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威武將軍踏馬而來,鐵甲披身,紅纓昭昭,殺氣凌然。 “季,山,河?!?/br> 輕聲咀嚼,拆骨入腹。 第079章 東廠督19 被告通敵的老王爺府邸,被禁軍圍了起來。 外族來京的商販被驅逐到京郊,嚴加看管。市井坊街,也加強了巡邏。 關閉嚴查京中青樓、勾欄院等夜間開業的場所,宵禁由原來的一更三點(19點30分)提前到酉時三刻(18點30分)。 天蒙蒙黑,城門緊閉,巡捕催促行人歸家,敲響暮鼓,禁止出行。 即便如此,還是有好些尚未適應新宵禁,沒能及時回避的百姓,被巡衛抓住,關進牢房。 每天因闖宵禁,按律被罰笞打的平民百姓,多的連衙役都忙不過來。 一時間,整個京城陷入了警戒之中。 風聲鶴唳。 與此同時,奉皇命在城中挨家挨戶地搜尋緝拿可疑人士的西廠,也成功替代了聲名狼藉的東廠,成為百姓心中又一個豺狼虎豹。 “督主,再這樣下去可不成?!标惿忸H為焦灼地來回走動,眉頭緊鎖,“憑的咱們東廠辦的事,都給別人做嫁衣?” 關押的jian細,連同收檢的證物,都被錦衣衛一道提了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東廠的事兒被錦衣衛給截胡。 先前什么反叛通敵就不說了,這事關外族jian細,或許和那位廢帝有關的,不正是他們的本職嗎? “前些個圣上還召督主進宮,委以重任,怎的現在又冷下來了?” 說到這個,陳赦有些郁悶,因為沒有皇令,無法行動,分明有大筆油水可撈的好生計就在眼前,硬生生吃不著,別提多郁悶了,“這養眼線,買消息也是要錢的,屬下成天在外頭奔波勞累,可窮得很?!?/br> 話音剛落,就被同僚給捅了后腰,嘶,干嘛???他瞪眼過去。 可閉嘴吧。仍是一身勁裝的男人雙臂環胸,很不想理會這缺心眼的同僚,眉頭動了動,眼角看向內里方向,示意對方注意點分寸。 督主還用得著你來指點? 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卻見男人坐在桌后,神色淡淡,不辨喜怒,細長的雙眼微抬,幽邃冷寂,仿若能看透自己的所有小心思。 目光碰觸,陳赦不堪重負,垂下頭來,又敬又怕。 焦躁的心情冷靜下來,回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似有怨怪之意,陳赦不由心生懊悔,撲通一下給跪下了,“屬下言語有失,請督主責罰?!?/br> 先前的提稿不翼而飛,心知去了何處,沈言不動聲色,只當真是風給刮走了。 趁著心情尚可,他又補全了由五刑延伸而來的其他酷刑,加上近日來的靈感,更正了些許紕漏,重新編纂了初稿。 按照明初律令,當庭鞭笞仗責士大夫之流,是為輕刑,多為折辱,甚至允許往身下墊衣物。 如今脫衣受刑,加力責打,成為宮中慣例,是為那次衛宦之變,先帝震怒,杖斃千百人,除了參與此事的宮人、擅離職守的侍衛,還有此間應對不當只顧逃竄的翰林官,打破了刑不上大夫的慣例。 凝視著已然成冊的初稿,雙眼微瞇。 笞打為輕,杖斃為極,知曉邊界,才能制衡。 刑罰是這樣,帝王心術亦是如此。 正想著,卻聽一聲輕響,眼皮微掀,便看到左膀右臂跪了一個,另一個也是垂首肅立的模樣。 雖沒怎么認真聽,稍作思忖,便大概知曉陳赦的心思,黃.白之物還是其次,壯大東廠威勢才是大事,此間少不得圣上支持,是想提議他服個軟,向圣上自薦,包攬此事。 骨節輕敲,雙眼又落在了精瘦干練的下屬身上。 東廠設千百戶、掌班、領班、司房,主要負責刑訊、后勤、文書等事宜,真正行走在外辦事的,還是檔頭,及領下的番子。 光是京城,他手下的檔頭就有百余人,再之下也有千余番子,更別說三教九流,乞兒流氓之類的眼線。不說囊括整個京城,少說也有半個,便是現在,他也沒找到那以廢帝之名行事的皇嗣。 雖說東廠主稽查拿人,探聽消息,需要身手矯健之人,可這有時候,手底下凈是些空有武力,頭腦簡單之人,安排起來,也著實有些費勁。 “起吧。說了少言多思,也該記住了?!鄙蜓云擦斯虻氐哪腥艘谎?,略提點兩句,喉嚨微澀,端起微涼的茶盞,掀開杯蓋。 心里存了考教的念頭,便又點了人,“尹六,你來說說,如今東廠,又該如何行事?” 突然被點到姓名,沉默寡言的男人臉上一僵,頗有種上學堂被先生點到應答的心慌。已然聽令起來的陳赦側目,也想聽聽同僚有何高見。 撇開浮沫,沈言低頭,呷了一口茶水。 “屬下以為,只一個字,等?!鄙宰魉伎?,尹六斟酌出口,說了一通自己的見解,總結道,“以西廠如此蠻橫無狀的作風,猶如無頭蒼蠅,只會浪費精力,不消多時,民怨橫生,大臣發難,圣上怪罪下來,屆時,便是我們東廠出頭之日?!?/br> 更何況,敵在暗,我在明,如此聲張,不是打草驚蛇嗎? 但這是圣上的決議,也落不到他來說道。 “哦?”沈言神色淡淡,放下茶盞,“你怎知西廠辦事不力?便是真的,也還有錦衣衛,你果真如此胸有成竹,自信能將西廠和錦衣衛都辦不到的事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