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節
此時他的腹下數寸隱約有些腫脹,估摸著是土豆湯喝太多的緣故吧。 他便拿起手電筒,打算去車下做個小解。 為了不打攪到威爾和湯姆遜,他的動作放的很輕,幾乎沒怎么發出聲響。 淅瀝瀝—— 一陣小雨過后。 徐云提了提褲子,重新回到了車邊。 然而就在他打算重新上車之際。 徐云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此時不遠處的帳篷里似乎…… 隱約有些聲響? 莫非…… 威爾和湯姆遜沒睡? 可眼下的時間節點既無手機也沒平板,甚至連psp都還沒出現呢,這兩位會在帳篷里做些啥? 驀然。 徐云眨了眨眼,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們該不會是在互通有無吧? 畢竟這可是英蓋蘭啊…… 其實吧。 作為一位21世紀的五好青年,徐云并沒有去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 但考慮到這次副本情況特殊,因此一番猶豫之后,他還是悄咪咪的摸到了帳篷身邊。 此時的帳篷底部隱約透著一些光亮,還一些淅淅索索的聲音從帳篷內傳來。 “威爾,你喜歡上面還是在下面?” “下面吧?!?/br> “ok,這個速度能跟上嗎?我加速了啊……” “湯姆遜先生,您輕點……” 徐云:“????” 不是吧? 真就知男而上??? 就在他準備默默離開帳篷之際,湯姆遜忽然又說道: “在笛卡爾坐標系中,你選的這條切線若是在下面,那么頂點法線就會出現變化?!?/br> “如此一來……看到了嗎?它們三維空間下的方向就很可能不垂直……” “而切線空間定義于每一個頂點之中的話呢,就還需要兩個步驟才能得到規范化的tbn矩陣……” “對了威爾,我說的會不會太快了?需不需要再放回剛才的速度?” “不用,威爾遜先生,我能跟得上?!?/br> “很好,那我就繼續了?!?/br> 徐云:“……” wtf? 這兩個人男人居然大半夜的躲在被窩里一起學數學? 這tmd好像比互通有無更離譜吧…… 隨后徐云使勁揉了揉臉頰,認真聽起了內容。 接著很快他便確定,湯姆遜和威爾正在討論的是矩陣和切線空間的問題。 矩陣。 這東西是高等代數學中的常見工具,在古代的中西方數學史上,都能隱約見到過類似矩陣的影子。 例如成書最早在東漢前期的《九章算術》。 在這部算經中,就用分離系數法表示除了線性方程組,得到了其增廣矩陣。 接著在消元過程中。 使用的把某行乘以某一非零實數、從某行中減去另一行等運算技巧,就相當于矩陣的初等變換。 但遺憾的是,那時并沒有現今理解的矩陣概念——雖然它與現有的矩陣形式上相同。 因此在當時,這種方法只是作為線性方程組的標準表示與處理方式。 這就和之前提及過的天文歷法一樣。 它們都屬于華夏古代有早期應用,但卻沒有找到正確方向的工具。 至于現代矩陣的萌芽呢,則出現在高斯時期。 后來由阿瑟·凱利在1858年正式提出矩陣論,他也是公認為的矩陣論的奠基人。 至于再往后就是弗羅伯紐斯和埃爾米特、龐加萊的事兒了,并且最終發展到了目前的常用矩陣模塊。 看到這里。 聰明的同學想必已經發現了。 沒錯。 在正常歷史中。 阿瑟·凱利要在在1858年才會正式提出矩陣論,普及到大學的時間更是要接近1870年。 因此很明顯。 矩陣這個工具與手電筒一樣,又是一個提前出現的理論。 不過根據湯姆遜的教學來看,這個時代對于矩陣的掌握程度略微有些原始。 遠的不說,甚至連離希爾伯特階段都有不小的差距。 湯姆遜可是劍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接觸的基本上是這個時代最精尖的理論知識。 他的解法尚且原始,那么便能夠大致判斷矩陣前沿的情況了。 因此在整個過程中。 真正令徐云奇怪的其實并非矩陣被提前提出了,而是…… 湯姆遜居然在教威爾數學知識? 要知道。 矩陣再怎么樣原始,它的基礎要求還是很高的。 更別說涉及到切線空間的內容了。 毫不客氣的說。 在21世紀,很多大學生都不會接觸到切線空間。 當然了。 如果你是奧數班的話,初中應該會涉及相關的知識。 21世紀尚且如此,更何況1850年? 難道說這個滿口蘇格蘭鄉村口音的大男孩,過往的經歷有些特殊? 例如在高中時期成績優異,甚至自學了部分大學知識,但卻因為家境原因而被迫輟學? 湯姆遜則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他的天賦。 因此帶著他前往倫敦闖蕩一番,路上則借機教導威爾一些知識? 這應該算是比較合理的解釋了,歷史上有過類似經歷的名人也有不少。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法拉第。 這位和法拉利只有一字之差的科學巨匠出生自一個貧苦鐵匠家庭,他的父親體弱多病,工作效率很低。 同時由于牛爵爺主導的第一次工業革命,鐵匠這個職業衰落的就跟a股似的。 因此法拉第全家收入微薄,僅能勉強維持生活的溫飽。 受此影響。 法拉第幼年時沒有受過正規教育,只讀了兩年小學就輟學了。 為生計所迫,他只能上街頭當了報童,那年他才12歲。 第二年,他又到一個書商兼訂書匠的家里當學徒。 靠著訂書期間學到的知識,法拉第用廢舊物品制作靜電起電機,進行了簡單的化學和物理實驗。 同時因為當時機械式印刷機還沒有出現,書籍昂貴,讀書看報都是上流社會的事情,法拉第接觸的也都是各界名流。 機緣湊巧之下。 一位顧客送了法拉第幾張門票,由此走進了皇家學院的大門,并且見到了皇家科學院院長戴維爵士。 聽了多次演講后。 法拉第把戴維演講的內容整理成冊,裝幀成書寄給了戴維。 戴維一閱之下驚為天人,成為了法拉第人生中一位重要的“接引者”,這才有了法拉第往后輝煌的人生。 類似的例子還有不少,更別說那些沒有闖出名頭的了。 在浩如海沙的人類族群里,有太多太多可能成為頂尖人物的天才,因為各種家庭條件而泯然眾人。 莫非…… 威爾也是這樣的一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