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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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汀舟這個人,好看是好看,討厭也是真的討厭。 路輕看到他先于看見他前面的朋友。 今天是校園懸浮車禁飛日,全校懸浮車檢修,打著節約能源、鍛煉身體的旗號,全校學生只允許步行去上課。 她跟著地面人工智能導航去上選修課,走到陽光大道的水池邊,抬頭蹭了一波樹蔭,被十米開外亞特蘭學院的院服閃到眼睛。 亞特蘭學院又稱貴族學院,內含商學系、人文哲史系、政法系、藝術系,為凸顯內斂不了只好外溢的貴族氣質,他們的院服都是柔光的白綢面料上繡金線,在領口、袖口、褲縫等等一根一根細細交織,胸口還用金線繡院徽金鶴鳴琴。 一遇到真實的陽光,再低調奢華的調色也變成一個布靈布靈行走的金庫。 路輕很不幸被那流光百折的金線閃到了。她覺得有錢人就是屁事多,沒有哪個學院像亞特蘭一樣繡一身金線的,炫富炫到天上去了。 她順著金線看到顧汀舟的臉,腦子里對貴族的偏見打了個擺,突然剎停了。 雖然她是窮鬼,但這不妨礙她鄙視亞特蘭揮金如土的庸俗。然而庸俗的校服上這張臉,好像也被鍍金了。真實的陽光下旁的東西有一瞬間被曬失色,只有一張如琢如磨的臉晃了她的神。 回神是看見他嘴唇動了,小玉人抬手指向她對角的方向:“丟那里?!?/br> 明晃晃的固定型垃圾桶。 路輕這才發現他對面是她朋友,亞特蘭學院文學系的。 亞特蘭再貴族也不能人人都是貴族,總會有人沖著專業去。肖兔不幸就是那個被夾入貴族中的倒霉蛋。 更倒霉的是她手里捏著一封粉紅色的信。 她來自糖果城,那里盛產糖果,民風純真,落在她身上具化成了放棄訊號發郵件的輕率舉動,而是認認真真寫一封信,抓住路上碰面的機會遞出去,以溫柔的復古傳承情意。 中心城是聯邦的政治經濟中心地,并非所有人都瞧得上這種不計成本的復古。 肖兔粉紅色的兔耳顏色都變白了,垂在耳邊花容失色。她是兔族的半獸人。 路輕雙手插兜,大步流星假裝路過,兩步后佯作詫異又退回來:“你怎么在這里?要遲到了?!?/br> 肖兔可憐巴巴地捏著信,懵懂地看她,沒從表白無情被拒的打擊里反應過來。 聯邦108城,科技水平和生活習慣均有顯著差異,聯邦大學直屬聯邦,每年向各城開放固定招生指標,是以學生和學生之間差異巨大。糖果城的科技化水平在聯邦城區梯隊排名倒數,但幸福指數卻很高。她大概不理解中心城主流并不熱愛甚至是歧視復古。 在無紙化的時代,除非有用紙保密的必要,否則都會被認為是多此一舉。 表白情意也多此一舉。 路輕比她高一點,手臂越過她,從她手里夾出那封被掐皺的信,可愛的粉紅色安然完好落到她的褲兜里,“這么復古的東西,送給我咯?!?/br> 肖兔明白了,忍不住抽噎一下。怎么能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讓她丟垃圾桶呢?好過分。 路輕安慰她:“紙質好呀,撕的時候都會不舍得。不像郵件,一鍵刪除,沒有一點心理負擔?!?/br> 肖兔淚眼汪汪地抓著她的手臂,果然還是女孩子才懂她的情懷。 路輕拍拍兜,示意已經安放好了,才轉過頭皮笑rou不笑地對上那個玉似的男生:“這位同學,收到別人的信看一眼是基本禮貌?!?/br> 再漂亮也不值得。尤其貴族一個比一個會踐踏人。 “輕輕,我們走吧?!?/br> 事已至此,肖兔也無話可說了,拉著她的手,不要她替她出頭。 “路小姐,我有拒收的權利?!?/br> 站近了聽,聲音也清清冷冷的,符合那張臉。 路小姐。 路輕玩味地笑了。 在大學里,這么喊她的人實在不多,生疏的人只喊“路同學”。 這一個稱呼就足以讓眼前的人在她的社交范圍里定性。 她帶著一點惡意刺了回去:“一眼都不看,萬一里面是催款函也可以拒收嗎?郵件也不瞄一眼預覽就刪除啊?!?/br> 男生不打算和她的歪理胡攪蠻纏,估計覺得掉價,優雅自得地繼續往前走。 路輕擁著兔兔的肩膀,“下次把眼睛擦亮點,別靠近這種特立獨行沒朋友的?!?/br> 長得太好看氣質太高端性格還不好當然容易沒朋友。路輕純粹惡意編排的,結果他還真停了腳。 “路小姐未免缺了點教養?!?/br> 路輕看到他抬起手腕的訊號上的銀杏葉標志,才想起來這是顧家的家徽。 肖兔憤怒地擋在她面前,兩只耳朵都立起來了:“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朋友!” 到底誰沒教養??!怎么看也是避之不及叫她丟垃圾桶的顧汀舟吧? 路輕盯著她暴走的耳朵真切地愣住了。還是第一次見,耳朵尖豎得比她還高。 肖兔以為路輕在鼓勵地看著她,咬咬牙,梗著脖子一洗前恥:“我才不喜歡你?!?/br> 信到不了他手里,他才不會知道內容。就當她瞎了錯看了人! 路輕志得意滿地輕哼一聲。朋友迷途知返是好事,這些貴族一個比一個皮囊裝得漂亮。 “自從《防sao擾法案》出臺之后,我沒有接過任何sao擾信件?!?/br> 他表情冷淡地在自己手腕訊號投出的水幕上cao作。 “根據《防sao擾法案》第21條,sao擾信息攔截后直接刪除,權利人不必被無用的信息侵擾安寧?!?/br>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跳回了對她上一個問題的回應。他手上沒有信,界定不了信件是否為sao擾信息。 手指輕點水幕某一處確認鍵,他轉眼關了訊號,“我已經根據《防sao擾法案》第35條跟蹤尾隨認定條款,在聯大學生系統上提交了申請教務處認定你們跟蹤尾隨sao擾我?!?/br> 《防sao擾法案》是個苛刻的保護個人安寧權的法案,風評兩極化,毀譽參半。路輕也是第一次遇到用sao擾認定表白性質的人,更不用說對中心城法律毫無防范的肖兔。 她微妙地看了一眼他,也是個怪人,于是她夾著小兔的肩膀,“那么請——顧同學——等待認定結果吧,恕不奉陪,我們趕著上課?!?/br> 她把“顧”字押了重音。顧家除了選家徽的品味好一些,真沒別的,少爺也養得刁鉆。 顧那誰突然笑了,在她擦肩而過的那瞬間,笑意明晰。 這笑裂開了他臉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堅冰,某些尖銳的東西灑了出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順便向聯大風紀委員會,提起了對你認定違反校園規則未按要求著裝的處罰申請?!?/br> 肖兔驚呆了。怎么會有這么小肚雞腸錙銖必較的男人? 聯大校規寫明男穿褲女穿裙的規則,路輕穿的是褲子,那封信還好端端地揣在她兜里。 聯大校規里也有如著裝要求這類死板又不改的東西,女生非特殊情況下只允許穿不過膝且無兜的校服百褶裙,這種配置只能滿足某些貴族小姐。所以事實上女生們甚至包括貴族女生會出于各種需求穿褲子,違反不合理規則的人多了,學校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主動糾察,只看有無人舉報。 舉報自然是一舉一個準的,畢竟再垃圾的規則只要沒廢除就有執行力。 路輕是為了褲兜方便特地穿的男版生科院院服褲,綠油油的褲子側邊兩條白紋斜邊。 她第一次被舉報,回頭看了他一眼。 陽光那叫一個燦爛。明晃晃的金線流光,張揚奪目,那挑釁的笑容是主菜,亮過背景板。 路輕口型微動,但不出聲:“毛寡?!?/br> 看見他的笑容瞬間退化為厭惡,她知道他肯定聽懂了。 毛寡是垃圾城的方言,形容一種發毛發臭,毛內流膿臟水被人驅趕的動物,一般下流地辱罵比喻骯臟嫌惡到讓人避之不及的人。 上等人的耳朵里聽不得臟東西,嫌她粗鄙。 路輕掰回一局,帶妹揚長而去。 最后沒被認定成sao擾,因為他們三個是去上同一節選修課,他舉證她們跟蹤他的理由不成立。 但路輕因為穿男款校褲被風紀委員會處罰了2000聯邦幣并處5個小時公益勞動教育。 肖兔牽著她的袖子含淚替她交罰款,“我真的沒想到,他長得那么符合我審美,會是這么冷漠無情又睚眥必報的人。古人云食色性也,色是刮骨刀,我再也不跟長得好看的人表白了?!?/br> 路輕冷笑:“跟長得好不好看沒關系,跟心黑不黑才有關系。我看烏尼亞長這么好看都沒他心黑?!?/br> 烏尼亞,聯邦的鮫人歌星,生于深海卻以美貌殺遍各族冠絕聯邦,號稱百城美歌王,粉絲遍布108城。 肖兔從此放棄了一棵樹,投向了烏尼亞的海底森林,借此盛世美顏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成為了烏尼亞粉絲在糖果城的中堅力量。 勞動教育沒辦法代勞,只能本人恨得牙癢癢啃下。 后來路輕被風紀委員會追了半個學期的尾巴,硬扣她的行為分催她去踐行勞動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