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節
老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心中大致有了猜測: “那按時間來算,他們差不多應該快到了吧?” 海晏縣是距離221基地最近的一處縣城,二者的路程也就20公里出頭。 按照行政區域劃分。 221基地所在的金銀灘草原,正屬于海晏縣的治下。 所以雖然這年頭的路況有些糟糕,但這種距離半個小時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 過了大概五分鐘不到。 嗚哧嗚哧—— 不遠處的路面上便出現了兩輛吉普車的身影。 見此情形。 老郭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平日里睿智冷靜的面容上,亦是浮現出了一絲激動。 兩分鐘后。 刺啦—— 吉普車穩穩的停到了老郭面前十米處,車胎卷起了一陣細微的沙塵。 接著很快。 吉普車的車門被人從內部推開,從中走下了一位五十歲上下、頭發稀疏的圓臉男子。 見到此人的瞬間。 老郭便立刻加快了幾分腳步,一下竄到了男子面前,高聲喊道: “師兄!” 圓臉男子原本臉上還帶著一絲疲態,畢竟數千公里的奔波周轉加上酷熱難耐的天氣,即便是鐵人都會感覺疲憊,遑論他這樣一位已然五旬的小老頭兒了。 然而在聽到老郭的聲音后。 圓臉男子臉上的疲憊霎時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涌到臉上的通紅。 只見他一把抓住老郭的手,在空中用力的晃動了起來: “友來!” 老郭同樣緊緊箍住自己的師兄那寬厚的手掌,嘴角輕輕顫抖,眼中隱隱有晶瑩在閃爍。 眼下這個時代出國的留學生不多,拜在同一位導師門下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老郭與眼前的這位圓臉男子,便是少見的同門師兄弟。 他們早在在1941年,便相識于海對面的加州理工學院: 當時老郭從多倫多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后,來到加州理工學院攻讀博士學位。 師從海對面的航空之父、流體力學大師馮·卡門,學習空氣動力學。 無獨有偶。 那時候圓臉男子剛取得博士學位兩年,留在導師馮·卡門身邊工作,被聘為助教。 在工作過程中。 圓臉男子時常指導自己的師弟,對老郭關愛有加,二人也由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到了1946年。 郭友來應西爾斯的邀請,赴康奈爾大學一起創辦航空研究院,擔任航空研究院副教授。 而錢五師呢。 則選擇去麻省理工學院任教。 這兩所兩校都在海對面東部,他們原先就讀的加州理工學院在海對面西部。 于是兩個年輕人便開著車一路穿越大半個海對面,自西向東,從陽光加州一路3000多公里開到波士頓。 他們一路上暢談人生理想,誓要創出一片天地。 留學時的經歷,在回國后得到了進一步的發酵。 十多年過去。 二人的感情早已從單純的師兄弟關系,升華成了志同道合的戰友。 過了片刻。 老郭方才意識到身邊還有其他人,便主動與師兄松開手,同時指著錢秉穹說道: “師兄,錢主任應該不用我多介紹了吧?這可是你的本家呢?!?/br> 圓臉男子點了點頭,同樣熱情的對錢秉穹伸出了手: “秉穹同志,好久不見?!?/br> 錢秉穹亦是鄭重的與他一握,熱忱的開口道: “五師同志,歡迎來到221基地,這次恐怕要辛苦你一趟了?!?/br> “噯,為國家出力,沒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而且……” 錢五師聞言立刻搖了搖頭,同時眼中閃過了一縷精光: “秉穹同志,不瞞你說,我已經兩天沒怎么睡覺了——不是因為精神壓力大,而是一想到u2被擊落的那一幕,我就激動的徹夜睡不著覺?!?/br> “喏,你看?!?/br> 說罷。 錢五師還朝錢秉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只見此時此刻。 明明天氣燥熱無比。 錢五師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還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由此可見其內心之激動。 錢秉穹見狀,頓時也笑了起來。 寒暄完畢后。 錢秉穹表情便是一凝,語氣從親切換成了嚴肅,談起了正事: “五師同志,這次上頭派你來的具體任務你應該知道了吧?” 錢五師聞言,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收斂: “嗯,我來之前首長和我談過話,我這次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 “優化出符合要求的導彈,計算好彈道等重要數據,鑄造出最關鍵的那把‘誅仙劍’!” 錢五師這番話的時候,心中的情緒遠遠沒有明面上那么平靜。 要知道。 目前的錢五師是國防部第五研究院院長,負責的是兔子們第一代導彈的研制任務。 因此按照原本的計劃。 錢五師只會在原子彈研發成功后進行原子彈武器化的制備,也就是把原子彈和導彈結合,使其具備遠程打擊的能力。 理論上來說。 在原子彈問世之前,錢五師都不會與221基地有所交集。 結果沒想到。 隨著誅仙計劃的提出,兔子們見到了擊落u2的曙光,錢五師也意外的出現在了這里。 算上此前來的孫俊人、羅沛霖以及王老。 再加上提前到來的錢秉穹…… 此時的老郭李覺他們可能沒啥感覺。 但要是以后世的目光看去,此時221基地內的人員配置一般可以用五個字來描述: 通天代云集。 有掛.jpg。 隨后錢秉穹頓了頓,又繼續對錢五師說道: “五師同志,這次為了支持誅仙劍小組的工作,首都方面特意將103機的部分算力也分配給了你們小組?!?/br> “按照時長劃分,你們小組每天大概可以擁有兩個小時的計算機機時進行數據計算?!?/br> “你們的宿舍和辦公地點則在18分廠,也就是總廠廠辦,這樣無論是計算機數據交接還是其他事項,處理起來都很容易?!?/br> “至于你的小組成員……” 說到這里。 錢秉穹抬眼看了看正在從吉普車上搬行李的幾位隨行人員,對錢五師問道: “五師同志,除了你帶來的這些同志外,基地方面要不要再給你提供些人手或者資源?” “雖然目前基地內人員大多采用化名,真實名單高度保密,不過對你還是可以正常開放的?!?/br> 聽聞此言。 一旁的老郭也跟著點了點頭。 的確。 目前基地內的保密條例極其森嚴,除非是來基地前就認識的同學或者好友——比如喬彩虹和鄭濤那種情況,否則一般人很少會知道自己同伴的真實情況。 有些人的假名一喊就是二三十年,以至于項目解密后,大家喊的依舊是對方的假名。 例如解密后某位同志去世,他的原領導在追悼會上也多次下意識念出了他的化名——那時候已經是80年代了。 不過錢五師目前是五院院長,研究的是“兩彈一星”中的導彈項目,保密級別非常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