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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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路不是已經堵死了就是出了事故被封住,唯有這條路還能慢吞吞地挪,時謹禮單手搭著方向盤,百無聊賴地跟著前面一輛奧迪開,剛滑出二十米,奧迪的尾燈就亮了。 他一腳踩下剎車,大越野比普通轎車高出不少,視線跟小公交車上的司機似的。時謹禮一眼望過去,紅的綠的藍的黃的黑的白的,首尾相銜的車流匯聚成一條鋼鐵長龍,但這龍有點兒瘸,半天走不動道。 玄清山上下有不少民宿,離玄清觀最近的一家只需要過一條枝葉繁茂的羊腸小道就能到,大多數前往玄清山的游客都會選擇住在山上。 時謹禮被慢吞吞挪動的車流憋出一肚子火,想起待會兒上山還得跟下餃子似的擠來擠去就煩得要命,他停在奧迪后面,降下車窗點了根煙,心煩意亂地吐出一口飄渺的煙氣。 玄清觀里放了不少古籍,還有很多各地出土的文物拓本,時謹禮覺得那個幻境一定有蹊蹺,想回去翻翻看能否找到有關憫華的蛛絲馬跡。 關于憫華的兩種可能實際上都是悖論,如果祂死了,那么六千年過去不應該還會有這個神的存在;如果祂沒死,那么時謹禮供奉了祂將近二十年,祂不可能完全不顯靈。 沒有永遠不死的人,也沒有亙古不變的神,神和人一樣,也會死,在犯了某一種罪后,也會像人一樣被囚禁起來。如此,有關這個神的傳說、神廟、神像,甚至有關祂的記憶,都會在一夜之間消失。 但憫華的神像仍被供奉在事務所和玄清觀的偏殿里,祂不可能死在六千年前。 可如果憫華沒死,那又怎么解釋祂從來不對時謹禮顯靈呢? 先前說過,地府在人間不同地區都派有守護者,這些守護者都有自己所代表、供奉的神。對于神來說,這些人就相當于祂們在陽間的使者,如果使者有難,必然得出手相救。 可時謹禮活了這二十來年,救他的只有歲星,從來沒有憫華。 難道師父弄錯了?時謹禮想到,難不成歲星才是我的老大? 一路上堵了四十來分鐘,時謹禮才終于把車開到玄清山下,夕陽懸在主峰的最高處,映射出一片火紅的晚霞。 景區已然爆滿,收費停車場也停滿了私家車,時謹禮好說歹說老半天才要到玄清觀的專用停車位,和觀里平常下山買菜用的面包車擠在一起。 他又買了纜車票上山,接近飯點,這時候上山的人反倒少了,他自個兒一人占了趟纜車,慢悠悠上山去。 下了纜車后,平臺上的人又是爆滿,不同地方來的人們擠在民宿門口,排隊等待入住。時謹禮在一陣混雜著前臺高喊、游客抱怨、幼兒啼哭的嘈雜聲中,費了老大勁擠出人群,沿著小路上到玄清觀。 觀里明天要升國旗、看閱兵,還要舉辦祈福法會,門口小院里擺滿了明天要用的道具,幾個小道童抱著東西忙前忙后,看見他來,立馬回頭朝著殿里說:“張道長的三徒弟來了!” 旋即大殿里又響起小道童“張道長的三徒弟來了”的聲音,一聲連著一聲,傳遍了山頂宮觀,張席玉拿著個白浮塵出來,嘿一聲:“誰讓你們這么大聲的!” 之后他又轉頭去看站在院子里的時謹禮,把這小徒弟從上到下打量一番,說:“你來干嘛呀?” “看書?!睍r謹禮說。 于是張席玉就帶著他去放書的偏殿,那偏殿依山而建,屋頂上有塊凸出的山巖,正好把底下的建筑遮住,任風霜雨雪都傷不到其分毫。 待到把時謹禮送到偏殿,張席玉又轉身離去忙活明天過節的事兒了,時謹禮獨自進殿,手里舉著個燭臺狀的便攜小燈,拖著紅木做的移動梯滿殿找書。 殿中的神龕內放著一尊文昌帝君像,時謹禮路過時拜了拜,又繼續往前走。 然而他繞了好幾圈也沒找著一本要用的書,嘖了一聲坐在移動梯上。 他歇了會兒正要起身,然而殿內昏暗,他一腳踩在梯子上,一腳踩在地面上,兩腳同時一滑,他我cao一聲,貼著移動梯往后栽。 移動梯受力往后滑去,一人一梯滑了好遠一段路才停下,時謹禮心有余悸地直起身,用腳尖在地上連點好幾下才站起來,正好看見本書的書脊上寫著:大荒鬼族實錄。 時謹禮抽出那本書,嘴角抽搐,心想這什么運氣。 -------------------- 感謝閱讀 第40章 描紅妝(一) “昔年共工引龍怒觸不周山,致使天柱折,地維絕,西北天傾,江河東引。女媧煉五彩石以補天,斬鱉四足以為四柱……” 業已入夜,殿內一角閃著手提燈的光,將周圍的書架照得霧蒙蒙。時謹禮靠在移動梯邊上,舉著個小燈翻書,眉頭隨著翻書頁的動作越來越緊。 玄清觀古籍上寫的全是大篆、鳥蟲篆之類的先秦文字,一個個彎彎曲曲的蚯蚓字聚在一起,看得他眼睛疼。這本《大荒鬼族實錄》更是直接使用了某種甲骨文,再配以由古時流行的某種繪畫風格繪出來的圖畫,看得眼睛又痛又累。 時謹禮用力猛眨了兩下眼睛,翻過幾頁用簡略線條勾勒出來的抽象畫,繼續往下看。 “妖君九爻,性邪戾,自負甚矣,于亂中惑鬼界萬眾妖靈殺洪荒大神,欲代之……”殿內念書的聲音愈小,時謹禮嘖了一聲,有點兒郁悶,“妖怪?妖怪不歸我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