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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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爾反爾實非君子所為?!?/br> “哼……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君子……” 緊接著,鐘淳便身體力行地展示了一把自己引以為傲的“流氓”吻技——實則是小狗似的在人臉上親親啃啃。 “怎么樣???” 張鄜看著鐘淳一臉求表揚的表情,難得沉默了片刻,將他微濕的鬢發攏到通紅的耳后: “怎地今日突然從營里過來?” 鐘淳中衣外頭只披了件外袍,一副披星戴月的模樣,連發梢都沾著早春的夜露。 他的面頰比三個月前微微消瘦了些,但依然掛著些許嬰兒肥,眼睛轉來轉去:“都是你勾引我的!” 張鄜聞言不動聲色地挑高了眉,卻見十三殿下從身后“嘩啦啦”地掏出一疊“罪證”,一把拍在他胸口: “看!都是你故意把這些寄到軍營!才害我……忍不住跑出來的!” 張鄜接過那疊信箋,在手中翻看了一陣,面上的神情逐漸有了變化。 但當他看見桌上有封與之長得一模一樣的信箋時,心下才一陣清明。 ——送信之人將東西送錯了。 張鄜在心中嘆了口氣,將那疊字畫重新放回桌上,轉了個話題: “這些日子在里頭過得怎么樣?” “答應我的事有沒有做到?” 不提還好,一提鐘淳就立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仿佛被人塞了一石難以下咽的檸檬般,滔滔不絕地控訴起來: “那個李老頭!簡直跟個瘋牛一樣!每日十二個時辰都在盯著我練武!若是有哪個動作不到位的,他便拿那種很長的槍桿捅我!有時我腳站酸了,想換只腳站,他就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難堪!說什么‘殿下應以身表率,才能給他人立威’,還不讓我休息!……” “公孫覺雖然人很好,但是也不敢跟李老頭對著干,李老頭和高申大人關系好,有時候高申大人替我求情,李老頭才會很不情愿地把我放走——” 張鄜靜靜地聽著,雖然心中已經對營中的概況有了了解,但從鐘淳口中親耳聽到這些雞零狗碎后,才放下了心。 李廣平是個癡迷練兵的武人,但內心細膩縝密,不似外表與脾性那般粗獷不拘。 他既然肯耗費心思指點鐘淳,想必也不止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還有那個阿虎,雖然人是呆笨了一點,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槍法和劍法都比我要好,一開始我只能接下他三招,現在都能和他練上幾十個回合了呢……” 鐘淳仗著張鄜對軍中情況一無所知,偷偷把“幾個回合”給篡改成“幾十個回合”,見那人一副微微帶笑的模樣,便要急切地證明自己: “是真的!你看我的手臂!上邊的血印子已經少很多了??!” 他一把脫掉外袍,給張鄜展示自己的傷口:“你看這兒、這兒都是淤青,別看現在顏色很淡了,剛捱上一槍的時候都是深紫色的,碰一下都很痛!哼……都是李老頭虐待我的痕跡!” “還有這!這是阿虎那個呆子用槍柄不小心戳到的,當時‘唰’地一下就飆血了,直接把那個黑炭給嚇哭了,但是后來結痂之后才發現傷口只有一個手指頭那么長……” “答應你的,我可一點兒也沒哭,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么!……” 鐘淳正念念有詞著,不巧抬頭對上了張鄜的視線,余下的長篇大論便噎在了喉嚨里。 他現下衣襟大敞,底下那結實修長的少年身軀便袒露在燭火之下,好似某種近乎純真的引、誘。 張鄜就這么看著他,一雙眼仿佛將他全身上下都輕輕地吻了遍,里頭那些不顯山不露水的情意仿佛海中嶙峋的碣石一般,退了潮后便愈發尖聳鮮明起來。 銘肌鏤骨,萬劫不復—— 鐘淳忽然感覺全身上下都沸騰了起來,被那人視線追逐過的傷口發著熱,而一顆猛烈跳動的心更是guntang得不知安放于何處是好。 漸漸的,他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按倒在了桌上,隨著那雙手的觸碰而跟著發起抖來。 有人握著干燥而蓬刺的羊毫在里頭轉了一圈,再出來時,筆尖已經柔軟得能滴下水來,連那桿上都蹭得晶亮亮的。 張鄜垂下頭,當著鐘淳的面將筆端湊近聞了聞。 鐘淳漲紅了臉,睫毛有氣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人被對折過來,在一次比一次劇烈的浪潮中仰著脖子艱難喘息著。 他哭聲細細的,像被人掐著嗓子,帶著點不知所措的慌亂,好似被困在網中垂死掙扎的魚一般,在波潮中不由己身地顛簸著,迷茫地推拒著。 張鄜輕而易舉地反剪了他的雙手,低頭吻著那面頰上的淚,沒有給他任何能逃離的機會。 “乖孩子……” 鐘淳腳尖驀地繃直,發出一聲鼻音很重的哭、*喘,一聽便是進到了極深的地方。 整個天地濕作一團,仿佛室中也落了一場綿綿春雨,連硯臺都拉著絲…… 張鄜將人鎖在懷里,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吻他,直到最后才肯解脫出來。 “……我給淳兒備了件禮?!?/br> 他將人翻過來,嘴唇貼著那戰栗的背,復而一挺。 “但還未雕好,等雕好了再給你看看?!?/br> …… * 天光大亮之后,張鄜披衣而坐,望著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