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回來啦?！?/br>
    顧盼帶上門，站在蘇卓旁邊：“嗯，我明天早上第一場??？”

    “對，”蘇卓在他旁邊探頭探腦，“而且是和沈總?！?/br>
    按排班表看，顧盼的戲在明天早上第一場，是他和沈明飛的對手戲，拍的是劉存遠和李志二人在產生分歧前的戲份。

    “哥，”蘇卓看看顧盼冷靜的臉，忍不住關心了一句，“沒問題吧？”

    “別瞎cao心?！鳖櫯闻呐淖约旱艿艿募绨?，“我沒問題?！?/br>
    明后天的戲都很日常，主要是顯示一下劉李二人曾經關系密切配合默契，對顧盼而言沒有任何難度。

    但就是有點魔幻。

    和前男友演哥倆好，怎么想怎么魔幻。

    顧盼在心里默默感慨人生，感慨到一半，他的微信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等他看清來電人后趕緊忙不迭地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顧明月女士聲量極大，震得顧盼耳朵都麻了。

    “你和那個沈明飛復合了？”

    “沒有，媽?！鳖櫯螣o奈地說，“你看到微博了？”

    “嗯，看到你倆的開機圖了。我還以為我眼花了?！?/br>
    “這事有點復雜，但總的來說，我們就是合作而已，”顧盼解釋道，“他前陣子失憶了，不認得我了?！?/br>
    顧明月聽完之后冷靜下來：“失憶？這么狗血的事情，真的假的？”

    “真的。你還不知道我，我肯定是看到醫院的診斷報告才會信的人?！鳖櫯窝a上一句，“哦對了媽，這事兒不能外傳?！?/br>
    “明白。你還不放心我??？”

    顧盼笑了笑：“你最近不忙嗎？怎么有空找我？”

    “忙得腳不沾地，剛送了一個得力助手去獨立，現在孤立無援?！鳖櫭髟卤г沽藘删?，但隨即話鋒一轉，“但來關心我的寶貝兒子總是有空的?！?/br>
    顧盼的親媽顧明月女士，是知名大律所的高級合伙人，其人美麗灑脫，業務能力極強，性格非常鋒利。

    顧盼是顧明月一個人帶大的。顧盼的父親當年腳踩三只船出軌，一邊說顧明月太強勢讓他沒尊嚴，一邊又花著顧明月掙來的錢，極不要臉，最后東窗事發被忍無可忍的顧律在法庭上打了個凈身出戶。從那以后小顧就變成了顧女士的“私人財產”。

    顧盼漂亮的臉蛋和過硬的性格都是遺傳自他這位偉大的母親。

    “你這邊工作還順利嗎？”顧明月關心道。

    “挺好的。這項目不錯?！?/br>
    “那你呢？”

    顧盼笑笑：“我什么??？”

    “你還好嗎？我的意思是，沈明飛失憶不認得你了，”顧明月問完頓了頓，她想了許久措辭，最后放棄拐彎抹角，選擇直接問了，“會難過嗎？”

    難過嗎？

    顧盼靠在桌子上，一只搭在桌沿上的手緊了緊。

    “其實還好?！鳖櫯位卮鸬貌⒉惠p松，“沒有到難過這么夸張吧，但也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只是還好?！?/br>
    顧明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用確認般的語氣對顧盼說：“小盼，你還喜歡沈明飛嗎？”

    顧盼嘆了口氣，他沒否認，但也沒承認。

    “我不知道?！鳖櫯握f，“媽，都這么多年了，我對他，要說喜歡的話，可能用遺憾來形容還更好一點吧?！?/br>
    “看得這么開啊?！?/br>
    “看得開會過得好一些?！?/br>
    顧明月顯然對這種說話持保留意見：“嗯，你最好是吧?！?/br>
    “……媽，你是我親媽?！?/br>
    “我本來是以為你們復合了才打電話來，想和你聊幾句的。既然不是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傊?，”顧明月總結陳詞，“mama希望你快樂。不論你打算怎么處理你們兩個的事，都不要再為他傷心了?！?/br>
    “知道了，媽?！?/br>
    “那我掛了啊，我去開會了?！?/br>
    “好?！?/br>
    顧盼掛掉電話，轉頭就看到蘇卓在旁邊盯著他看，手上記備忘錄的手也停下來了，眼睛里閃爍著一些真誠和關懷的目光。

    “怎么了？”

    “沒?！碧K卓低下頭，猶豫了會兒又把頭抬了起，“大姑打來的嗎？”

    “對，你大姑以為我復合了?！鳖櫯伟咽謾C熄屏放在桌上，看著蘇卓快憋出內傷的樣子，對他無奈地說，“想問什么快問?！?/br>
    “那還有可能嗎？”蘇卓語速飛快地問，“就是哥你和沈總，還有可能復合嗎？或者有可能和沈總重新開始嗎？”

    蘇卓這問題憋了好幾天了，從陪著顧盼入組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梗在喉嚨里。

    顧盼看看蘇卓好奇的眼神，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撇過頭說了另一樁事：“小蘇，我跟你提過這事嗎——沈明飛之前是直男?！?/br>
    “嗯……嗯？”蘇卓震驚。

    “他從小到大喜歡的都是女孩。當初他在《風少》之后答應跟我在一起，除了是因為營業期入戲太深讓他有點認知混亂以外，更多是因為他充滿冒險精神的人生嘗試?！鳖櫯握f，“如果我沒有和他表白，沒有向他提出過在一起這個選項，他應該永遠都不會想到要和一個男人談戀愛試試。

    “而我現在不會提了。所以，我們不可能會重新開始的?！?/br>
    *

    顧盼會喜歡上沈明飛，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完全就是——無可避免。

    他第一次見到沈明飛是在大二，那天大一新生報道，他被室友推搡著去見學弟學妹里的大明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