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要么安心享福,要么就其中玩的花放飛自我——否則你以為那句‘端王輕佻’是怎么來的? 同時彼此之間沒有競爭,幾人私下的關系也一直保持的不錯,一副兄恭弟謙的模樣。 結果沒想到。 短短七年過后,宋哲宗便突然暴斃,膝下無子。 趙佶搖身一變,坐上了皇位,和原先幾位兄弟的陣營立刻產生了變化。 加之小趙還是宋哲宗的親胞弟,也是原先朝堂大多數官員支持的人選。 因此趙佶在短短數日的時間內,便改變了原本對小趙的友善態度。 所以說無子不行啊…… 總而言之。 這種情況下心中的憂愁煩悶,確實壓的小趙有些喘不過氣來。 看著已經有些迷離的小趙,徐云忽然心思一動,臨時產生了一個想法: 要不要試探一下這位簡王? 只見他隱蔽的給自己的茶杯中倒了杯清水,又給小趙的杯中添滿了酒,說道: “能與殿下同桌而飲,乃是草民祖上修來的福氣,來,草民再敬你一杯!” “哦……好,再來一杯!” 小趙有些迷茫的砸了咂嘴,一把拿起面前的酒杯,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嗝!” 隨著烈酒下肚,一股酒氣立時伴隨著酒嗝上涌。 小趙身子微微一晃,靠著左手撐住酒桌才能坐穩,眼中愈發迷茫了起來。 徐云沉思片刻,又給他面前添了杯酒: “簡王殿下,這些天您因故缺堂,是否也應自罰一杯?” 小趙先是晃晃悠悠的發了幾秒鐘呆,接著跟個大聰明似的連連點頭: “啊對對對!” 不等徐云催促,他便主動再拿起酒杯,動作粗狂的一仰頭。 咕嚕咕?!?/br> 幾秒不到,烈酒盡數飲光。 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jpg。 隨著兩杯烈酒下肚,小趙終于徹底陷入了醉酒狀態: 只見這個大帥逼嘟嘟囔囔的,眼睛都睜不太開了,看上去跟李榮浩似的。 徐云試探著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說道: “簡王殿下?簡王殿下?” 小趙毫無反應: “阿巴阿巴……” 徐云又看了眼一旁李姓菜雞,嗯,都打呼嚕了。 確定周遭無人后,輕咳一聲,用尖銳的聲音道: “殿下,殿下,不好啦,宮中有旨,太后立端王殿下為帝啦……” 這是徐云上輩子聽一位醫生朋友說過的一種技巧,在酒醉之人的身邊提及某些人或事,有較大的概率會激發起潛在的記憶反饋。 這種方式后世比較常用在手術室里,學名叫做正性暗示語言,doi為10.15932/j.0253-9713.2017.01.030。 這種暗示的成果率一般在30%左右,一般需要里程碑式的例子才有概率起效。 不過相較于后世,眼下小趙的情況會特殊一點——他以前從未接觸過這種度數的烈酒。 以往小趙所謂的喝醉與酒瘋,其中很大部分都是他刻意裝出來的自保手段。 在小趙內心深處積壓的負面情緒,甚至要比徐云預料的都多得多。 這種人一旦喝醉,要比尋常醉漢更容易做出某些反饋。 因此隨著徐云的一番暗示。 小趙那已經失去了基本判斷力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那日一個小太監傳旨的畫面…… 嘩啦—— 只見小趙袖子一掃,一把將幾個盤子打落在地。 同時嘴里不停的發出嗬嗬的雜音,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一般低語著: “趙佶,趙佶……你我乃是手足至親,為何要害我至斯!當年兄長在位之時,可曾對你下過狠手???!” 說著說著,小趙的眼中忽然流出了一股清淚: “你登臨大位做了皇帝,得稱天子,受萬人敬仰。 我無意與你爭位,可你卻連京城都不許我出,日日提防著我。 今日削減例錢,明日安插探眼。 上月我心有所感,在房中換下的犢鼻裈中塞了一縷發絲,囑咐下人可不進房,但半日后回府卻發現,犢鼻裈中的發絲早已不知所蹤!” 小趙說著說著,忽然哭笑的看著徐云,仿佛將他當成了趙佶: “連方寸的貼身衣物都不放過,趙佶,你究竟想做些什么?莫不是要將我這條命拿去才肯罷休?” 看著徹底失態的小趙,徐云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同情。 從小趙最后的這番話以及先前的詩句不難看出。 他并不相信趙佶會真的對自己下手,更多的只是出于被折磨的情緒而已。 畢竟一來北宋兄弟相殘的事例不多,燭影斧聲說到底只是一個傳聞罷了,沒有實錘。 二來則是趙佶的性子就像之前說的一樣。 昏是真的昏,但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暴。 因此在小趙看來。 趙佶最最過分的做法,便是將自己圈禁在宮內,等過個幾年十幾年再放出來。 可問題是…… 歷史上的趙佶,真的對小趙下手了。 一次是蔡王府獄案,殺了小趙幾乎所有有能力的幕僚。 另一次就是小趙后來的暴斃,連史書都只敢草草用薨逝蓋過。 自古無情帝王家啊…… 小趙就這樣在院中又哭又笑,發泄著情緒。 好在徐云選的這處院子相當僻靜,又囑咐了仆役不要上前。 這個年代又沒有竊聽器,哪怕真有眼線盯著,因此看上去也就有些放浪形骸而已。 過了一會兒。 小趙徹底發泄完畢,整個人看上去似乎也清醒了一點。 徐云見狀,連忙再給他灌了杯酒。 接著頓了頓,拋出了一個好奇已久的問題: “簡王殿下,不知您對當今國勢……有何看法?” 問出這個問題后。 徐云便緊緊盯著小趙,表情有些凝重,不確定小趙是否會順著自己的話回答。 “國勢?” 小趙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做了個側著腦袋的滑稽姿勢,緩緩吐出了一個字: “危!” “危?” 聽到這個答案,徐云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 “何來危之一說?” 咕嚕咕嚕。 小趙又拿起酒壺倒了杯酒,痛飲一口后抹了把嘴角。 徐云不知道的是。 他所拋出的這番話,恰好也是小趙深思已久的問題。 因此很自然的,小趙再次有了傾述的欲望: “當朝平章事,統共有四位,本王恨不得罷免其中三位,三師三公,本王恨不得罷免其中四位?!?/br> “看看那七個人吧,哪個不是兩鬢斑白,哪個不是朝廷棟梁,哪個不是兄長的女兒親家,他們爛了,本王的心要碎了?!?/br> “兄長把江山交到趙佶的手里,卻搞成了這個樣子,趙佶他有何顏面去見兄長?” “兄長剛即位的時候,本王年幼,以為朝廷最大的敵人是羌蕪;收了羌蕪,本王以為最大的敵人是西夏;王厚老將軍收復了青唐,遼人又成了大宋的心頭之患?!?/br> 說著說著,小趙忽然激動了起來,食指指向了某個方位: “本王現在是越來越清楚了,大宋的心頭之患不在外邊,而是在朝廷,就在那垂拱殿!就在本王的骨rou兄弟和大臣們當中!” “垂拱殿這爛一點兒,大宋國就爛一片!” “他們要是全爛了……” 小趙不由深吸一口氣,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