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解三秋就跟聽不見似的,眼皮都不抬一下。 古原煩躁得很。他不愿意多管閑事,但這人當下這個狀態像極了喝多的古宏俊。 暴戾、粗俗、惡心。 那張粗糙通紅的臉,那頭邋里邋遢的頭發,還有罵人時候暴著青筋的脖子和恨不得吞下一頭豬的血盆大口,都讓古原覺得惡心。 剛才,古原捏了捏眉心,忍下翻江倒海的惡心勸了一句,想讓他趕緊走,沒想到這人還來勁了。 此時,他雖轉身準備走了,但嘴上還在罵解三秋:“個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兒,還留個頭發,擱以前就他媽八大胡同賣屁股的玩意兒,裝他媽什么裝?” 大概是酒太烈,古原感到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好像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先動了。他抄起吧臺上的一瓶酒,噌地站了起來。 大金戒指警覺地回身朝他指過來:“你干什么?你敢動老子一下老子今天讓你出不了這個門你信不信?” 解三秋在古原站起來的同時,像忽然酒醒了一樣,速度很快地站起身瞪了“大金戒指”一眼,這會兒指指門口說:“趕緊滾?!?/br> 第10章 又不是談戀愛 解三秋那眼神挺唬人的,惡狠狠地瞪過去,刀子一樣。 “大金戒指”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呸”了一聲,摔門而去。 酒吧重新恢復平靜,古原卻好像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出來,解三秋用了點兒勁才從他手里奪下那瓶酒。他換上一張笑臉跟古原說:“我以貌取人了,沒想到你長得白白凈凈脾氣也不小。又沒罵你,你急什么?” 古原閉了閉眼,沒說話。酒太烈了,看那人怎么看都是古宏俊,那些話可不就跟罵他一樣嗎? 解三秋大概是不想讓氣氛太尷尬,緊接著開了句玩笑:“你不是看上我了吧?每天來喝酒還急著為我出頭??瓷狭司驼f,我單身,咱倆抽空飛國外扯個證去?!?/br> 傻子才把這話當真的聽。古原重新坐回吧臺,捏著有些麻木的手指笑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解三秋遞過來一杯熱茶:“那酒烈,喝點兒熱茶解解酒吧?!?/br> 鼻腔里飄來一陣好聞的檸檬香氣。古原接過茶,跟口渴一樣連著灌下好幾口,稍稍平復雜亂的心緒。 解三秋不知什么時候又“長”回躺椅上了,搖搖晃晃地勸他:“你年紀還小,或許生活圈子也比較文明。我呢,屬于傻逼見多了,懶得理。屏蔽掉就好了,何必為這種人動肝火,不值當的?!?/br> 古原沒有解釋什么,只問:“他新來的?” “有幾天了吧,前兩天來過。喝得醉醺醺地都站不起來了還問我要酒,酒蒙子一個?!?/br> 那杯酒后反勁,這會兒古原喝下幾口熱茶腦袋卻越來越沉。他揉著太陽xue回憶了一下,前幾天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好像確實見過這人。 解三秋看見他的動作,瞇起眼睛笑著問:“下回還敢點嗎?這酒誰喝誰倒?!?/br> “除了你們老陸”,古原笑著說。 “對,除了我們老陸。我們老陸厲害啊,老陸三杯下肚還能面不改色地走回去澆花呢?!?/br> 古原沒那個本事,喝完了茶便起身告辭。他不想等酒勁更大的時候要人扶著回去,那太難看。他喝酒歸喝酒,大多時候都是點到為止,只求一個好睡眠,并不想失態。 見他起身,解三秋問:“用我送送你嗎?” 古原擺了擺手,出了門。 回去的路上聽到大金戒指在湖邊打電話,嘴里還是罵罵咧咧。古原瞅了一眼,一陣惡心。 湖都被他弄臟了。 …… 隔天,古原起床后覺得有些頭疼,胃也不舒服,于是罕見地跑到餐廳去吃早餐了。 去得有點晚了,客人都吃完走了,餐廳里只剩下胡纓、周年、陸長淮等人,解三秋也在。 見他來,解三秋抬了下手跟他打招呼:“喲,酒醒了嗎?” 古原聳聳肩沒說話。胡纓問了一句:“昨晚喝什么了這是?” 解三秋吊兒郎當地眨了下眼睛,笑著指指陸長淮:“喝的老陸?!?/br> 陸長淮看他一眼,又看向古原。古原只好開口說:“盲點點了短尾鳥,太烈了?!?/br> 胡纓笑了:“姐教你,你不能喝太烈的就點酒單靠前那些,越靠后的越烈?!?/br> 古原點點頭,拿吃的去了。 再回來時,聽到他們在說昨晚那個“大金戒指”。 陸長淮問:“他訂了幾天?” “一周”,胡纓說,“還剩兩天?!?/br> 她說著站起身招呼古原:“弟你來姐這兒吃,這兒有老陸腌的小菜,配粥特好?!?/br> 她起身了,旁邊的周年也站了起來,說了句“吃好了”就端著盤子往后廚去了。 古原只好坐下。 坐對面的陸長淮拿了一只小碟子,從一個大玻璃罐里夾了一些小咸菜,推到古原面前,指指旁邊的香油瓶子示意他:“吃香油的話倒點兒拌拌?!?/br> 古原道過謝,有些不自在地照做。 小咸菜只香不咸,配白粥味道很好,只是這么跟人同桌吃飯古原還是不太習慣。 還好解三秋是個話多的。這會兒跟古原說:“昨晚的事兒我跟他們說了,別怪我多嘴,這么一個危險因素在我總得讓他們知道?!?/br> 古原點點頭:“沒事”,卻沒敢抬頭去看陸長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