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有想法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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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旁人眼里懦弱無能?!绷衷α诵?,“但對我來說,僅僅是為了活著已經很努力了?!?/br> 但回避并不能解決問題。 惡意仍然降臨到了她身上。 崔夷玉提醒得對,你強他弱,報應不爽。 她還有話想問他。 “你我本無淵源,今日如此也是偶然?!绷衷樕虾盟戚p松地笑著,手卻拘謹地放在背后,放輕聲音,垂下眼說,“我似乎并沒有探聽你過去的資格?!?/br> 她擅長逃避,不夠強大到與旁人爭鋒,又不夠勇敢。 崔夷玉陷入了沉默,只定定地看著她。 資格?林元瑾為何會這樣想? 她是太子妃,他是暗衛,兩人天差地別。過去于崔夷玉而言不過是一張紙便可寫盡的瑣事,只要她想,一聲令下他不會不從。 但林元瑾的思維方式向來與旁人不同。 崔夷玉并未愚昧之人,這般久了,多少能揣測到她的想法。 “我的過去不足為外人道,不代表不能說?!?/br> 少年思忖著回話,抬首露出精致的下頜,漆眸若夜,認真地回望著她說。 “想了解我的過去無需條件,但迄今為止,只有您能一眼辨出我與太子的不同?!?/br> “這于您而言,是否足以為‘資格’?” 第33章 刺客 秋風徐徐,蟲鳴凄切。 稀疏的落葉順著風翩飛,宛若疲倦之蝶。 林元瑾手握韁繩,從馬上俯望著眼前的少年,神色怔然中竟有幾絲無措。 “我之前一直在思索,您究竟是如何發現的?”少年掀起眸,如鞭的細辮被風拂起,眼眸難得地透出純然的困惑,甚至有些自我懷疑,“是我哪里扮得不好嗎?” 對她而言的稀疏平常,對崔夷玉而言可并不尋常。 可除了林元瑾,再無第二人能看出他與太子的不同。 “應當不是你扮得不好,只是于我而言,”林元瑾頓了頓,陷入了思索,“不一樣的地方挺多的?!?/br> 無論是氣質還是作風,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東西就不一樣。 但如果要說差別最大的—— “眼神?!绷衷廾活?,抿起唇笑起來,無比認真地看著崔夷玉,“你看我的眼神和他不一樣?!?/br> 崔夷玉的感情相較常人而言過于淡薄,好似水池里只滴了幾滴墨,常人難以分辨出來,更遑論先認識太子、后見到他的旁人。 “初次遇到的時候,你把我當做一個無關的任務目標,平淡、疏遠且尊重,進了府之后,看著我的眼神多了些下意識的回護?!?/br> 太子看著她的眼神是自上而下的審視,缺乏尊重不說,還帶著想cao控她的強勢。 以至于林元瑾像是乍然落入巢xue,下意識尋求著之前遇險時得到過的庇佑。 林元瑾下意識在尋找他的存在。 崔夷玉眉頭一蹙,下意識想說些什么。 他喉口稍澀,只看著林元瑾眼中似綴滿星子,透著他不曾見識過、也不該見過的光華。 林元瑾愈是明麗,柔軟,就愈該與他保持距離。 他們之間隔著的不止是身份,還有一條無比寬闊的銀河。 但崔夷玉只是無比耐心地望著林元瑾,看著她小聲笑著說起那些她觀察到的“曾經”,像是清點著懷她中的花束,最終什么都沒說。 “你呢?”林元瑾說完,接過崔夷玉遞過來的水袋喝了一口,才想起崔夷玉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在沉默地聽她說。 “我自有意識起便在崔氏暗邸受教?!贝抟挠窬従忛_口,搜索著過去那淺薄的記憶,平淡地簡述,“活下來的人才能成為崔氏的暗衛,為此我們自小便經過各種訓練?!?/br> 林元瑾:“訓練?” “夜視,辨位,服毒,耐刑……”崔夷玉隨意說了幾個,眼見深入就要變得血腥,便若無其事地打住,“等在與‘同窗’的廝殺中活下來,再從中擇人認字算數?!?/br> 當然,也僅次于次。 暗衛本身不需要、也不能擁有過多的學問,需要的是太子替身。 “我自五歲那年被皇后挑中成為太子替身,之后便學太子所學,仿太子所行。無需我時,我便在暗邸練武?!?/br> 為了模仿太子,他被囚于牢籠之中如蛇一般蛻過皮,又因為過強的鍛煉導致他體格明顯別于太子,崔家喂他服用抑制生長的毒,又在夜間用繩索綁縛他的軀體。 毒藥在保持崔夷玉軀體的同時,毀掉了他正常生長的可能性,也意味著他這個替身只會存在于太子稱帝前、也就是最危險的時期。 不過本來暗衛也是用過即廢的刀子,所以明碼的時限對他而言也并不重要。 這些他都不會說。 不是不能告訴林元瑾,而是覺得她會因為這些不重要的事而難過。 “之前你救我時,我曾看見過你背上的傷?!绷衷p聲問,聲音透著些低落。 崔夷玉說得輕描淡寫,她卻還是能察覺其中的血淋淋。 沒有人能和另一個人達到幾乎高相似度,哪怕基因幫他走了一大段路,他也一定也付出了她難以相信的痛苦。 “世家最不缺的便是傷藥?!贝抟挠駬u了搖頭,表面自己無事,卻還是看到林元瑾垂下的眼瞼時補充了句,“我身體強健,哪怕是傷口也好得快些?!?/br> 林元瑾聽著只覺得更糟心了,想側過身,卻沒想到因為太過不習慣挺腰跨坐,腰上突然傳出了令人耳酸的“卡”的骨聲。 她其實早該下馬的,而不是無知覺地坐在馬上讓本就酸痛的身體苦苦支撐。 林元瑾艱難地曲起腿,和扳把手似的側過來,就看到崔夷玉自然地朝她伸出了雙臂。 好像她隨時可以放下心,不會受到半分傷。 林元瑾順勢跳下,轉瞬便落到了少年的懷里,若不是此時穿的騎裝,只怕裙擺要如花朵綻放。 近在咫尺的衣襟口散發著淺淡的熏香,隱約有些清晨的皂胰味。 崔夷玉剛把她放到地上,沒成想她腳跟剛接觸到地面,本就僵硬的雙腿就像失了力,膝蓋一軟,逕直往地上跌去。 林元瑾睜大了眼,顯然沒想到身體不太受控,但看著草地松軟也不至于如何,便也沒伸手。 沒成想崔夷玉眼眸一動,利落地環住她的腰,手臂一彎,將她橫抱在了懷里:“等會回去便側坐吧?!?/br> 林元瑾捏了捏酸脹到有些內扣的小腿,默默地點了點頭。 崔夷玉抱著她往旁邊的樹蔭下走,屈起膝將她放下,耳畔驀然傳來另一處馬蹄聲,剛準備轉過頭查看,脖頸突然被環住往下拉。 他睜大了眼,瞳孔異樣的縮小,卻仍是毫無抵抗地被拉著往地上壓去,手堪堪撐在林元瑾的腰側,就看她慌亂地抱著他躲到了樹后。 樹干為他們開辟出躲避的空間,偌高的草叢遮蔽了他們的影子。 崔夷玉曲起的膝蓋抵在林元瑾酸軟的腿間,與額頭與她相隔不到三寸,發熱的呼吸相觸,好似能透過熱意聽到對方的心跳。 或者說,他敏銳的耳力真的聽得到。 “…噓?!绷衷⌒牡乇攘藗€安靜的手勢,眉眼間透著為難,“是崔辛夷?!?/br> 她對崔辛夷的心情十分復雜,一方面不希望對方踏入太子火坑,一方面又覺得對方可能并沒有選擇的余地。 既如此,林元瑾不會再阻止她,可也不愿讓她錯認了崔夷玉,再憑空傷心。 崔夷玉余光看見崔辛夷下馬,在他們拴著的馬旁邊繞了繞,四處張望,沒見到人頗為失落。 他確實不愿與崔辛夷有過多的交流。 知曉崔辛夷與太子的過往是一回事,但他若虛與委蛇不當,干擾崔氏計劃又是另一回事。 眼見崔辛夷見四下無人,朝水池邊走來,似是準備休憩片刻。 林元瑾緊張地抓住身上少年的腰,又將他往自己身前拽了拽,兩人身形都偏纖瘦,只要貼得夠近,茂盛的草叢就足以掩蓋他們的蹤跡。 兩人前胸相貼,他抑制住喉口的悶聲,抬眼就可看到林元瑾的擔心,反倒驅散了他心下的局促。 一切躲避都不過是因為他見不得光的身份。 因為他是暗衛,是太子替身,所以連私自相處都要擔驚受怕,無一時能安寧。 崔辛夷并沒有在附近逗留多久,騎馬離開了。 林元瑾懸著的心落下,轉頭看向崔夷玉,卻恰好見他平淡地站起身,如若無事地走到池邊蹲下,任由清冽的池水滑過他的指尖,清洗掉指縫間的泥漬和雜草。 “時辰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br> 林元瑾看著少年彎身的背影,突然生出了些難言的迷惘,在崔夷玉站直轉身的時候上前幾步,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太子妃?”崔夷玉困惑地開口,只微垂的眼眸浮著不易察覺的自厭。 “……” 林元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腦子里轉了好幾輪,最終又什么都沒說出來。 除非太子死了,皇后也死了,否則她的愿望就永遠不可能成真。 崔夷玉看到她曲起的腿,轉身朝她伸出手想要抱起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绷衷罩钠恋耐蠊?,有些磕磕絆絆地問,“能回到過去,回到懸崖下救我的時候……” “你會愿意帶著我離開京城嗎?” 崔夷玉抱著她的手臂一滯,怔然的眼眸中透出不可置信,好似聽到了荒謬之言,大腦竟然放空一剎。 “你……”他開口,“是太子妃?!?/br> 可那時候她還不是。 但林元瑾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全當一個玩笑過去了,再沒別的試探。 日頭漸盛。 崔夷玉將林元瑾側身放在身前,騎著已經吃完果子的馬往回一路小跑。 側身愈發坐不穩,林元瑾只安靜地靠在崔夷玉,又不愿給他過多的壓力,另一只手死死抓著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