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節
這顯然也是不恰當的。 當然了。 方便面當初的貢獻不可忽視,現在大魚大rou的美味自然也要感恩。 那么‘創造’大魚大rou的人是誰呢? 這部分的貢獻者有很多,例如謝華安先生,又比如徐云面前的周開達。 他創造的“光敏不育系生態育種方法和技術”,解決了川省以及整個長江中下游地區的兩系雜交稻育種的難題。 他培育出的岡、d型雜交稻推廣3.048億畝,增產稻谷228.58億公斤,創社會經濟效益320億元。 周開達的一生中先后獲省級以上成果獎23項,被譽為“西南雜交水稻之父”。 然而很可惜的是。 周開達這個名字和老蘇有些類似。 在水稻領域近乎無人不曉,但出了水稻以后就是…… 【這人誰啊】? 誠然。 這些前輩自己估摸著并不在意這些知名度。 但對于徐云這樣后世的受惠者來說,尊敬并且傳播周老爺子他們的事跡,是一種應當履行的義務。 當然了。 此時除了濃烈的驚喜之外。 徐云更好奇的一點是…… 這些大佬為什么會出現在221基地? 莫非是為了毛熊的糧食來的? 那也不對啊…… 這五位大佬從事的都是水稻研究,而毛熊那邊的卻是冬小麥,這和他們應該是沒交集的才對。 而就在徐云內心費解的時候。 錢秉穹則向前走了幾步,踱步來到了楊開渠身邊,關切的問道: “老楊,你怎么跑這兒來了?你不是在蓉城養病嗎?” 聽錢秉穹這么一說,徐云倒也又想起了一件事: 楊開渠在今年五月的時候就查出來了肺癌晚期,現在應該正在蓉城接受治療才是——所以他才會坐著輪椅。 同時按照歷史軌跡。 楊開渠將在六個月后去世,去世前還親手草擬了《水稻栽培的分期措施論——依生育期討論栽培措施與生理變化及外界環境條件的關系》的教案。 雖然縱觀兩輩子,徐云都沒有得過癌癥的經歷。 但根據他對癌癥的認知,這時候的楊開渠應該正處于最受折磨的階段。 如果說侯光炯、袁國糧他們還能恰好因為在百色參加研討會的原因來到基地。 那么本該在蓉城養病的楊開渠出現在這里,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 除非…… 有某個理由讓楊開渠能夠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在人生最后的時段也要拼死來到基地——等等,這也不對啊,為什么是基地? 照理來說就算有什么要緊事兒,不也應該去首都嗎? 而就在徐云內心百般費解的時候。 楊開渠身邊的侯光炯開口了,只見他拍了拍楊開渠的輪椅,說道: “秉穹,老楊現在不好出聲說話,具體的情況就由我來介紹吧?!?/br> “在今天之前,相桓、小袁和小周他們三人正在百色地區參加一次西南六省舉行的農作物研討會?!?/br> “結果在散會當天,相桓的一名同學,百色作物所的林遠光同志找到了他,向他展示了一株特殊的野生水稻樣本?!?/br> “結果根據相桓他們的分析,發現這是一株……特殊的雄性不育野生稻!” 聽到【雄性不育野生稻】這三個詞。 李覺和錢秉穹等人臉色并沒多少變化。 但一旁的徐云卻心中一個咯噔,整個人險些從輪椅上再摔了下來。 我、t、m、d、聽、到、了、什、么???? 雄性不育野生稻? 作為一名上過高中生物學《遺傳與進化》、如今從事生物專業的生物汪。 徐云哪能不清楚這個詞代表著什么? 近現代雜交農作物的概念提出于19世紀中后期,技術上的應用大概出現在上個世紀初。 當時海對面的喬治·哈里森·沙爾在玉米育種上利用了雜種優勢,培養出雜交玉米,產量增加了30%多。 于是呢。 他便又提出了一個想法: 能不能在水稻上運用雜交技術,培育雜交水稻來進行增產呢? 但這個想法直到喬治·哈里森·沙爾去世都沒能成功,因為無法找到能保持雜交基因的載體。 上輩子是水稻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水稻是自花授粉植物,雌雄同體,穎花很小,而且一朵花只結一粒種子。 所以雜交水稻呢。 簡單地講就是植物界的騾子。 動物界的驢和馬雜交,產生后代騾子,但騾子沒有生育能力。 要得到騾子,要不停的用驢和馬雜交。 雜交水稻也一樣。 好不容雜交得到的第一代雜交水稻基因,不能傳承給后代。 如果要像玉米那樣,依靠人工去雄雜交的方法來生產大量雜交種子,每天能生產多少種子呢? 少量試驗還可以,用到大田生產上是不可能的。 也正因為如此,長期以來水稻的雜種優勢未能得到應用,一直都停留在理論端。 除非…… 存在一種特殊的不育系: 它的雄性花粉是退化的,也就是雄花沒有花粉,要靠外來的花粉繁殖后代。 有了不育系后。 把它與正常品種相間種植,并進行人工輔助授粉,就可以解決不要人工去雄便能大量生產第一代雜交種子的問題。 但問題是這個邏輯好理解,可雄性不育系水稻實在是太難找了。 按照歷史發展。 袁國糧團隊要到整整9年之后。 才會機緣巧合的發現第一顆雄性不育系野生水稻,也就是赫赫有名的【野敗】。 后世諸如汕優63、威優64、岡優22這些國內的主要雜交水稻,全都是這株野敗的子孫。 當然了。 說起野敗,就不得不提另一件事: 后世很多黑子拿野敗來攻擊袁國糧,理由是發現野敗的不是袁國糧,而是他的學生李必湖。 這tmd就很離譜了。 首先。 當時的袁國糧去了燕京開會,并不在三亞,所以這個搜尋任務才委托給了李必湖執行。 也就是如果袁國糧沒開會,這事兒肯定少不了袁國糧的身影。 其次。 退一萬步來說。 哪怕袁國糧發現的時候不在場,這個貢獻就不算他的了? 科研團隊中的團隊二字指得是啥? 后世埃里克·康奈爾完成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的時候磁光阱還是他學生獨立設計的呢,你說他不配拿諾獎? 還有倫琴的x射線。 這玩意兒還是通過他老婆的手掌和戒指發現的呢。 歷史上這么多大佬有一個算一個。 全程靠著自己實力、沒有絲毫外人參與能拿下諾獎的例子也就三個: 普朗克確立量子論、薛定諤創立波動力學理論以及愛因斯坦解釋光電效應。 按照那些邏輯,剩下的一百多個得主都得把諾貝爾獎章燒還給諾貝爾。 這能成為一個黑點也是夠離譜的…… 好了。 視線再回歸現實。 聽到侯光炯的解釋。 錢秉穹整個人的呼吸都隱隱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