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 第319節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工廠后面的空地。 沿著道路一路前行,在一處三層建筑前停了下來。 鋼筋水泥澆灌出來的建筑,整體框架已經竣工。 李源本來是想修一座中式四合院建筑,可是考慮到每年的臺風季,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 四合院屋頂上的瓦片,可經不住暴虐的臺風天。 最后,還是選擇了歐洲風格的三層建筑。 但亮點不在地上,而在地下。 “李,你的地下倉庫修的比銀行金庫還牢固,用了大量的鋼材和高強度不銹鋼板,還要安裝循環恒溫系統……你是準備住在里面防備世界大戰嗎?” 米高開玩笑道。 李源搖頭道:“有一些珍貴的藥材和藥方,需要嚴格保管?!?/br> 其實是他一腦袋的珍貴寶貝,需要盡早卸貨,以便騰出空間來。 后面要去歐洲了,怎么也不能空走一回…… “米高同志,組織上交給你一個艱巨而光榮的任務,給你一個月時間,務必要讓地下倉庫徹底竣工。多花些錢也沒關系,但一些藥材不能再拖了,拖久了失效了,我就沒法讓你早日恢復男人的尊嚴了!” 米高:“……” …… 一九七零年,一月二號。 李源告別妻兒,再次回到了內地。 仍是一片,凄風凄雨。 踏入寶安的那一刻,看著四處散落的低矮房屋,看著一張張……因為饑餓貧窮而營養不良黑瘦的面孔。 看著街道上一身身灰色、軍綠色的破舊衣服,恍如隔世! 巨大的差異感,似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有一瞬間,李源甚至開始懷疑起來,幾十年后,這邊真的能發展起來么? 好不真實啊…… 不過隨即,他又堅定了認知,一定可以! 那是他親眼所見!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這巨大的浪潮上,再泛起一朵小水花…… …… 第250章 三十八,李治國! “咚咚,咚咚鏘!” “咚咚咚咚咚咚鏘!” 火車漸漸駛入車站,雖天色已暮,可月臺上仍舊是鑼鼓喧天,彩旗招展。 李源對座位對面的一位看起來快四十的男人笑道:“這些都是下鄉的,風水輪流轉,你們要進城了?!?/br> 男人叫張來福,今年其實才二十五歲,只不過繁重農活讓他看起來過于老相,他今年是上京城醫學院上工農兵大學的。 最有意思的是,他還帶著一把鋤頭來。 也就是今年了,再過一二年,這種大學名額就不是莊稼活干的好的人就能上的了。 公社、農村也有官啊…… 張來福聞言咧嘴大笑,道:“多虧了老人家英明!以前啊,生在農村,那一輩子都是農村人,只能種地產糧,交上公糧給城里人吃。城里人只要生在城里,就能吃一份商品糧。在工廠單位里上班,那是老子傳兒子,兒子傳孫子。哪怕是混帳無賴,也能進廠捧上鐵飯碗。所以城里人瞧不起咱農民。老人家一看,這怎么能行?工人是大哥,農民是兄弟,大哥怎么能瞧不起兄弟呢?既然大哥瞧不起兄弟,那就讓大哥去當兄弟,兄弟來當大哥,大家換著來!” 李源也笑,還別說,雖然從科學上來講,這種推薦上大學的法子實在談不上靠譜。 但是張來福這么一說,還真有些道理。 他至今都沒明白,這種世襲的工廠傳承制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過農民直接推薦入廠干活,應該會更好一些,從學徒干起,真就未必比城里人干的差,多半要強些。 可是去大學里讀書做學問,沒有基礎的知識結構,恐怕有些不大靠譜…… 當然,這些本也不該是李源考慮的事…… 火車緩緩??吭谡九_,一張張年輕的面孔清晰可見。 干干凈凈,細皮嫩rou,和張來??雌饋砀鷥纱瞬畈欢?。 最小的看著估計也就十五六,一臉孩子氣。 張來??床簧线@種,撇嘴道:“這樣的下去,能干啥?糞叉子都扛不動,白吃糧食!要是落到我手里,先讓他們每天推三車糞再說,練出勁兒來才行。攢不夠工分,肯定給不了糧食?!?/br> 李源呵呵了聲,沒再說什么,起身下車離去。 四九城看起來,還是沒什么變化。 和去年三月離開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才下的一場新雪,讓這座古老的城池變的新了些…… 臉上用圍巾包的嚴嚴實實的,尋了個沒人的角落,“掏”出了自行車,李源往秦家莊駛去。 …… “他爹,水燒開了沒有?燒開了把野雞毛褪了,給大雪燉雞湯喝!” “燒開了,雞都燉鍋里了?!?/br> “他爹,你給老五去說說,別打小十八了,他從學?;貋碛植恢滥鞘墙o他嬸子燉的rou,偷吃幾口就偷吃幾口。他一聽是給小嬸子的,不是趕緊進山打了只野雞回來么?也得虧他運氣好,碰著了只野雞,不然真要被他爹給打毀了。那么大的孩子都上大學了,不興打了?!?/br> “他那算個屁的上大學,這個孬孩子,就運道好,其他啥也不是啥?!?/br> 李母聞言笑了起來,轉身進屋,屋內大嫂子抱著一個小被子包的嚴嚴實實的孩子,對李母道:“該打!娘您甭攔著了,那熊孩子打小不著調。都說像他小叔,可他小叔就小時候不著調,人家從上中專那天起,就開始往家里寄錢了。我們也不指望十八寄錢,別胡鬧就行。你看看他,沒一點正行。在大學里不好好學東西,還是整天瞎晃蕩。要不是李坤寫信回來,我們都不知道這壞東西還跑東北去了,找他哥哥jiejie們,要吃香的喝辣的?!闭f到最后也是哭笑不得。 孫月香坐在炕頭,和秦大雪在說話。 秦大雪包著個頭巾,規規矩矩的坐著月子。 秦大雪笑道:“大嫂,十八是被推薦上的大學,他什么底子也沒有,坐教室里聽課跟聽天書一樣,什么也聽不懂,可不就四處撒歡么?” 大嫂子不明白道:“那讓他們上個啥?將來出來能干啥?” 孫月香笑不出來了,眼里滿是憂愁。 是啊,將來怎么辦呢? 這樣下去,整整一代人才都要斷層掉,那是多么恐怖的事…… 秦大雪呵呵道:“李荷他們這一代人還是能撐上一二十年的,這樣的情況肯定不能長久下去。我們都能明白的事,上面不會不明白的?!?/br> 孫月香自嘲一笑,隨后嗔道:“坐月子呢,還想那么多。你運氣好,生在冬月里,還能坐滿月子。我在這幾年,看著好些女人夏天生孩子,生完三天就得去干活上工,將來得落多少病啊?!?/br> 秦大雪無奈道:“五二年的時候,政務院已經下發了女人產后休假五十六天的文件??勺伦拥牧曀浊皫啄瓯淮虺闪嗽闫膳f習俗,這兩年好一些,但為了工分……也都是沒法子的事?!?/br> 孫月香道:“算算日子,源子該回來了。本來還說能在你生孩子前回來呢,估計沒算準日子?!?/br> “咚,咚咚!” 孫月香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李母忙道:“來了來了……你爹還夠快的?!?/br> 大嫂子將睡著的孩子放到炕一邊,又去將炕桌擺起,秦大雪不好意思道:“大嫂,這些其實我自己能做的?!?/br> 大嫂子道:“你好好坐好了,別亂動,招了風可不是開玩笑的。好好坐個月子,也可以歇一歇。你看看你今年忙成啥了,整個紅旗公社就沒一個不夸你能干的。挺著大肚子在那修路挖渠,上面要調你去當官,你還不走,非要扎根農村……咱們家,現在就屬你最有出息,老爹把寫你的人民報紙都收著呢。這月子你可要好好坐……” 說著,發現秦大雪面色不對,一張俏臉上笑容一下燦爛起來,好看的大眼睛里,也滿是明媚的笑意。 秦大雪平時笑歸笑,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笑。 一旁孫月香也是小小的“呀”了聲,滿是驚喜。 大嫂子忙回頭看去,就見李母激動的捂著嘴,似乎是怕聲音太大控制不住嚇到了孩子。 她身旁站著的那個高大身影,一臉笑容,不是剛剛還談起的李源,又是何人? “老八,你回來了??!哎呀,你回來的真是時候!快來看看你媳婦兒,上個禮拜剛給你生了個大胖兒子!” 大嫂子聲音不小,好在寶寶沒被吵醒。 李源將身上大衣脫去,去了去冷氣,才走近一些,看著面色還有些蒼白的秦大雪溫聲道:“辛苦了?!?/br> 秦大雪笑的明媚大方,道:“一點都不苦,正好還能偷個懶,媽和嫂子們天天伺候著,我都吃胖了?!?/br> 李源對李母、大嫂子道:“媽、大嫂,辛苦你們了?!?/br> 李母又快掉淚了,大嫂子嘲笑道:“你播完種就不挨家了,啥事都是大雪一個人扛,她懷到第二個月就開始吐。吐的人臉都黃了,可是受了不小的罪。就這樣,還天天去干活。我們不疼她怎么辦?” 李源看向秦大雪,不過沒等他再道一遍辛苦,秦大雪就笑道:“港島那邊怎么樣?婁曉娥生了嗎?” 李源點頭道:“她生了老三,叫李富貴。她jiejie生的雙胞胎,也是倆兒子,老四叫李吉祥,老五叫李如意?!?/br> 秦大雪哈哈大笑起來,孫月香也滿臉無語的看著李源,道:“這是誰起的名兒???” 還是上過中專的呢。 李母、大嫂子卻覺得沒什么,挺好,特別是聽說還有兩個雙胞胎,高興壞了。 大嫂子掰起手指算了起來:“那你家老三就是三十五,老四是三十六,老五三十七……誒呦,大雪,你這個三十八!” 秦大雪還是樂不可支,不過忽然想到什么,警告道:“這個你好好起名字,別那么隨意?!?/br> 李源溫聲笑道:“你是大功臣,你說的算?!?/br> 秦大雪想了想,道:“其實俗一點是對的,太雅了也不好……就叫李愛國怎么樣?” 李源嘿的一笑,道:“咱們還真想一塊了,我在港島的名字就叫李愛國?!?/br> 秦大雪又哈哈笑了起來,隨后道:“那你說叫什么?別逃避責任,你是父親?!?/br> 李源道:“叫李治國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