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 第622節
牛建軍或是感受到富貴的眼神,抬眼看向他,看著這個父親晚年最喜愛的弟子,他目光里有哀傷,有不服,有悔恨,有嫉妒,有釋然,五味雜陳,最后淡淡道:“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打著老爺子的旗號去做什么的。再說,我現在也打不起他的名頭了?!弊猿耙恍?。 牛老做的很絕,不斷給前來探望他,或者他邀請來的戰友們打招呼,叮囑他們不要給兒女們“行方便”,擔心他們走上歪路。 有了這句話在,雖不能說會完全堵死牛家孩子走上歪路的可能,但至少讓他們即使做也做不大。 富貴不好回應什么,只道了句:“建軍哥,振作起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招呼?!?/br> 只要是正道,他都會幫。 最后對田蘭花道:“師娘,等過年了我還會回大陸,在京城過年,到時候再去看您?!?/br> 上面已經決定,接田蘭花去四九城養老。 田蘭花微笑道:“好,師娘等你?!?/br> 不提富貴身后龐大的背景,單說他的心性,田蘭花也十分喜愛。 最后再次告別后,富貴乘車去了機場,登上了飛四九城的飛機。 …… “唱一個唱一個,唱一個嘛!” 在哈市大采購一天,幾個女人很是滿意,因為之前意外聽到高衛紅隨著街頭唱二人轉的人哼了幾句東北小調,在前往大慶的路上,婁曉娥三人不斷催促她唱幾句。 連李源都幫腔兩句:“衛紅姐,你嘎哈呢,咋還害羞了捏?” 得了一記白眼球后,高衛紅也不再忸怩,道:“就會幾句,之前在這邊讀書工作的時候,聽著順耳記了小段?!?/br> 婁曉娥樂的合不攏嘴,道:“唱唱,唱唱!” 高衛紅清了清嗓子后,清唱道:“一不要你愁來二不要你憂,三不要你穿錯了,奴的那個兜兜。小meimei的兜兜本是那個銀鎖鏈呀,情郎哥的兜兜八寶那個如意鉤。一不要你慌來二不要你忙,三不要你穿錯了奴的那個衣裳,小meimei的衣裳本是那個花挽袖,情郎哥的衣裳,馬蹄袖兒長?!?/br> “哇哦~~” 二婁、聶雨瘋狂打call! 這純純的葷小曲??! 高衛紅自己也笑的不行,然后問前面的李源道:“你在東北時間也不短,還在農村待著,也應該會唱呀?!?/br> 李源開著車哈哈笑道:“會,這段我在薩爾圖跟馬大娘學過,聽著啊……嗯嗯……小meimei送情郎呀,送到了大門東,尊一聲老天爺下雨別刮風,下小雨留我的郎,多待上幾分鐘?!?/br> 聽完李源唱的,婁曉娥不服氣,道:“我也唱一個!” 聶雨壞笑道:“唱《十八摸》!” 婁曉娥眉飛色舞道:“我還真會唱!” 高衛紅嚇了一跳,道:“你還唱這?” “他教的!” 婁曉娥往前面使了個眼神,高衛紅無語完了,像是重新認識了某人。 李源好似背后長了眼睛,還大言不慚道:“我只是采風民間藝術!” 聶雨樂不可支道:“你倆合唱,合唱!” 婁曉娥斜覷:“他們倆合唱那個,跟我就合唱這?不行,我要唱別的!《馬前潑水》怎么樣?” 李源都覺得不好:“這都不挨著,還是《十八摸》好聽!” 眾人笑倒,婁曉娥趁機下臺,她五音不怎么全,怎么可能唱的好,就叫李源道:“你說不挨著,那你好好唱一個!” 李源笑道:“好,唱個小調,《點四香》!桃花飛舞柳條青……” 四個女人坐在客廳的環形沙發上,靜靜的聽著前面李源可勁的唱,還真好聽。 四個小時后,房車在大慶老會戰指揮中心停下,李源就穿著一件單襯衣下了車,在無數人看神經病特務的目光中,隨便找了個人問了問:“請問1205鉆井隊家屬院怎么走?” “你sei???” 這位大哥很樸實。 李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工作證,還是曹辦的。 不過中樞兩個字確實唬人,東北大哥態度立刻熱情起來:“你這樣,你往前面走,拐了拐了再拐了,看到兩排磚樓就到了!” 李源送了包煙后,說了再見。 房車繼續啟動。 過了一會兒,果然看到了兩排樸實無華的蘇式磚樓,四個女人開始武裝自己。 里面是毛衣,外面統一軍大衣。 當然,和外面的還是不大一樣,李源親自動手改了改,加了絨的,很暖和。 帽子、手套、圍脖全部穿搭妥當后,幾人嘻嘻哈哈下了車,提了不少東西。 又找了人問了地址后,五人上門。 一間黃色木頭門前,李源敲了敲門,大聲:“王月平在么?” “誰???” 里面傳來聲音,還有腳步聲,沒一會兒房門打開。 一個樸素的老人,花白的頭發,黝黑的面孔,滿臉的皺紋,身上破舊的毛背心,一身機油味,臉上表情不是很好,不過在看到李源燦爛的笑臉后,老人立刻轉惱為喜,激動的大聲道:“源子?!哦喲,真的是你!你咋來了?” 李源哈哈笑道:“專門來看望看望您,老王叔,您還好吧?” 王進喜又看到李源身上的……四個女人,卻也顧不上給這小子普及別說老婆了,國家孩子都只讓生一個,連忙招呼入內,一邊回應道:“好好好??!哎呀,你看我這里亂的,快坐快坐快坐,我給你們倒水喝?!?/br> 很小的一間客廳,到處都是磕頭機的圖紙,中間還放著一個滿是機油的零件,還有一些扳手、榔頭等工具。 但李源都沒功夫留意,看著墻上掛著的王進喜母親、妻子、小女兒的遺像,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王進喜提著暖瓶和五個碗出來,見李源站在那不動彈,反過來安慰他道:“你這娃,咋還傷心了呢?人生病能有啥辦法呢么!心臟病、糖尿病、小兒麻痹病,都是絕癥,治不好。當年你給她們調理了,讓她們好好的活了十來年才病倒的,已經夠本了!快坐快坐!” 李源回頭問道:“老王叔,奶奶、嬸嬸病倒的時候,怎么沒去找我呢?” 聽到他的稱呼,王進喜心里更舒坦,也更高興了,但他不能說實話。 動亂的年代里,王進喜在整個東北,幾乎都是地位最高的,最后甚至躋身于二百人團里,炙手可熱。 那個時候圍在他身邊的人,不計其數,送愛心獻殷勤的人,如過江之鯽。 改開后,由于他堅持在油田,不肯去部里,雖然上面給的待遇很好,但他也沒要,情況就天差地別了。 大慶精神鐵人精神仍在,可他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勞模了。 要說心里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不過他從來沒什么怨言,畢竟是他自己選擇不離開一線,不要待遇的。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去麻煩千里之外的故人呢? 聽了李源的話,王進喜笑道:“醫生都說了沒法子了,是絕癥,我還難為你干啥?” 婁曉娥看向李源,道:“是沒法根治,哦?” 李源嘆息一聲,點了點頭,現在再說什么,也只能往人家心里扎針。 確實沒法根治,但緩解癥狀還是能辦到的。 只是,他又確實沒辦法一直留在這邊每天扎針,接她們去港島,以王家的家風,又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事。 算了,再怎么想也遲了。 “別桑心了,木有事,都沒啥遺憾?!?/br> 王進喜拍了拍李源的腿,在褲子上留下了一個巴掌印,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道:“剛才洗手了,沒洗干凈,我再去洗洗?!?/br> 李源“欸”了聲,學著王進喜玉門口音道:“不用,木事?!?/br> 幾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王進喜都不敢去看她們,主要是怕為難她們,畢竟都不合法,他問李源道:“最近做啥子事情呢?” 李源就簡略的把他這幾年在港島的成績說了遍,最后著重介紹了幾位太太:“那個時候港島還是大清律,多次結婚合法,所以我有四個太太,九個孩子?!?/br> 王進喜看向四個女人,猶豫了下,還是說道:“那就不止四個了吧?我知道秦部……就是那年和你一起到火車站送我的那個丫頭……” 幾個女人一起笑,高衛紅道:“王主任,我不是他太太,是他朋友。您可能忘了,那年我和陸朵朵一起從哈市到這邊來找源子,請他給朵朵看病。朵朵的父親,是哈軍工的校長?!?/br> 王進喜一下想起來了,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對,額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回事!好好好,真好!你們現在都好好的,好好的過!” 高衛紅笑了笑,也沒有反駁什么。 王進喜忽然看了看時間,到晚飯的點了,忙道:“咱們今天去食堂吃,走走,額請你們去指揮部的食堂吃小灶。源子,現在國家正策好,待遇工資都很高,不止我高,油田職工的待遇都好,吃的起,你可別啰嗦?!?/br> 李源樂道:“不啰嗦不啰嗦。早知道油田油水足,今兒要吃大戶!” 起身時王進喜才看到婁曉娥她們帶的一包包東西,他有些不大高興道:“這時干啥嗎?” 李源笑道:“老王叔,您現在又不是什么大官,您是大官的時候我什么時候送過?現在不是大官了,欸,我反而可以送了!不是啥值錢的,吃了補補身體,本來是給奶奶、嬸子準備的,現在都給您了?!?/br> 王進喜聞言怔了怔,隨后笑道:“好!” 一起下了樓,看到那輛鋼鐵巨獸邊圍了不少人在看,王進喜也嚇了一跳,李源招呼他上車。 王進喜有些懵,不過想起李源干的事,就不再糾結,而是不斷感慨道:“這要改成拉油車,那就了不得了!” 李源樂道:“這個是我大兒子送的,歐洲進口的。不過將來咱們國家也會有的?!?/br> 王進喜深信不疑,點頭道:“對!只要好好干,什么都會有!” 一行人去了大食堂二樓,點了幾個家常東北小炒,還點了兩瓶高粱酒,女人們都嘗了嘗。 然后看李源和一個石油老人吃著喝著聊著,說著當年的事,也說了子侄兒女們的事。 在港島,她們從來沒見過李源和誰這樣聊過。 也就跟嘉道理家族的爺倆聊的多些,可狀態還是不一樣。 怪不得,他要開車不遠萬里來一遭這里。 可惜時間過的很快,到了食堂打烊的時間,李源才送了酩酊大醉的王進喜回家。 王進喜沒有和兒女們住,一個人住著,李源攙扶到床上蓋好后,就要告辭了。 左思右想還是沒有留錢,油田的待遇真不差了,也確實不差錢。 要是留一筆錢走,還可能讓這位老叔生氣。 最后只寫了一封告別信放下后,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