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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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家的陽臺被她拾掇得很漂亮。與屋內那種偏灰暗、略顯壓抑的裝潢全然不同, 女孩子年輕、鮮明的部分似乎全在這里凝聚。 白日里明亮的綠,在夜空的靜謐下已漸趨暗淡,但隨著暖黃的燈光灑落,這片小天地又被映照出一絲柔和的愜意。 龔晏承倚靠在柔軟的懶人沙發上,空氣中隱約浮動著女孩子清甜的香氣。眼前的每一處布置、鼻尖的每一縷氣息,都讓他清晰感知到這里是她的領地。 這種感覺很微妙,好像某個隱秘的地方被他進入。 他幾乎立刻因為這個事實變得興奮起來。哪怕眼前一片溫情脈脈。哪怕他為了讓自己能夠冷靜思考剛剛才洗過冷水澡,在這樣的冬夜里。 然后,他終于明白,自己先前恍惚間產生的那個念頭,早就成了一種奢望。 權衡利弊是龔晏承的習慣。 他的感情經歷雖然乏善可陳,卻也足以判斷,這個問題無解。完整、全部、可控,這種自車禍后成為他的執念的事,在蘇然身上,他已經得不到。 這樣的境況下,他不得不去思考:如果她真的這樣在意,如果兩個人要這么痛苦,還有沒有堅持的必要? 思考的開始,他已經在抵觸。但還是理性地分析這種可能,放手的哪怕一點點的可能。 可思緒根本不聽使喚。 時間的脈絡緩緩展開,他試圖追溯這些微妙情緒的源頭,卻只能看到一個個濕潤的、溫熱的、柔軟的片段,起點早已模糊不清。 如果非要說一個起點。 或許是性。 那是最初的、最根本的原因。 他會與異性產生關聯,除了工作之外,就是性,或者性癮。 一直以來,他對篩選對象有自己的原則和條件。喜好?從來不是重要的事。他也從未有機會探尋自己在這方面的喜好。 而在這個節點回過頭看,龔晏承想,或許自己就是喜歡這樣的? 他無法回答。沒有根據,沒有參照的對象,也再沒有比對的興趣。 總之,無論從哪個方面,他從未與任何人如此貼近過。尤其還是一個小他十六歲的小女孩。 換到更早以前,他甚至不能想象自己能與這個年紀的孩子對話。并非輕視,只是經歷和觀念的差異太過客觀。 但是,跟蘇然,他們似乎對話得很好。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性的契合只是一方面。如今看來,已經是很微不足道的一方面。 最初,它當然很重要。這一點龔晏承無法否認。哪怕他花了十多年時間在弱化它的影響,但不可忽略的是,性的確在他生命中占據重要地位。他也為此投入了可觀的精力與時間,無論是為滿足那可悲的欲望,還是為了抑制它。 正如女孩子介意的那樣,他在這方面的經歷可以說得上豐富。無論他如何去說明自己的控制、自己做這種事的低頻次,當時間跨度拉到十年之久,任何話都顯得蒼白。 這樣豐富的經歷,卻因為一次性事折戟,實在是可笑。但不可否認,那幾乎就是事實。 在性事感受上做比較是低劣而不道德的,但當差異性足夠明顯,即便他主觀上不去比較,也能清晰感知自己究竟從中獲得了多少。 他甚至不用回想,就可以很確定,他從未試過……做成這樣。粘稠濃郁地,汁水淋漓地,第一次就想將人填滿。 所有液體混雜在一起,溫熱的心跳與低沉的喘息交融。 吻遍她所有地方,事后也不想退出來,肢體交纏著陷入酣甜的夢中。于是,連夢也被那些液體沾染成yin靡的顏色。 夢醒之后,又輕而易舉地纏在一起。 那種將她填得很飽的感覺很快從夢境變為現實。他完全沉迷在里面,看著女孩子因為身體被撐開而難耐地呻吟和顫抖,卻忍著不躲開,勾著他進得更深。仿佛她就是需要他這么深。 事實上,她的確需要。后來龔晏承已經確認了這一點。 他需要將她填滿,而她也是如此的需要被他填滿。 如果人的身體是一個巢xue,她幾乎是將自己完全打開了,最柔軟脆弱的一面被毫不設防地裸露出來,讓他鉆進去,碾過每一寸。以另一種方式,與每一個不能親吻的地方接吻。 甚至那顆鮮活的心臟也被她捧著放在了他的掌心,輕盈蓬勃地跳躍著,他只要輕輕一握就能捏碎。 那種滿足感是不能言說的。 它們根本無法通過rou體的交融承載,只能一點點溢出來,穿過皮膚與血液,進入他心里某些隱秘的地方。 原來,每一個交合的瞬間,他們都在互相侵犯。 他在被打開。 插得越深,他被打開的程度就越過分、越不可逆。 以至于女孩子柔軟甜膩的情緒可以在任何時候輕而易舉灌進去,讓他的心被那一汪溫柔的湖水包裹住,漂浮蕩漾,變得越來越松軟,輕得不能再輕,直至徹底墜入她構筑的小小巢xue之中。 他們是這樣契合。完美的契合。 從性的角度,任何角度,都契合到荒唐的程度。 明明都有那么多傷口,被過去打碎,那些丟失的輪廓、破裂的邊角,讓他們成為兩個殘缺的異型結構。 但是這兩個異型的結構,卻在貼合之后,拼湊出一個完美的圓。 甚至彼此那些過分的索取,都成了一種給予。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信?他會信,幾乎是命中注定的事。 龔晏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嘗試將它們收攏,卻在收攏的最后一刻停住。他閉上眼睛,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胸膛起伏的痕跡明顯。 他想起早些時候自己在工作會議上訓斥公司管理層,“輕敵的下場,就是這樣?!?/br> 這句話對他同樣適用。 蘇然當然不是敵人,卻比敵人還要難纏。 總是一副無所求的模樣,露出柔軟的肚皮,好像毛茸茸的小寵物,用軟和的皮rou將他包住,讓他輕易沉淪在這種侵占一切的快感里,生出不該有的妄念。 那種想要讓她接納自己的一切,而她也會獻上所有的——妄念。 讓他以為,他們會完全嵌合在一起。 以至于他竟然輕而易舉地忽略,這種嵌合,需要以蘇然對自己的磨損為代價。 可悲的是,這種瘋狂的念頭還在隨著那些日常的互動一日日加深。 溫柔和煦的,晚餐、擁抱、牽手,還有吻。完全平和的往來。 對于這類相處,如何經營一段關系,龔晏承完全沒有經驗。尤其還是與一位小他那么多的年輕女士。 原本以為會很難,可事實上,他適應得很好。 所有的,沒有性的時刻。他都適應得很好。然后,在那些適應良好的時刻里,不斷被那些癲狂的念頭侵吞。 直至時間來到此刻,他終于發現這個事實——她其實很在意,無論他的過往、關系、貞cao,甚至是他維持那些關系的方式,他不知道,或許她全都在意。 已經是進退兩難的地步。 試圖放手的過程,終究變成了論證自己無法放手的過程。 他已經無法清晰辨別,那些來自蘇然的誘人墮落的感覺,究竟是出自身體,還是心靈。因為它們如今已經是一體的。 他也放棄了這種打算。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角度,感情這種事,他只區分有或者沒有,并不關心它的起源。 龔晏承眼皮微闔著,試圖收攏的那只手掌仍然放在腿面上,動作不太自然。 片刻后,他睜開眼睛,垂眸,緩緩攤開那只手掌。 解決的辦法…… 當然不是沒有。 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路徑已經非常清晰。 只是,那兩條路,他并不認為自己想或者愿意采用。它們也絕不是解決這個問題的完美辦法,只是勉強通往公平的唯二途徑。 可是,除此之外,他可以做的事就真的幾乎沒有了。 心情忽然變得煩躁。 他忽然起身,想去取一支煙抽。環顧四周后,又慢慢坐了回去。實在不忍心再將她和她的領地弄臟。 是啊,臟。 一雙滿是塵污的手,卻執著地試圖握住雪白的織物。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這一切的褻瀆。 而可憐又可悲的是,他已經不可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