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有想法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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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瑾側過頭,先是訝異了一下,未曾想到崔辛夷也在宣陽宮,但也很快了然,迅速揚起淺笑,說:“我恰好有話想和你說?!?/br> 崔辛夷一怔:“殿下請講?!?/br> “我不希望你嫁給太子?!绷衷J真地開口。 第23章 起疑 “我不希望你嫁給太子?!?/br> 崔辛夷怔在了當場,先是茫然,緊接著困惑,最后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元瑾:“為什么?” 她幾步上前,連著追問:“你…您之前不是這般說的?!?/br> “我不知你是否知曉,太子殿下愿給你側妃之位,但按父皇之意,你若進太子府,便是崔才人?!绷衷鹧?,簡單地說。 這其實就說明了皇帝的態度。 林元瑾并不認為皇帝會為了兩個妾室的位份,亦或是她這個非親非故的太子妃打自己親兒子,但他絕對不會不在意外戚。 “我并不是怕你分寵,我只是……”林元瑾聲音一頓,抿起唇,心里陡升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林元瑾想要崔辛夷有選擇的機會,但又遲半拍地想起來,她自己當初為何沒選擇? 難道是她不想嗎? 林元瑾沒再說下去,只搖了搖頭,透亮的眼瞳里升起一股淺淡的懨懨感。 “臣女不在乎位份!”崔辛夷堅定地說,雙眸直視著林元瑾,真摯而熱烈,“臣女戀慕太子哥哥多年,情不知其所起,只要能嫁給他,臣女什么都愿意做,您不必有顧慮?!?/br> “是么,也好?!绷衷粗矍耙驊倌蕉鵁肓业碾p眸,呢喃著點了點頭,只當方才沒說那話,彎起眼笑了笑。 有個指望總是好的。 反倒是崔辛夷困惑地看著林元瑾。 她看不透眼前這個比自己年齡更小的太子妃。林元瑾做到了應該做的寬容,好像在太子身上她毫無私欲,哪怕長姊欺人太甚她都未曾失態。 初見之時,崔辛夷分明篤定林元瑾看太子的眼神盛滿一腔真心,如今太子受傷,她又不緊緊守在太子身邊,反而轉身平靜地走出殿,崔辛夷又沒那么確信了。 她的真心怎么好像時有時無的……? 沒等崔辛夷琢磨明白,太醫院院正從殿內走出,沒注意她們在一側,神色緊張,大汗淋漓,匆匆離去。 張嬤嬤神色有變,似是思索。 馬上,殿里又派人出來傳喚。 一個宮女福了福身,低著頭開口:“皇后娘娘請您一個人進去?!?/br> “本宮知曉?!绷衷c頭應道,轉頭看了看崔辛夷,簡單道了聲告辭,靦腆地看向朝張嬤嬤,“您去歇會兒,不必等著我?!?/br> “老奴省得?!睆垕邒咝χ饝聛?,靜靜地看著林元瑾走進殿,毫不猶豫轉身便追著方才太醫院院正離開的方向而去。 院長越走越快,火急火燎地來到皇帝書房求見。 皇帝正等著他來,早已叮囑了太監不必通傳,直接宣進來。 “太子如何?”皇帝看著手中的奏疏,頭也不抬地問。 他雖這般問,實則沒怎么擔心,他雖不是征戰戎馬之年,手上卻也頗有分寸,太子頂多是受幾下皮rou之苦,傷不到筋骨。 “陛下……”院正欲言又止。 皇帝聽著聲兒就覺苗頭不對,濃眉一皺,疑惑地看向院正:“莫要故弄玄虛,有話直說!” 院正組織了一路措辭,如今滿腹草稿都不知怎么說,只躊躇道:“太子似是有陽虛之兆,需得慢慢溫補?!?/br> 皇帝猛地睜大了眼,手頭的筆“啪”地一甩,墨點灑出一條慌亂的弧線。 什么玩意兒?他真把太子打出毛病了?! “你昨日可不是這么說的!”皇帝質疑。 昨夜宴席的記憶還清晰可見,為此還有數人人頭落地。 院正也很崩潰,別說是他,三個老太醫昨天診出的也都不是這個結果??! 怎么一夜之間就變了呢! “難不成是朕打出來的?”皇帝匪夷所思之下,竟開始自我懷疑,“可朕打的也是他后背啊?!?/br> “這……”院正拿出一方帕子擦拭著額側冷汗,斟酌著說,“下官認為,陛下打太子那一頓,不至于把他陽元打傷了?!?/br> 院正心里有事沒敢細說,他方才反覆切脈,總覺得這陽虛之癥不似一夜之間突如其來的。 但他官生幾十年,昨日若是誤診,那便是殺頭之罪,可疑點是若誤診,那也不該是三人同時誤診啊。 反正不管怎么樣,肯定不是皇帝的問題! 院正補充:“太子身上除皮外傷,還有藥物、熏香痕跡?!?/br> “藥物?”皇帝眸光一轉,定下神,心下想既不是他的問題,那他就可以來慢慢清算到底是誰的問題了,“可是林家女勾引,下藥所致?” “主要不清楚太子到底服了何藥?!痹赫е嵛?,“若是動情之物,一般情況下沒那么嚴重,但是也不一定……” 這話聽起來像是自覺不太可能,但是又沒說死,反倒讓皇帝起了疑心。 皇帝在位多年,向來知曉官場作風,許多事雖經常被夸大,但向來是空xue來風。 “昨日太醫三人診斷太子安然無恙?!被实燮降睌?。 帝王威壓如九鼎沉沉壓下來,院正霎時汗流浹背,撲地跪下,腦袋著地:“陛下,昨日千真萬確,下官絕非誤診??!” “朕沒說你們診錯了?!被实垡粩[手,眼底沉下重重陰翳。 昨日之事裴氏雖未直接出頭,但明顯是皇子伐異,造謠太子不能人事一語過重,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若非有完全把握,他們如何敢當眾發難? 如今看來,仍是疑點重重。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被实鄱⑾蚶罟?,已有了想法,“去,召張嬤嬤來?!?/br> “稟陛下,張嬤嬤已在外等候?!崩罟δ樝嘤?。 “快傳!”皇帝立刻讓他宣人進來。 張嬤嬤畢恭畢敬地走走進來,行完禮。 “你來得倒正是時候?!被实埘獠綆紫?,看著張嬤嬤,篤定地安排,“朕命你以注重嫡皇孫一事提點太子、太子妃,監視二人房事是否順遂,尤其是太子?!?/br> “老奴遵旨?!睆垕邒邞邢?,面色稍有遲疑。 “你可是有事稟報?”皇帝順勢問。 “無論世事是非,如今太子妃身陷兩難之地,既為長姊所為難,又不得太子、皇后之心……”張嬤嬤嘆息道,“她脾性和順,方才還試圖提點崔氏女?!?/br> “她心思純良怕什么,朕不是讓你去護著她了嗎?”皇帝不以為然,言語底下帶著難以察覺的戾氣,“只要朕還在一日,就不許旁人欺負朕欽賜的太子妃?!?/br> 他好似在說林元瑾,又好似在說別的什么人。 但無論如何,張嬤嬤聽到了她想聽的話:“老奴替太子妃謝過陛下恩典?!?/br> 而他們言語庇佑之人,進入宣陽宮內之后,不出意外地即將遭到責怪。 林元瑾則跟著宮女踏入殿內。 宣陽宮內不同尋常,一片死寂。 越靠近里面越覺壓抑,侍婢也愈少,只門口有依稀幾個侍奉的人也宛若杵立的石雕,低著頭噤聲。 林元瑾剛跨過門檻,一個瓷杯就倏地朝她砸來,在她足邊“呲啦”乍碎,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她一怔,驚愕地望著皇后,澄澈的眼眸恍似迷茫。 皇后胸腹起伏,眼眶通紅,似剛落過淚:“太子妃,你可知罪!” 太子閉眸,臉色蒼白中透著潮紅,虛弱地倚在一側的座上,汗水浸濕了領口,身上衣袍褪了大半,半濕的白衫里纏著一道道染紅的白綢,渾身透著藥膏味。 “兒臣入宮便是為請罪,如何能不知罪?”林元瑾低眉順眼地說。 她這一提醒,皇后愈發怒急攻心,因為皇帝金口玉言恕她無罪不說,還處處護著她! “院正才言,太子受杖責,異常體虛,似受了虎狼之藥,身上又有明顯的熏香痕跡?!被屎髧涝~厲色,“你們林家好大的膽,敢給太子下藥?!” 林元瑾驀然抬眼,與皇后對視,眼眸意外,似全然不知此事:“母后慎言?!?/br> 她一瞬間就意識到了皇后想干什么,熏香到底是不是林琟音下的先不提,那虎狼之藥竟然也想怪到她頭上?? “本宮就知太子向來不好女色,如何能被你那好jiejie一勾便失了分寸,如今看來卻是不軌之人構陷!”皇后拉著太子的手,眼里悲苦,“本宮的符儀,受盡誣陷,吃盡了苦頭?!?/br> 林元瑾茫然了下。 熏香是什么東西她能不知?左不過和男人口中的酒一樣是個引子,若真有能完全迷幻了神志的香料,世道早亂了。 “此事尚不明了,兒臣也不知熏香從何而來,又是何功效?!绷衷Щ蟮乜粗屎?,絲毫不接她口中的罪則,轉而問,“太子體虛,是因棍傷還是藥傷?可有后患?” 她作為太子妃,關心太子貴體再正常不過,但這話恰巧刺痛了心中有事的皇后。 方才診脈時院正驚疑,半晌才給出的外傷好醫,陽元卻似有損,受了烈藥影響不說,又因昨夜在熏香作用下肆意放縱,需得好好進補。 院正昨天在宴席上診的和今日診的結果截然不同,甚至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短短一夜的放縱,影響甚大,著實令人費解,但他這些話可不敢和皇后說。 他留下藥方,聽得皇后提點便馬不停蹄地走了。 皇后完全沒想到,他轉頭就泄給了皇帝。 “太子氣血有虧,近日不宜勞碌,在府休養?!被屎蠖⒅衷?,心中煩悶。 林元瑾身邊有個明晃晃的皇帝眼線,昨日宴席的危機剛過,她根本不敢把太子的病說重了,怕林元瑾一時失察,又引起懷疑。 早知如此,讓那個替身進宮便罷了,何必讓太子親自進宮呢? 皇后亂了方寸,尚未想起之前她萬般不愿替身在皇帝面前露面,如今放低了底線,竟覺得也沒什么。 “那便再好不過?!绷衷獣曰屎蟛桓艺f實情,安心地松了口氣。 林元瑾不知皇帝之怒會不會影響林家,但林琟音所行之時她會書信一封送去林府。 “本宮慈母之心,方才一時氣急,言語有失,是本宮不好?!被屎缶徍拖抡Z氣,面露疲憊,語重心長地說,“你如今為太子正妻,擔待的事也多,本宮將太子托付給你,你好生照顧他,可好?” “兒臣謹記在心?!绷衷p聲應道。 皇后這棒棗手法用得熟練,只可惜遇上了完全不吃這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