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雪嘆息一聲道：“昏招連連，天真幼稚，不提也罷?！闭f完對曹老道：“曹mama，又給您添麻煩了?！?/br>
    曹老笑了笑道：“沒事。你們現在已經溫和的太多了，老人家和丞相年輕一些的時候，開會開著開著，互相拍桌子罵娘都是常事。為了工作嘛，不算什么?！?/br>
    秦大雪哈哈笑道：“丞相肯定不會罵?！?/br>
    曹老點頭道：“是啊，他不會罵，他總是居中調和，老人家火氣上來，也罵他，就會和稀泥。不過事后，也會道個歉，他們互相都很尊重的。你們現在的形式不同了，方法也變了。但是不管怎么樣，不能欺負人就是?！?/br>
    宋蕓笑道：“曹mama，有您在，誰敢欺負大雪??？”

    曹老笑了笑，道：“我不在了，你們也要相互幫扶著?！庇謱η卮笱┑溃骸拔乙膊粨哪?，你家里有人幫扶著。小李啊，是越來越能耐了。好幾個外國賓客來送新年賀書時，居然都提到了他。他最近在外面又做了什么大事？”

    趙君勛笑道：“我就知道，李醫生在日本布局，又大賺了一筆，并且收益還在不斷的擴大，富可敵國?！?/br>
    秦大雪搖頭道：“李家想在高精科技技術領域里有所發展，需要投進去的錢，把當前所有資產再翻兩倍，都不夠用的。李家如果在這些方面真的能做出一些成績來，將來所能起到的作用，不可限量。不過外面估計不是因為這個，因為都還是沒影兒的事，沒十年二十年功夫，見不到真章。倒是最近我們家老二在美國被人襲擊，牽扯到杜邦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和安德森家族，這幾家又不約而同的倒了霉，背后牽扯廣泛。不過李家倒沒什么可指摘的，方方面面都談妥了?！?/br>
    趙君勛都嚇了一跳，道：“李家……已經和這些家族接觸上了么？”

    秦大雪笑道：“沒有，李家只是被動牽扯進去，現在哪夠得上那些家族?！?/br>
    曹老微笑道：“也不必妄自菲薄。洛克菲勒家族我接觸的比較早，這個家族人才輩出，天時地利人和齊聚，才讓他們在兩百年里壯大到這個地步。李家呢，小李就不用多說了，他兒子李幸，我看不比他老子差，接人待物人情來往方面，還要強不少。這一輩又穩了，下一代要是還能好好教育，只要他們不要忘記，他們來自人民，那李家遲早能再上一個臺階?！?/br>
    秦大雪笑道：“別的不敢保證，就這個您可以放心。李源這個人，越活越真實，以前還裝裝，現在裝都不愿裝了。今晚我為啥不帶他進來，今兒他在場，能張口來一句‘你媽貴姓’。除了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外，論功勞他也不覺得輸給誰。論才能就更自負了。那個王府對他來說，其實什么也算不上。他帶著孩子出去走的時候，牛棚、草窩也能睡。收拾一套四合院出來，只是喜歡一些古文化，再者哄家里老人開心開心，他自己是不放眼里的。如果不是因為一些中國人的民族觀念和責任感，他能活成人間逍遙仙?！?/br>
    曹老聞言，呵呵笑了起來，點頭道：“已經算是逍遙仙了，開了輛大車，滿世界的跑，吃喝玩樂，還沒耽擱賺大錢?！?/br>
    宋蕓同情秦大雪道：“我聽小軍說，李家在港島可是威風的一塌糊涂。最大的藥廠、電廠、煤氣公司、電視臺，都是李家的。還有一家私人銀行，賺了不知多少錢。怪不得你連官都不愿做了，要我是你，早丟下這么多爛事享福去了?！?/br>
    “小蕓？”

    趙君勛有些無奈的提醒了聲。

    宋蕓沒所謂道：“這里又沒外人，再說我也是在替大雪鳴不平?！?/br>
    秦大雪呵呵道：“不愿升官，不是不愿做事。我還年輕，只是想多做些務實的工作。至于李家的大唐集團，現在都是家里老大在管，李源一出門就是大半年不見人，指望他，大唐早沒了。老大脾氣好歸脾氣好，但自主意識也很強。之前我就讓他少給治國一些零花錢，一個月給五十萬，簡直開玩笑。他給我掰扯了一堆，大意是治國是他親弟弟，讓我少管?！?/br>
    宋蕓驚笑，追問道：“然后呢？”

    趙家仨孩子坐在下面，眼珠子都紅了。

    神他么零花錢，一個月五十萬那還叫零花錢么？

    倆月趕上一個傻子瓜子！

    年廣久都坐三回牢了，這小子不得抓進去槍斃半個月？

    秦大雪道：“讓我教訓了一通后，李源又說了說，才算停了這筆錢。單我一個人說都未必管用?！?/br>
    趙君勛都好奇起來，問道：“治國一個月拿五十萬去做什么？”

    秦大雪道：“資助了好些貧困學生?！?/br>
    宋蕓莫名其妙道：“這是好事??！你怎么還讓停了？”

    秦大雪道：“資助沒停，只是變更了下資助人。名不正言不順的，他有什么資格直接去資助別人？再者，什么年齡做什么年齡該做的事。治國自己后來也想明白了，決定以后還是身體力行的去做好事，而不是拿父兄的錢去做?！?/br>
    曹老很欣慰的看著秦大雪道：“你發現的很及時，做的也很妥當。把孩子的心性教的正直向上，將來就不會差。今天晚上治國和振邦、洛兮在他爸爸那邊？”

    秦大雪點頭道：“要祭祖。明兒再帶他們來給您拜年?！?/br>
    曹老笑道：“好。你們也回家去守歲吧。我年紀大了，熬不動夜了?！?/br>
    宋蕓道：“曹mama，我們再陪您一會兒嘛?！?/br>
    曹老笑道：“去吧去吧?！?/br>
    秦大雪和宋蕓扶著曹老回臥房歇下后，離開了花廳。

    “大雪，去我們家坐坐唄！”

    宋蕓挽著秦大雪的胳膊邀請道。

    秦大雪搖頭道：“我還得趕回去，給老人拜個年?！?/br>
    趙美惠道：“秦姨，明兒我還要去給您拜年呢，在三里河還是在王府呀？”

    秦大雪道：“當然在三里河?！?/br>
    趙小軍干笑了聲道：“秦姨，我用不用去給李叔拜個年？”

    秦大雪樂道：“他能讓你磕頭，你信不信？”

    趙小軍一拍腦門，道：“喲，記左了，明兒要在奶奶家待一天?！?/br>
    秦大雪哈哈一笑，和趙君勛一家道了別，出了海子，早有車輛在外面等著，見她出來開了過來接回了王府。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宋蕓嘖嘖道：“現在也不怕避諱了，知道討好那邊了?！?/br>
    趙君勛“欸”了聲，不讓她亂說話，道：“秦主任的品格，還是值得信任的。這個年代，能做到她這一步的很少，幾個老同志都對她另眼相看?！?/br>
    宋蕓撇嘴道：“還不是因為李家？你說那個李源，怎么這么大的能耐？就一泥腿子，生生在港島折騰出來這么大一份家業，還跑去日本賺了大錢。老趙，是不是外面的人都傻？”

    趙君勛都氣笑了，道：“外面人都傻，你兒子怎么沒折騰出來一點動靜？喬興、榮志堅他們怎么弄的灰頭土臉？要承認有才之人。小蕓，要和李家還有秦主任維持好關系?！?/br>
    趙大軍都懂，道：“媽，長寧叔和李醫生相交莫逆，他那樣驕傲的人，是不會和庸才成為朋友的?！?/br>
    宋蕓理直氣壯道：“所以我才說，大雪現在也知道討好那邊了?！?/br>
    趙君勛還是搖頭道：“你沒看到今天她是怎么不客氣的？這種人，鋒芒銳利，哪是討好人的人？他們兩口子，一個在外面翻江倒海，堪稱奇人。一個在內，大開大合，殺伐果決，當得起奇才?！?/br>
    宋蕓小聲道：“她得罪的都不留點余地，現在老同志們都在還好，將來……”

    趙君勛呵呵道：“放心吧，只要李家不敗，她始終會有體面的?！?/br>
    ……

    “屋路木齊阿家莊，我的名字阿里巴巴！”

    “哈哈哈哈！”

    王府內張燈結彩，好幾個院都有電視機，都在看著春晚。

    雖說是團圓夜，可也沒都拘在一個屋里。

    不是娃們不肯，是大人們覺得腦子快吵炸了，干脆轟出去看電視的看電視，放炮的放炮，該干啥干啥。

    吉祥、如意憑借去年才出的第一代《超級馬里奧》兄弟，成為諸多子侄中的王者。

    李源兄弟們則陪著老父母，在大客廳內看著春晚，不時的大笑。

    八六年的春晚，重新搬回了央視大樓，一掃八五年春晚的晦氣。

    當然，也不能說全掃了，開頭的音樂之詭異，總讓人覺得是在看聊齋。

    好在后續越來越精彩，魔術環節把一家子都看的一愣一愣的，等到朱時茂、陳佩斯的《烤羊rou串》出來，一家子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秦大雪回家給父母兄嫂一大圈拜完年后，就挨著最邊上的李源坐下。

    婁曉娥幾個見之笑了笑，本就是專門留給她的位置。

    李源對秦大雪道：“這個陳佩斯的爸爸，那會兒帶著大兒子，就是陳佩斯的哥哥來找我看病?！?/br>
    秦大雪笑道：“真的？”

    李源點頭道：“他爸叫陳強，出演過《白毛女》里的黃世仁，去軍中演出時，一個年輕戰士差點拿槍把他給崩了?！?/br>
    秦大雪哈哈大笑起來。

    別說聶雨了，婁曉娥都偏過頭來問：“你怎么沒跟我們說過？”

    李源冤枉道：“這不是才他們出來演上么？”

    幾個嫂子看熱鬧，可能覺得這比小品還好看。

    秦大雪抽空給李源簡單的講了下今晚拜年會上的小沖突，李源呵了聲，道了句：“不足為慮?！?/br>
    秦大雪看了他一眼后，抿嘴一笑。

    等好不容易熬過十二點，李源又去煮了一鍋餃子，給大人們吃了。

    孩子們就不管了，餓了自己去弄。

    吃完飯后，李父李母就去歇息了，老兩口一邊走一邊掰著手指盤算著，今天到底發出去了多少棺材本兒，讓一家子哈哈大笑。

    大嫂子跟著進去，還不忘回頭笑道：“心疼壞了，明年都不讓回來了?！?/br>
    李母也回頭強調了句：“都是老幺的錢！”

    李江嗷嗷叫：“明年我們家出！一家出一年，行了吧？”

    李母納悶：“你今年咋不出？”

    李江氣道：“老幺提前準備好了，我又不知道！”

    李母撇撇嘴，搖了搖頭，走人了。

    李源看著氣的脖子都粗了的二哥，哈哈大笑起來。

    李江拍桌子道：“老幺，今晚上拼酒！”

    二嫂子推人：“趕快睡覺去吧，還喝！”

    李池也道：“今天喝不少了，不年輕了?！?/br>
    大家會意，人家夫妻一家子也要過個團圓年呢。

    于是紛紛離開。

    李源一家五口也轉移了陣地，去了西路院。

    ……

    元字院上房。

    紅燭狀的燈頗為喜慶。

    婁曉娥還用留聲機放了一張純音樂唱片。

    婁秀則取出了紅酒，聶雨拿起子起開后，給秦大雪斟酒。

    秦大雪笑的氣憤：“真拿我當客人是不是？”

    聶雨白她一眼，道：“少不識好人心！”

    婁曉娥擺了幾盤堅果點心，笑道：“是看你為國為民的cao勞，心疼你！”

    秦大雪看了李源一眼，李源笑瞇瞇舉杯道：“來吧，為咱們家第一次過團圓年，慶祝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