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落雨(微H)
蘇影在床上躺了一周,由顧瑜和祝棲遲輪番照料。 “小祝,去休息吧?!币估?,首領垂下一只蒼白如雪片的手,由另一人握住。 “沒事,我晚上一向睡不著?!蓖尥弈樀呐溯p笑。 房間門開了,祝棲遲撇過頭去。喪尸皇倚著門框,瘦長結實的身體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你又做什么?”她不滿地皺眉。 “教訓幾個不長眼的人而已?!彼托?,“沒殺人,你也要管?” “管不管?你不會以為自己強無敵了吧?”祝棲遲掰了一下手指,袖管被輕輕拽住。 “不要緊,小祝你先出去吧?!碧K影唇畔浮出一個淺笑。 她半跪在床邊,攏住那只幾乎沒什么溫度的手:“別縱得他太任性?!?/br> 蘇影摸摸她的臉,再拍拍同伴肩膀。 “真是同伴情深?!鳖欒恼?,毫不吝嗇夸贊,“看來下一個死的就是你?!?/br> 祝棲遲不怒反笑:“Bingo,你說對了?!?/br> 說完她就起身離開,關門的動作干脆利落,好似完全放心讓傷重體弱的首領和喪尸皇共處一室。 自落雨那天,她將他留在喪尸群,顧瑾就再也沒仔細看過蘇影的臉。今日也在落雨,冰冷的酸雨。不算他迷失在混亂失序記憶里的時間,這場雨好似已下了整整一年,哪怕得知真相,暴雨也無法停止。 男人走到她床邊,滿身潮濕和鮮血的腥氣揮之不去。從他那白如霧靄的眼睛中,蘇影感受到一種最純粹的仇恨之光在底下閃耀。不過,這種仇恨的感覺有多深?是否仍在令他顫抖,還是說當狂怒減退后,顧瑾會恢復昔日的冷靜理智? “雨就這樣下個沒完沒了?!彼鋈幻俺鲆痪?。 蘇影之前一直注視著顧瑾,聽到此話,舉起垂在床沿的那只手:“我知道?!?/br> “你知道?”他和祝棲遲一樣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神情看似虔誠,實則充滿譏諷。 她的手,以前只是不豐腴,現在是枯瘦。一條條深青血管清晰可見,指甲下方rou泛著慘白色,對比自己的膚色,差不多一模一樣。 顧瑾皺起眉,目帶嗔怨:“我好容易養胖的,你就這么糟蹋了?” “知道我過得不好,心里有沒有舒服一點?”她的指尖點在他眉心,笑意更深。 喪尸本能的暴戾與嗜血因著一句話涌上心頭,翻攪滿腔仇恨惡意不停往外冒泡。他握著她手的力氣越來越大,筋骨在掌間呻吟,直到小指和無名指發出一聲折斷的悶響。 “確實高興?!?/br> 發自內心的憤怒并未得到完全釋放,像毒水一樣無聲無息地滲透到每一個角落,悄悄地發酵。而顧瑾,他兀自微笑,把手伸到她的襯衣底下去摟著她,隔著輕薄如無物的布料,眼里像是含著許許多多熠熠玲瓏的東西,看著嫵媚華麗,實則涼陰陰地匝著人。 蘇影不再言語,對暗地里的威脅毫無回應,覺得也沒有必要跟他理論。她撐著他的手支起上半身,連日的休息讓她恢復不少力氣:“我睡了幾天?還沒給你接風洗塵?!?/br> 被推到浴室,要求脫掉衣服時顧瑾才反應過來“接風洗塵”是真的“洗塵”,頓時恨得牙癢癢:“嫌棄我臟?” “讓我看看你吃了多少苦,心里更不好受些?!碧K影按按肋下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悄悄喘幾口氣,取下淋浴頭:“衣服需要你自己脫掉?!?/br> 解扣子的手忽然停頓一秒。結實的肌rou和新鮮的皮膚曾是引以為傲的,拿來勾引人的招牌,如今顏色全然灰敗,失去往日的彈性。顧瑾因著心里那絲微妙的難堪情緒嘲弄一笑,加快速度將自己扒光,跨入浴缸。 不冷不熱的水澆在紅發上,流下來的除了水還有干涸的血。蘇影擠了一團洗發液,從頭頂往發梢的方向緩慢搓開。顧瑾坐在她身前,膝蓋支著胳膊,熱水打在肩膀,滑過腰腹,落入腿間。 “你覺得,我這副身體還會有感覺嗎?”他神情漠然地注視著渾濁的水流。 蘇影頓了頓?!坝械??!?/br> 不管用多少洗發水搓洗,他的發絲還是那種泥濘的銹紅,仿佛永遠無法褪去的、累迭的死亡。 顧瑾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將人帶到身前,按進水里。 花灑自顧自地噴灑著溫度適宜的水滴,被打濕的長袖衫貼在她身上,像另一層慘白的皮膚。濕發垂在平靜而思慮的眼睛前,被她用手指向耳后慢慢捋去。 他握住她的左手,玩弄兩根因骨折而變得僵硬的指,捏住完好的拇指,用力一掰。 “顧瑜聲稱你能預見一切,但對喪尸皇沒有效果,這樣我們就公平了,你說呢?” “很公平?!?/br> “解讀一下我吧?!鳖欒氖忠葡蚴持?,神情浸沒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不真切的笑意愈發張揚,“我記得你說過靈魂會透過臉表達自己,那么解讀下我的靈魂,然后告訴我我還會有感覺嗎?” “有……” 隨著一聲讓舌根發澀的摩擦聲響,蘇影看著自己的整個手掌軟弱無力地垂下去,無奈地闔眼。 男人把被折斷的手腕放到嘴邊,舌頭伸出嘴唇,舔了一下,再一下,嗓音甜得發膩:“答案錯誤,扣一百分?!?/br> “嗯?!彼糜沂洲哿宿鬯念^發,指腹蹭過不具溫度的臉頰。 大腦傳來的愉快讓停止跳動的心臟都攪扭起來,顧瑾伏到她耳邊,語氣溫柔,如同對著情人呢喃情話:“你知道嗎?我最恨你這副不會變化的死人臉?!?/br> 蘇影垂著睫毛,嘴角倏地一揚:“……怎么你這么說?衛笙寒也說過差不多的話?!?/br> 顧瑾一愣,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就扯開領口的兩顆扣子,露出被水色染得晶瑩的肌膚:“有點傷心呢,你們以前也都說最喜歡我這張臉?!?/br> 他冷笑:“別把那頭傻狗跟我相提并論?!?/br> 喪尸皇的指甲輕易撕裂那件剪裁很好的長袖衫:“迫于無奈,我不能殺你?!?/br> “謝謝?!碧K影仰起頭看他,“接下去做什么?” “干你?!彼褱喩頋裢傅呐吮饋?,大步走向臥床。想了想,還是問出藏在心底已久的疑問,“你能力展示的所謂未來里……就非得這么背叛我不可?” “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彼靼姿难韵轮??!跋聦?,摯友,救命恩人……可只有這樣,回來的才是你?!?/br> “哈,我是不是得謝謝你為了大義勇于獻身?”顧瑾覺得難以置信,但又覺得說出來沒意思。從顧瑜口中了解到真相后,男人體內就產生一種兀然裂開一道巨大空曠的縫隙的錯覺,其中填滿他歇斯底里的尖叫。 蘇影躺在床里注視著喪尸皇,把襯衣剩余的扣子解開,微顫的睫毛下,金瞳暗如黃銅,只一點唇珠是鮮亮的紅,成了唯一的艷色。 顧瑾壓在上方,把她的褲子整個撕碎,分開雙腿,往Alpha性器下方屬于女人的甬道摁去。 他的嘴唇一直在微笑,笑話好像越來越滑稽。顧家的天之驕子,末日中強大無匹的異能者,對她卑躬屈膝,不要面皮,主動掰開雙腿。Alpha又沒長另一個xue,有時趕時間,被cao得連水帶血一起淌出來,昔日的傲氣和尊嚴被拋在地上生生搗爛。 什么預知,什么計劃,什么外星母樹,管她去死。 蘇影將那雙銀瞳中的森冷暴戾看得清楚明白,也沒說什么,主動挺起腰??深欒獏s停了一下,掐著她的屁股將人翻過來,脊背展露眼前,還染著濕潤的潮氣。 從右側蝴蝶骨下方到左臀靠上,大片瑩白肌膚被一條丑陋猙獰的傷疤貫穿。不曉得是縫合技術不好,還是愈合期間重復撕裂過,部分疤口發黑外凸,刺眼地外張,把原本柔美的背部線條毀得一塌糊涂。 “這是誰弄的?”顧瑾不自覺按了下胸口,不明白那里為何像被火燒灼一般陣陣發麻。 而蘇影卻還茫然無覺,聞言吃力扭頭:“弄什么?” “后背的傷。怎么弄的?” 這問題不在預料之內,蘇影抿唇思索片刻:“在你和衛笙寒離開后留下的?!?/br> “廢話,沒問你年月日?!?/br> “嗯?我不記得了?!?/br> 原本懸在空中的指往傷疤處狠狠一按:“說實話,不然我才不管世界毀不毀滅,現在就殺了你?!?/br> 她蹙起眉:“你呀……我從不說謊?!?/br> 顧瑾張嘴,質問卻滯在半空,說不清什么感覺。蘇影的確沒有說過一句謊言,只是將沉默和避重就輕筑成隱藏面目的高墻。 “老年癡呆了?怎么連自己受傷都記不住?!?/br> 顧瑾再把她掀到正面,雙臂撐在上方,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蘇影嘆了口氣,像在看一只把玻璃杯反復推下桌沿的野貓:“我有太多事情需要記住,這理由足夠嗎?還有顧瑾,我現在很冷,如果可以的話,進來時麻煩多用些潤滑液?!?/br> 喪尸皇在心里罵了句臟話,眼睛隱沒在黑暗里,吞吐幽幽殺機。蘇影等了片刻,沒有等到回應,微微抬頭:顧瑾垂著黯如冷月的眼,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胯骨,接著張開嘴,冰涼微軟的唇含住她的性器。他的臉頰鼓起來,吞得很深,陽具頂到喉口,溢出一絲濡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