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真了。你一定，不要騙我。

    “我在?！鄙蜓暂p嘆，鼻息輕呼，手指輕輕撫摸著男人垂落的發絲。你不需要低頭，也無須討好，是我要對你溫柔，是我要讓你平安喜樂。

    “那種事情很痛。我說了，你又不聽?！?/br>
    “是我太粗暴了。你可以嗯，欺負我?！?/br>
    “……不要，其實，之后那幾次，也，嗯，舒服?！?/br>
    “那我下次多準備點東西?！泵嗣腥说哪?，卻見星目微瞇，仿若小憩的豹子，眸光微柔，“不會再讓你痛?！?/br>
    明明只是摟摟抱抱，卻也比床上激烈的攻伐更多些纏綿溫馨，目光碰觸，是無法掩飾的情誼，勾勾纏纏。不知何時，高大挺拔的身影躺下，便枕在了男人的膝上。

    “你還沒說，來這里做什么?！鄙硐聣|了披風，也不太冷，把玩著男人腰間綴著的香囊，季山河隨口問道。

    “吃餅?！卑驼拼蟮臒灦铝诉^去，季山河鼻尖微聳，張嘴，懶洋洋地咬了一口，“羊rou餡的?！鄙眢w一僵。

    想到自己滿嘴烤rou味還舔……

    喉嚨發出一聲哀鳴。

    “噗，我不介意?！鄙蜓园押薏坏寐裨谏匙永锏娜祟^給拔.了出來，又摸了摸額頭，“別鉆牛角尖了?！?/br>
    想到自己胡思亂想的結果，季山河面紅耳赤，“還不是你……”一直躲我。

    “是，我的錯，以后不會了?！?/br>
    輕易被哄住，季山河又咬了一口燒餅，干巴巴地咀嚼了兩下，“沈言?！?/br>
    “嗯？”

    卻見男人叼住燒餅，只身仰頭，健壯的臂膀攬住他的肩膀。

    一下子看穿了對方的心思，沈言憋笑，低頭，咬了一大口燒餅，目光碰觸，嘴唇不緊不慢地啃食著不大的燒餅。

    咀嚼，吞咽。

    浸了醬汁的面皮微潤，沾在唇上，口干舌燥，直到，碰到柔軟的唇，入逢甘露，舔舐入腹，舌頭輕動，細嚼慢咽。

    “啵?！?/br>
    舔掉男人唇角的碎屑，“好吃嗎？”

    季山河耳尖發熱，舔了舔嘴唇，挑釁回視，“甚是美味?！?/br>
    又將一個燒餅遞過去，沈言支著下頜，舌尖輕佻，“我倒覺得，有點干?！?/br>
    “有酒?！奔旧胶右豢谝ё∶骘?，挑眉，說著，解下掛在腰間的水囊，扔給對面的人。

    “哦？”沈言隨手晃了晃水囊，不疑有他，擰開，仰頭倒了一口。

    卻沒瞧見男人臉上罕見狡黠的神情，像騙過了獵人，自鳴得意的小豹子。

    “味道如何？”

    沈言輕咋，“入口辛辣，好酒?！?/br>
    捏著燒餅的手一重，餡料從咬開的口冒了出來，季山河看著手里的餅，韭菜拌豚rou，色澤油亮，猶帶熱氣，“漠北的酒，自然是烈的?！?/br>
    囫圇把燒餅吃完，又搶過水囊，咕咕喝了大半。

    “很餓嗎？”早知道他應該再多帶點干糧。

    沈言有些遺憾，做不了長壽面就算了，燒餅都嫌寒磣，竟沒有能一展廚藝的機會。

    果然，季山河擦了擦唇邊水漬，又問，“長壽面呢？”

    “沒有，帶過來都坨了?！?/br>
    “之前是醬面，現在是燒餅?！奔旧胶訐沃?，分明是硬朗剛毅的面容，眼神卻顯得有些純稚，“長壽面，我還沒吃過?！?/br>
    沈言怔愣。

    心中微澀，正因為沒得到過更多的偏愛，如他這般高高在上的施舍，便也當成稀世珍寶。

    擁有過的人才有資格挑剔。分明是他吃膩了的東西，有人卻未曾嘗過。

    “下次煮給你吃?！?/br>
    “下次是什么時候？”季山河追問，一雙眼睛頑固執拗，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沈言啞然，“就是下次?！?/br>
    還是要走。季山河緊抿雙唇，別過頭，捏緊手指，“那你告訴我，你戀慕我什么？”不然我，沒辦法安心。

    突然被問到，雖然有自知之明，絕非善類，但就著當事者的面，沈言僵硬，“貪圖你健碩結實的身軀，蜜色肌膚之下的筋骨肌理，異于京城的生機，心生征服的快.感?！?/br>
    “又覺得你像格格不入的幽魂，好糊弄，便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接納，汲取微弱的溫暖，后來，看著看著，竟覺無一不好?！?/br>
    說著，沈言神色淡淡，“也曾想，紅顏枯骨，日后你我老了，干癟松垮，像萎蔫的橘子?！蔽揖谷灰查_始期盼以后，如我這般的人，都是得過且過。

    在某人大罵誰是橘子的聲音中，沈言大笑，“還是會愛你?！?/br>
    “畢竟，我是想看你被欺負的滿臉通紅，又強忍淚意的模樣?！?/br>
    “如果是別人的話，好像又差了點。找來找去，都找不到第二個比你哭的更好看的人?！币膊还稚胶右詾?，只有身體能吸引到他，他確實，那么膚淺。

    那都是汗，憑的污人清白！

    季山河暗罵，眼神微顫。

    ……我呸。

    斷斷續續又說了很多話，像是要把錯過的時間都彌補回來。但是，該走的還是要走。

    冷月高懸。

    “我要走了?！?/br>
    便也就干脆地走了，季山河冷眼看著那架馬車漸行漸遠，消失不見，身體像失去了支撐，往后倒去，大字躺在黃沙上，黃沙攜裹，很冷。

    “混蛋?！?/br>
    【“若是我死了，便將我撒在這里。這話我可只跟你說?！薄看旃菗P灰，虧你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