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節
“但那個需要a過去的敵人又是誰呢?” “答案很簡單,那就是……” 徐云拉長了音節,伸手一指某個并不存在的目標: “那座經典物理大廈!” 此言剛一出口,臺下頓時一片嘩然。 早先曾經提及過。 能夠被選入格物社的社員不一定是名門之后,但必然是對物理學有一定了解的愛好者——布魯赫這種極少數的個例除外。 他們能夠重復、計算徐云當初演示過的光速與光電效應實驗,自然也就會理解當初那三個實驗的實際意義。 他們知道徐云曾經靠著肥魚遺留下的實驗方案,狠狠動搖過一次物理大廈的基石。 換而言之…… 憑借此前的戰績,徐云確實有資格說出‘轟擊經典物理大廈’的這種話。 同時呢。 作為新興自然科學的支持者,在場最少有80%的人在校園生活中遭遇過來自經典……或者說古典學科學子的歧視。 這種情況不僅發生在劍橋大學,而是這個時代所有頂尖大學的通病。 例如高斯之所以會破譯出正十七邊形的尺規作圖問題,直接原因就是他在哥廷根大學里遭遇過一名貴族后代的譏諷,認為數學是只有貴族才需要學習的知識。 這種鄙視鏈包含了非常強烈的政治色彩,普通的小鎮做題家很難擁有步入經典物理大廈的資格。 正因如此。 他們才會在徐云搞出了那三個實驗后顯得欣喜若狂,一有空就會去實驗現場模擬計算——因為他們看到了微弱的破局曙光。 因此在略微驚詫之后。 大部分社員的心中便不約而同的冒出了一股沖動: 轟他娘的! 接著又過了幾秒鐘。 一位徐云有些面生的社員忍不住舉起手,高聲道: “羅峰同學,你需要我們做些什么?” 隨著此人這番話的出口,其余一些社員也紛紛表起了態: “羅峰同學,我想問一下,這次團建對經典物理造成的動搖比得上光電效應嗎?” “需要出多少錢?如果需要太多的話,我就要寫信給家里說不小心把室友打死要賠錢了……” “你上次不是就用過這個借口了嗎?” “問題不大,春風吹又生嘛?!?/br> “沒必要沒必要,真要錢我可以出,俺頗有家資……” 看著嘰嘰喳喳的眾多社員,徐云笑著做了個下壓的手勢,說道: “好了,大家先靜一靜,聽我說幾句?!?/br> “首先呢,資金方面大家可以放心,艾維琳同學會對我們的這次活動提供全額費用贊助?!?/br> 一旁的艾維琳聞言配合的站起身,朝眾人點了點頭。 別忘了。 這姑娘可是目前艾斯庫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手握番茄醬的銷量分紅,標準的富婆一位。 徐云這次是為她出氣,她自然要做些表示了。 昨天在馬車上商量資金問題的時候,這姑娘直接來了句十萬英鎊夠不夠,愣是把徐云這個穿越者都給驚住了。 要知道。 按照早先的比例計算。 十萬英鎊擱在后世,那tmd是一點多個億…… 徐云的歡樂豆都才3000多萬呢。 因此有了富婆的撐腰,徐云此時的底氣自然也就很足了: “至于有同學問的能否和光電效應媲美……我只能說雙方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br> “光電效應從性質上來說只是揭開了光學上的一些奧秘,它的實質其實是拓寬了物理學的空間,但并沒有真正的動搖到物理大廈的根基?!?/br> “比如由此推導出的經典波動方程,這個方程被法拉第教授發布在了上一期的皇家學會報刊上,它的形式其實就是某種經典物理的表示?!?/br> “而我們這次要做的,則是……” “在現有的大廈根基處,挖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br> 說到這里。 徐云忽然沉默了幾秒鐘,接著話鋒一轉,扯到了一個無關的話題上: “各位同學,誰能告訴我,光的本質是什么?” 很快,下方有人便舉起了手。 此人也是徐云的老熟人,喬治·艾里的兒子休伯特·艾里: “根據1816年英國皇家學會的定義,光是一種疑似具備波動性和粒子性的特殊物質?!?/br> “它在以太中進行傳播,具體性質會根據所處情景產生固定的變化?!?/br> 啪啪啪—— 徐云拍了拍手,對休伯特·艾里投去了一個贊許的目光: “說的很好,格蘭芬多加十……咳咳,總之非常完美?!?/br> 然而下一秒。 徐云的目光驟然變得深邃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微妙: “不過艾里同學,你是否想過一種可能呢?” 休伯特·艾里微微一愣: “什么可能?” 徐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你所說的后半句話其實是錯誤的,光的波粒二象性可能在某些情景下變化無常,同時……” “以太,這個物質根本不存在?!?/br> 嘩啦—— 徐云話音剛落。 面前便齊刷刷的站起了一堆格物社社員,隨之響起的還有一陣整齊的駁斥聲: “不可能!” “絕不可能!” “羅峰同學,你在說什么???” “羅峰同學,你是否清醒?” 現場唯獨艾維琳一臉平靜,其余眾人……甚至連同一旁的小麥和老湯都有些詫異。 若不是考慮到徐云是熟人,他們恐怕也會忍不住出聲質疑。 現場的這些社員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并非是他們心態不行,而是因為徐云丟出的這個炸彈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首先是光的波粒二象性。 這個時間線受徐云那封信的影響,科學界對于波粒二象性的認知要比原本歷史更早、同時也更清晰一些。 雖然如今光學依舊在發展,但有一個認知幾乎已經成為了公理: 那就是固定的情形下,光表現出來的性質是固定的。 例如泊松亮斑,它證明的就是光的波動性。 又例如徐云此前搞出的光電效應,驗證的則是粒子性。 兩種情形中光的屬性不會變化,也就是不可能出現泊松亮斑驗證出粒子性的情況——雖然估摸著泊松本人很想見到這一幕。 因此光是徐云說的“光的波粒二象性可能在某些情景下變化無?!?,便足以令人心神驚訝了。 熟料這句話還只是個開胃菜,徐云在后頭蹦出了另一個相當炸裂的觀點: 以太不存在! 以太。 這個概念最早出現在公元前300多年,由亞里士多德提出: 他將以太稱為除水、火、氣、土之外第五種構成世界的元素,是世界的本源物質之一。 不過在之后的兩千年時間里,以太并未占據思想主流,甚至退出了大眾的視野。 這種情況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才將以太重新拉回了舞臺。 這個人不是小牛,而是笛卡爾。 笛卡爾認為物體之間所有的作用力都必須通過媒介來傳遞,不存在所謂的超距作用。 因此,空間中不可能是一無所有的,而是充滿著一種叫以太的物質。 以太雖然無法被人體所感知,但卻能傳遞作用力。 在原本歷史中。 小牛雖然沒有明確表示贊同以太論,但他在寫給牧師本特利的一封信中曾說過一句話: “一個物體可以通過真空超距地作用在另一個物體上,而不需要任何其他介質,這種觀點在我看來是荒唐之極的!” 因此后世普遍認為,小牛默認了笛卡爾的觀點,認為以太是引力傳遞的介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