拆開餐具的塑封，順手用開水把紀舒的那一份碗碟也燙了一遍。

    她們所在的大學雖然有植物學和植物生態學的研究生專業，但本科是沒有單獨設立的，只有生物專業的課程里涵蓋了植物學的基礎內容，楚曳華覺得紀舒為此放棄原本的專業轉過來實在是太坑了。

    “就是因為成績好，能成功轉專業的可能性才大嘛，我都已經耽擱兩年了，再不系統地學習一下，以后考研還要耽擱很久?！?/br>
    紀舒撓撓頭：“我想了挺久的，比起照著父母的期望按部就班，我更想做自己喜歡的事?！?/br>
    “喲，乖寶不怕被爸媽念叨了??？”

    楚曳華揶揄。

    “轉專業又不用家長知情，只要我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到那時我研究生上岸再告訴他們，就算不情愿也晚了?！?/br>
    紀舒的笑得有些狡黠。

    這大概是她長這么大以來做的最忤逆父母的事情了。

    她被閻先生帶壞了。

    “如果這是你決定好的，那我支持你，以后專業上遇到什么問題盡管問我，反正我今年把該忙的事情干得差不多了，大四能空出很多時間?！?/br>
    有了學姐拍胸脯的保證，紀舒笑得更放松了些。

    “謝謝學姐幫忙，以后多指教啦?！?/br>
    ***

    學期的最后一個月，紀舒都在忙著準備轉專業的材料并按時提交。

    閻律在涼城繼續休養了兩周，就準備押著閻冀和阿蕪啟程飛回港城處理后續的遺留問題。

    要是不裝可憐讓紀舒主動做些羞恥事情的話，他其實能好得更快就是了。

    閻冀本身是個病秧子，好控制，至于阿蕪，只要拿捏住閻冀，她就不會做出什么更過激的行為。

    “阿蕪，閻冀是通過你聯系手底下人的吧？”

    坐在回港的飛機上，閻律好心地把阿蕪“請”到了頭等艙，面對面坐在一起。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阿蕪沉默不語，只用黑沉沉的雙眸看著他。

    “如果你選擇交易，我可以把閻冀送去名下的療養院，你可以住進去陪他?！?/br>
    “他現在療養得不錯，因為我告訴他不配合治療的話就折磨你，如果這樣持續用最新的藥物治療，他或許還能活很長時間，而且匹配有合適的供體還我會讓他做器官移植手術?！?/br>
    “可你拒絕的話，雖然我處理殘局會費一些工夫，但對于閻冀，我只用困著他，什么都不做，他也活不了多久?！?/br>
    閻冀要么死，要么余生都困在他眼皮底下。

    “他因你的選擇而死，而你連他死前最后一面都見不到?！?/br>
    “你想選擇哪條路？”

    阿蕪面無表情冷硬的面龐出現了一道裂縫。

    “所以，你要我選擇背叛冀先生，或殺死他？”

    “不，這不是背叛，這是最優解?！?/br>
    “閻冀這輩子被困在執念里，現在落到這個任人宰割的處境，你也很累吧？阿蕪，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你可以多為自己的私心作考慮?！?/br>
    阿蕪低下頭，帶著手銬的雙手也不自覺握緊。

    “在療養院里，閻冀的執念再也不會成為阻礙你靠近他的負累，你可以拋去一切，照顧他，掌控他，讓他的生命和世界只有你?！?/br>
    閻律的聲音充滿蠱惑，看似給了選擇，實際上與之交易的人最終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別忘了，王鑫和成虎現在也在我手上，找到趙銘禮也只是時間問題?！?/br>
    “現在，你會怎么選呢？”

    ***

    早在期末前紀舒上交的材料已經進入審批階段，寒假結束前，叁月份左右就能完成審批，通過的話到時拿著轉專業通知單就能到新的學院報到了。

    即使不知道結果，但紀舒還是松下一口氣。

    不知道這是不是遲來的叛逆期，但至少不留遺憾了。

    畢竟這個學期發生的事情徹底打破了她二十年來認知的平穩生活，以至于回家見到和藹又不失嚴厲的父母時，不禁有些心虛。

    白天在父母面前裝乖，幫忙做家務，招待上門的親戚朋友都做得面面俱到，到了晚上就反鎖房間門悄悄給閻律打視頻。

    閻律最近挺忙的，要處理閻冀埋在他公司里的暗線，同時還得清查一批想繼續黑白兩吃不安分的下屬，有時候會在視頻里要求她給他充電。

    他在那邊一口一個乖寶寶，乖孩子，紀舒像著了魔似的，按他的要求對著手機攝像頭擺出羞恥的姿勢，掰開自己的xiaoxue，然后用手指，或者臨去港城前他送給她的玩具，自慰給他看。

    這種像是背著家長偷情的感覺每次都把紀舒燒得全身泛紅。

    紀舒有些擔憂，自己要是把閻律帶回家，父母知道她談了個比自己大十歲的男友，會不會打斷她的腿。

    不知不覺間寒假已經過去了快兩個禮拜，除夕夜，一家人吃過年夜飯父母開始坐在電視機前看無聊的春晚。

    年夜飯是父親做的，菜是母親備的，紀舒勤快地善后。

    今天真奇怪，從中午開始閻先生就沒給她回過消息，是有事在忙嗎？

    紀舒漫不經心地刷完碗碟，洗著手，正想待會再給閻律發個消息時，電話來了。

    “閻先生?！?/br>
    她聲音小小地抱怨，一手捂著手機，看了眼客廳里正在聚精會神看小品的父母，有點怕他們會察覺到電話另一頭的男人的聲線。

    “你今天很忙嗎？一下午都沒回我消息?！?/br>
    “寶寶，你到你房間的陽臺看看?！?/br>
    紀舒噠拉著拖鞋小跑進房間陽臺，往下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小區門口的閻律，在朝她揮手。

    “閻先生，你從港城飛過來了？”

    聲音抑制不住地高興。

    “嗯，寶寶，下來?！?/br>
    心里的一點點埋怨沒了，紀舒按滅手機，又噠噠跑去玄關換鞋。

    “爸，媽，我要出去玩?！?/br>
    “哎，這大晚上的去哪??？”

    紀母從客廳探過頭，有些不滿。

    “高中班里的同學說要去江邊的步行街看跨年煙火呢，我想跟他們一起?！?/br>
    紀舒摸了摸有些發紅的耳朵，面不改色地撒謊。

    “跨年？會不會太晚了？女孩子家家在外面玩太晚不安全?！?/br>
    紀父皺眉，也過來插了句嘴。

    “到時我們班的男同學會送我回來的……一年多沒見了，就趁著跨年敘敘舊，對了，一起去的同學有男有女的，都是熟人?！?/br>
    “那好吧，你什么時候回家給我們發消息，我跟你媽去接你?！?/br>
    介于紀舒在父母面前實在太老實乖巧了，紀父沒有求證就輕易相信了紀舒的話，便揮揮手讓她出了門。

    一路奔向小區門口，紀舒趕緊把閻律拉走，直至到了門衛大爺看不到的地方，才撲著抱了上去。

    “閻先生！”

    月余沒見，即使天天打視頻，她也很想他。

    “你是特意從港城過來的嗎？”

    閻律捏了捏紀舒紅撲撲的笑臉：“寶寶，我給你帶了新年禮物，要親自拆哦?！?/br>
    “禮物在哪？我怎么沒看見？”

    紀舒牽起閻律的手輕輕晃了晃，臉上全是熱戀期小女孩的嬌俏。

    閻律輕笑，把紀舒拉著走向小區旁停車場的一輛大吉普里。

    車里開著暖氣，很熱，寬大的后座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大禮物盒子。

    紀舒一把將禮物抱起。

    沒抱動……

    又一次做好準備，才把禮物盒子抱在膝蓋上。

    興致勃勃拆禮物的紀舒絲毫沒有察覺到閻律鎖上了車門。

    “好沉啊，這里面到底是什么？”

    “是我能給寶寶的一切?！?/br>
    “嗯？”

    紀舒瞪大眼，看著打開的蓋子下正是一大摞厚厚的文件，上面放著一支簽字筆。

    第一沓，是股權贈與協議。

    第二沓，是房產轉讓協議。

    兩沓文件下面層層迭迭的文件加起來快有叁十厘米，怪不得那么沉。

    紀舒看看閻律，又看看文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閻先生，我們才交往半年都不到……”

    “寶寶?！?/br>
    閻律附身過來用食指點上了紀舒的唇，讓她噤聲。

    “這些是閻先生在內地的所有資產?！?/br>
    “閻先生想給你底氣，以后寶寶有了這份底氣，想學什么，就學什么，即使家里不同意也可以安心地考研讀博，給自己建一座理想中的漂亮植物園，去全國各地甚至全世界采風，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br>
    “我希望即使我不在身邊，寶寶也能保護好自己?！?/br>
    “更何況要是以后閻先生讓寶寶不高興了，也能理直氣壯地把我趕出內地不是嗎？”

    紀舒眨眨眼，感覺眼眶有點濕潤了，一把抱住閻律，腦袋在閻律胸口的大衣蹭了蹭。

    “謝謝你，閻先生，你對我真好?！?/br>
    閻律受用地一手摟過紀舒的腰，故作憂愁地嘆了口氣。

    “要不是港城那邊被人虎視眈眈，黑白混雜，我都想把整個唐儂都送給寶寶?！?/br>
    他掰起紀舒的下巴，對著紀舒微紅的眼睛親了一下又一下。

    “可惜寶寶太好騙了，容易被人算計?！?/br>
    “你也覺得我好騙？”

    紀舒瞪他，沒有半點氣勢。

    閻律毫無愧疚地笑，捏捏她的耳朵：“這是寶寶唯一的缺點了，不過……”

    “寶寶，只要和我結婚，我的一半是你的?！?/br>
    另一只手又捏捏肚子上的軟rou。

    “另一半，是我們未來的小寶寶的?！?/br>
    感受到眼前的人又開始不正經起來，紀舒臉更紅了。

    大手從毛衣下擺探上來時，她沒有阻止。

    記得以前她明明是很抗拒在屋子以外的地方zuoai的，不安定感太過強烈。

    可現在，一個月都未曾貼合的肌膚的渴望加上蘊在心底的感動，統統化為了期待的愛意。

    現在的她，正在渴望閻先生能對她做更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