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前,他會強行把這種情緒擱到一旁,帶著那個不剩多少理智的靈魂出去逛一圈。有時候跑到樹上去,有時候飛到云上去,哪兒都好,總之要擺脫掉rou體當下所處的環境。但現在,他并不想這樣,憑什么次次都是他逃?憑什么他都逃到這兒來了還要忍受跟古宏俊沒什么分別的混蛋? 正當他想直接把門砸開,沖那混蛋的臉上狠狠來一拳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陸長淮的聲音:“古原?” 作者有話說: “長淮忽迷天遠近,青山久與船低昂”出自蘇軾《出潁口初見淮山,是日至壽州》 第12章 傷著哪兒了嗎? 陸長淮穿著身睡衣朝古原走過來,氣場卻一點兒沒減。他過來二話沒說一把將古原拉到身后,看了一眼院兒里的瘋子又回過頭上上下下地打量古原一番,問他:“傷著哪兒了嗎?” 就這么一句話,古原胸腔里憋著的那股氣忽然就xiele,渾身炸開的刺莫名其妙就收了,整個人都變得柔軟了。 在這之前有多少次?在他委屈到說不出話,在他被冤枉卻百口莫辯,在他被閃光燈包圍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時候,或者更近一些,在古宏俊舉著小提琴沖他砸過來的時候,他都沒有奢望過會有這樣一個人擋在他身前。 原來是這種感覺嗎?世界忽然安靜下來,耳邊的嘈雜聲小了,心臟怦怦怦的跳動也慢了。他可以喘口氣了。呼氣吸氣~呼氣吸氣~鼻腔里有屬于陸長淮的味道。 嗅覺蘇醒了,緊接著他感覺到風有些涼,被陸長淮抓過的手腕有點兒疼。抬眼看向陸長淮,陸長淮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搖搖頭說:“沒有”。 嗓子干澀地厲害,這兩個字說得像砂紙磨朽木。 陸長淮沒說話,拉著他走遠了一些,拿起手機叫了保安。 這期間,那個瘋子還在拔地燈朝古原院兒里扔。陸長淮一直盯著他卻連眉都沒皺一下,跟砸的不是他的東西一樣。 還好保安來得快。幾個人迅速把門打開,三兩下就把人控制住了。 領頭的問陸長淮怎么處理,陸長淮不帶什么感情地吐出兩個字:“報警”。 一聽這話,剛才還罵罵咧咧的大金戒指竟然腿一軟就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哭起來:“陸總,別,求求你,我不能被拘留。我今晚確實是喝多了,砸壞的東西我都賠,雙倍三倍都行,你說了算。其他人的住宿費我也都包了,還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我只求你別報警?!?/br> 這話條分縷析地哪像個醉漢能說出口的? 陸長淮瞇著眼睛仔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大金戒指看著他那張冷臉,也不知是絕望了還是故意打感情牌,cao著一口難聽的哭腔就嚎起來:“我媳婦兒跟我鬧離婚,家都不讓我回了,孩子也不讓我見了,我要是進了派出所留個案底,孩子的撫養權我恐怕就徹底沒希望了。陸總,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放我一馬?!?/br> 領頭的保安再次看向陸長淮,陸長淮不為所動,還是那兩個字:“報警”。 說完,他不再理會那人哭些什么,拍了一下古原的肩說:“走,陪我喝一杯?!?/br> 這一路古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酒吧的。從陸長淮喊他名字開始他好像就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反應都是下意識的,一點兒沒過腦子。 直到一口酒下肚,身體才重新暖和起來。 此時,陸長淮坐在吧臺里,解三秋躺在搖椅上。面前這杯酒是陸長淮調的,入口是清爽甘甜的橙汁味道,后味有一點甜酒的香氣。 他剛才說這酒叫什么來著?古原想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叫什么日出?” 陸長淮答:“龍舌蘭日出,度數不高,放心喝?!?/br> 古原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這會兒酒吧里沒人,解三秋看上去快睡著了,打著哈欠說:“報警是對的,孩子跟著這種爸爸才是真可憐?!?/br> 陸長淮“嗯”了一聲:“他叫我陸總的時候我想起來了,以前飯局上見過幾次,每次都帶著不同的女人?!?/br> “哈哈”,解三秋笑了,“原來是個該死的老不正經,那被趕出來就不奇怪了。不過他媳婦兒是不是手段不太行?怎么還能讓他有錢住咱們這兒?”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br> “嘖,仇富了?!?/br> 他倆你來我往地把今晚的事兒聊明白了。古原半天沒說話,解三秋抬抬下巴問陸長淮:“這孩子是怎么了?嚇著了?小炮仗都變啞炮了?!?/br> 陸長淮看了古原一眼,笑笑說:“起床氣吧?大半夜被吵醒了,沒轉過彎來呢?!?/br> 起床氣?古原笑著抿了一口酒,點點頭認下了:“是,剛要睡著,以為爆炸了呢?!?/br> 他倆一起糊弄解三秋,解三秋也不生氣,轉而問:“還有空房嗎老陸?再給弟弟開一棟吧,他那棟得修一下了吧?” 不等陸長淮說話,古原先開口說:“不用,我懶得搬。只砸了院兒里,屋里沒事兒。要修就讓師傅過來修就行,我住著不影響?!?/br> 陸長淮喝了口酒,點點頭說:“你不介意就住著吧,其實你想搬也搬不了,最近都訂滿了?!?/br> 解三秋“噢?”了一聲:“最近住了這么多人嗎?那怎么沒什么人來喝酒呢?” 陸長淮開玩笑道:“你技術不行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