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今作宮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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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雨打在宮墻根處萌生的青苔上,一滴一滴,緩慢深沉 ,沖去不少萍末,但滋養了又一層苔蘚,如此矛盾的來去,竟有點愛疑并生的意味。 似乎敬宮的冰冷春雨,永遠也流不完。霉氣熏蒸之下,大地燃起綠火,流淌著潰爛的春水。恰巧,此時有一道瘦弱的身影正朝他這里走來。雨絲如珠簾,而她正緩撥開簾幕凝望著他,景令瑰很快地從這種壓抑敏感的思緒回過神。 他眼前是名身形高挑還在服孝的少女,她臉頰透著微紅,眉如遠山青黛,墨眼淡淡,細看又像深色琉璃。少女的白衣,讓一貫華貴明媚的她顯得悲傷,又帶些潮濕意味的風情。 他的心頓時張狂地驚跳。這不是他該想的。 “阿姊莫要著涼了?!?/br> 少女有點動容,“好?!?/br> 景元琦向殿內走去。 他不由微笑,也跟了上去。內室里面沒有宮人,所以兩人都不必太拘謹。 景令瑰擁住自己的jiejie,望向爐內安靜燃著的焰火,竟有些說不出來的煩悶:“jiejie馬上又要嫁人了?!?/br> 景元琦閉上眼睛,感受弟弟的體溫,無力說道,“我終歸要嫁的?!?/br> 幾顆星子飄去爐外,卻觸不到正相擁著的姐弟倆。二人相似的面容,卻有著,不一樣的神情。 “先皇的賜婚,jiejie要格外小心些,如果不愿……”景令瑰咬上了她的耳垂,隨后流連到她的頸側。 景元琦吃吃笑了,“此事等他回朝再議吧?!?/br> 他的臉緊貼在他頸間,jiejie這處血管guntang,景令瑰喜歡埋在這里陷入濃稠的蜜意中。景元琦任由弟弟胡鬧,卻不由得浮現出周季萌溫和平靜的臉。 衣帶漸松,景令瑰摩挲著她的臉,“不要拋棄我,阿姊?!?/br> 熱度生高,火焰在蒸烤室內的香氣,讓房間變得糜爛又焦灼。弟弟似乎寧愿這樣攀附在她身上,永不肯罷休。他賭氣似的,啃上了景元琦的玉肩,然后用力一咬。 他的jiejie驚呼一聲 ,把他推開,只看見少年嘴唇上都是淋漓的鮮血。 “瘋了嗎?還敢咬我一口?!?/br> 景元琦無語,氣極反笑地冷哼。 “那我幫阿姊舔舔傷口?!?/br> 少女趕忙攏好衣服,被這么一朵菟絲花咬了一口,還咬出了血。身后人隨時會反噬自己的感覺,讓她覺得惡心無力。 “滾滾滾,你干的好事……” 景令瑰無視了jiejie的話語,舔上了肩傷,侍弄著滲血的傷痕?!拔宜徒o阿姊的新婚禮物。估計能留下疤痕吧 ?!?/br> 景元琦拍開他的手,“你如今真是造反了?!?/br> “我只對你造反?!?/br> 景元琦聽見弟弟轉而低悶委屈地開口,“阿姊,婚禮結束后,你就繼續待在中宮,如何?” 他松開景元琦,就當景元琦得以喘一口氣時,景令瑰換了一個姿勢,將她直接抱起,走向了床。 難道是年青男子血氣方剛欲求不滿?她臉色瞬間蒼白,不禁有些害怕這樣過于主動的弟弟,她可沒打算真的跨過那道界限。 她推開他,剛準備開口,誰知景令瑰脫去兩人外衣后,只是疲倦地把自己埋入她的懷抱,囁嚅喃喃:“我想在阿姊懷里睡覺,就像小時候一樣?!?/br> 說著,他調整好姿勢 ,埋在她胸前便一動不動。要是景元琦還是一名未發育的少女,也沒和弟弟有這些模糊的糾纏,那么她不會如此別扭局促。這樣如同雙乳前棲息了一只小貓或小兔,溫溫熱熱,有著細微的顫動。它們已經會咬人了,她在入睡前依舊如此想著。 日下三竿,景令瑰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中宮。路過那片兒時經常嬉笑的花園,他略帶幾分沉重心緒,思量著,縱歸是宮廷之花,生于斯長于斯,他離不得,她亦是。 皇帝遺旨,命皇二女昌元公主嫁于云州太守周季萌。這是讓景令瑰措手不及的。他喚來了陳玉,準備要讓她替jiejie與周季萌成婚生活。不過等她來之前他又想,皇家婚禮,怎能讓一外人替嫁?等周季萌入京,先讓jiejie與他成婚,再把陳玉替換過去,接jiejie回家。 景元琦推開窗,恰巧瞥見一群鶯鶯燕燕嘰嘰喳喳,好不熱鬧。她從其中的生機忽然驚醒,她似乎還有一只貓女兒來著?也不知道那只白貓如何了? 她望了很久,想起酥土下所有潛藏的生靈,已經到了報復寒冬的時節,因此出來肆意橫行。自己呢?明明已經有了家人和安全,可為何心還是同地宮時一般冰涼?仿佛歡笑喜樂徹底滅亡在了昨日,首陽山上并無周粟,她被迫食著苦澀的薇。 星與花喁喁私語之夜,她只覺得冷,無由來的冷。少風的春夜,竟還是如此涼薄,她在顫栗,到底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 夢還沒醒,一陣絢爛的光使她感到眩暈,她與黑暗的距離瞬間被拉長。她被暗處強烈的視線所環繞,那不用嗓子卻一直在呼喚她的人,站立在夜的中央和盡頭,像是要向她走來,又像是與她分別。 她眺望著這個夢,而他也在回應她,眼中倒映出江河的波浪,這讓景令瑰無法清醒;而下一陣夢的變幻,就讓她徹底淡出了那道純毒的烈酒。隨之不久,夢也就極速坍縮,一切景元琦的身體擁擠過來,讓停留在此的她感到很窒息。 原來夢里的死亡是無比真實的。 景元琦窒息過久,也就在這場噩夢中蘇醒過來。 原來是他壓到自己了。景令瑰很喜歡把她抱在懷里。 雖是休沐,他還是堅持早起,讓她接著休憩。他推開窗和門,那如流水又閃爍著金輝的曦光也順著他的身軀漫進整個宮殿。隨后,暖意也融開了夢的凄冷與荒誕。景元琦望著他的背影,慢慢地有了一種想要哭泣的悸動。 “今天天氣不錯呢,元琦?!本傲罟遴咧σ?,回身。 她渾身軟和下來,也帶上淡淡的笑容,“嗯。對了,阿歸,我想了很久?!?/br> 景令瑰在等她說。 景元琦的眼中泛著閃爍的碎光,“我給自己取字了,可以叫我蘭昭?!?/br> 他笑,自然而然喚道,“蘭昭?!?/br> 魚扎清溪,她的心口急速跳動。景元琦散發披衣,坐在榻邊,“阿歸,你再答應我一件事?!?/br> “不要讓先皇與陸貴嬪合葬?!?/br> 他松了一口氣,“你不提,我也不會遵他的遺詔?!?/br> “現在我們是大敬的主人。他留下的人和事,由我們說了算。那你為何,會對賜婚一事那么執著呢?” 她低頭嘆道,“我終究會回來的,只是一個儀式罷了,你不必在意?!?/br> “還有,我先前在公主府,養了一只貓……” 少年也轉移了話題,一派平靜從容,很快掩去不安與不甘,“把貓兒接過來,我知道了?!?/br> “那是琴師奚朱見贈給我的,他琴藝確實不錯,能否讓我見他一面……” 景令瑰喃喃,“奚、朱見……” 他隨即笑了起來,“一切如阿姊所愿,我都會做到?!?/br> 沒幾日,那只白貓就送到了她身邊??赊芍煲姷纳碛?,她卻遲遲沒能見到。 直到皇帝與后宮妃嬪,來中宮朝見太后。景令瑰未立皇后,中宮也改名為慶延殿,為容南蓮居所。 作為明面上侍疾太后的公主,她發現李貴人旁邊有一個新的宮嬪。景元琦望去,瞬間把茶盞摔碎在地。 “怎么了,昌元?” 景令瑰關切地問。 她連忙說道,“陛下,妾無事,只是走神罷了?!?/br> 他嘆道,“公主莫勞了心神,多休息吧?!?/br> “是?!?/br> 不久,李貴人先告辭,容南蓮也被“帶走”了。 她指向他新冊的奚婕妤,“這是怎么回事?!?/br> 景令瑰不解,語氣天真有邪,“阿姊要收男寵,我就一定得奉上嗎?我只是好奇,被阿姊看上的人,到底有何魅力?” “所、所以,你就直接納他進了后宮?” 他走到她身旁,“莫慌,我又不好男風,只是聽從了安珺的提議,替他做了選擇?!?/br> “現在,選擇在阿姊手中,如果依舊讓他留在宮中,他就是帝王九嬪之一,如果不忍,我就放他回公主府,繼續當琴師?!?/br> “你——” 她氣極,甩開他撫上肩膀的手。 景令瑰轉頭,冷漠說道,“公主許久未見琴師,定是思念非常。婕妤,謝公主恩吧?!?/br> 穿宮裝挽髻的奚朱見暗自咬牙,亭亭一拜,聲音還是男人那樣,只是到最后越發弱了,“謝……公主……” “如果被我發現公主與我的妃嬪有染,那就直接把他閹了,如何?” 奚朱見呼吸一窒,他的眼前開始染上血紅。昔為殿上臣,今作宮中花,他,他一定要殺了這對luanlun的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