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什么是替身使者？”

    菲娜錯愕地與教授對視著，她根本聽不懂教授的話，更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那個燈神一樣的東西就這么站在教授的身邊，然而教室內的其他學生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好像只有她和教授兩個人才能看到一樣。

    “而且我也想問……您旁邊的那個是什么??！其他人看不到嗎？”

    “……”

    她茫然的反應讓空條教授微微皺眉，那雙銳利的眼睛依舊在她身上停留，似乎在觀察她是否在撒謊。

    這時候菲娜已經有點意識到了，那個燈神可能是別的什么東西。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可以看到，但應該和那天的遭遇有關，空條教授大概率也不是普通人。

    這個世界或許真的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超自然現象接連發生，讓菲娜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裝傻，她還沒做好準備和空條教授談這件事，而就在這個時候，正詢問完另一位同學的警探突然走了過來。

    “這里發生了什么？”

    警探來到菲娜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我正在進行一起重大失蹤案件的調查，有幾件事情想和您確認一下?！?/br>
    ……來了，果然還是逃不掉接受調查。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菲娜還是略有點緊張，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排除嫌疑，就會被關押審訊。

    她可不想進小黑屋被當犯人對待關上二十四小時……她懷疑空條博士可能也在懷疑她，但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覺的，總之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是的，您請說?！?/br>
    她表現配合地回答了警探，并主動說明了自己的情況，“三天前我發燒了，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臥床休息，朋友以為我也失蹤了才聽說了這件事，其實我不是很了解?！?/br>
    “哦，別擔心這個，我想問的是王的事情，聽說你們有一段感情關系?！?/br>
    警探打量了她一眼，同時拿出筆記本開始一邊問話一邊記錄，“他是目前已知最早失蹤的人，在那之前他有什么不一樣的行為嗎？”

    “不知道，我們早就絕交了，我不是會和前任保持聯系的人?！?/br>
    菲娜否決了警探的暗示，但警探只是看向她，露出一個讓人頗有壓力的眼神。

    “是這樣嗎？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他在失蹤前最后聯系過的人是您，您沒有什么可以告訴我們的嗎？請不要隱瞞任何事情，小姐?！?/br>
    “sao擾信息也算嗎？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情，我們當時很快就分手了，他只交了一周的房租?！?/br>
    菲娜皺眉搖頭，但是很快警探的話讓她一愣。

    “七天前的晚上您要求他把貓還給您，我們調查的時候發現他的公寓完好，沒有任何盜竊或者沖突痕跡，但他的貓不見了，他把貓給您了嗎？你們是否有過見面？”

    “……”

    ……哦，差點忘了這件事。

    她是拜托卡茲幫她去拿貓的，當時發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那件事之后她開始有些不確定了，但也不敢再找卡茲確認，就怕得到一個令人害怕的答案。

    應該沒必要吧，畢竟卡茲對小動物都那么溫柔肯定是個善良的人，面對吸血鬼和喪尸的時候那是逼不得已。

    而且牽扯進去的話對她也很不利，她決定還是隱瞞一部分內容。

    “對，因為他威脅要丟掉貓，所以我去要了回來，發現貓狀態很差被虐待了，于是我威脅要向學校舉報他，這有很高概率會導致他被開除，我猜這是他第二天沒來上課的原因。但是我想這和群體失蹤沒什么關系，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br>
    也不算說謊，實際就是這樣……

    “還有呢？”

    警探只是笑了下，“我們只是不想錯過任何一條線索，所以還是希望小姐告訴我們您知道的所有事情……第二個問題，四天前的晚上您在做什么？您有和失蹤的任何人聯絡過嗎？”

    這種時候怎么變得這么難搞??？

    被偷被搶需要他們的時候什么都不管，現在卻把所有人都當嫌疑人對待刨根問到底，菲娜總覺得有點被針對，她剛剛看其他人也沒像她一樣被盤問那么多??？她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大喊一聲“歧視”再回答的時候，空條教授突然打斷了他們。

    “你們sao擾這名學生很久了，他們都和這件事無關，繼續無意義的問也不會得到有用信息，不要再占用額外的時間了?！?/br>
    然而意外的是，那名看起來不太好敷衍的警探對空條教授的態度非常的好，在教授制止他之后，他竟然停下了對菲娜的繼續逼問。

    “好吧，確實耽誤了你們的上課時間。那么感謝配合，如果有必要的時候，我會繼續聯系你們?！?/br>
    警探說完之后，便戴上帽子離開了教室。

    教授……這是幫她解了圍？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空條教授，但教授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冷靜地出聲提醒，“下課后來我辦公室，我有些事情想問你?！?/br>
    “……好?！?/br>
    都這樣了，他竟然還能堅持把課上下去……

    菲娜默默腹誹，今年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掛科剩下的學生……但總覺得教授也挺冷靜的，精神力絕對強大。而且菲娜總覺得自己目前還沒有破綻，他到底發現了什么才會懷疑到她？

    現在只能和他談談了。

    在壓抑的氛圍中上完了今天的課程后，菲娜拒絕了小朱一起去咖啡館聊這件事的邀請，硬著頭皮第一次去了空條教授的辦公室。

    今天不是他見學生的時間，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菲娜在進入之后，小心翼翼地鎖上門在他面前坐下，然后幾乎和他同時開口。

    “你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

    “我有件事想要告訴您——”

    “……”

    兩人同時安靜了下來，看到空條教授那張英俊但沒有情緒的臉，他沒有繼續說話，于是菲娜再次打破沉默。

    “那……我先開始吧，我說了！”

    都到了這地步，裝傻也沒什么意義，不如還是說清楚吧。她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氣望著他問道，“教授您是有什么和吸血鬼相關的敵人對嗎？當然如果您沒有的話，就當我剛剛的話沒說?！?/br>
    “……”

    空條教授一瞬間露出了近乎錯愕的表情，然后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他突然從座椅上起身，非常嚴肅地望著菲娜問，“你遇到了什么？全都告訴我?！?/br>
    ……好極了，她的猜測果然沒錯。

    他沒有否認，也就是說意味著他知道超自然力量的事情，他會相信她的話！

    “那是針對你的襲擊！”

    她就像為了撇清關系一樣，飛快地說道，“三天前的晚上，我也被艾利克斯邀請一起去參加考古學家塞繆爾博士的文物展出活動。級長讓他盡量去邀請選了這門課程的學生，但是那其實是一場預謀已久的復仇，博士說想看到你不得不把學生都殺掉的后悔樣子……我親眼看到他用一個石頭鬼面具把自己變成了吸血鬼，然后襲擊了我們所有人，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同學們……都變成僵尸復活了！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大家失蹤的真相，我發誓我沒有說謊！只是這種事情說出來會被當做瘋子，因此我才沒有對警探說出真相！您會相信我嗎，教授？！”

    她非常認真地凝視著空條教授，那個男人的表情越來越深沉，很快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帽子，仿佛是在極力克制著自己憤怒。

    “……是dio的殘黨。我相信你說的，菲娜·李?！?/br>
    從來沒見過教授那么生氣的樣子！

    她的意思是，雖然教授永遠都是那副對所有人都不滿意的樣子，但他現在卻真正的發怒了。菲娜不清楚他的憤怒究竟是出于害死學生的那個博士，還是對間接導致了大家死亡的自己，盡管他什么都沒做錯，只是這種自責感是無法消失的。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當菲娜默默被那種情緒代入進去的時候，空條教授突然望向她問道。

    “事實上，我已經去過了歷史學家的家中，現場沒有任何人的痕跡，詳細內容在調查結束前警方不會對公眾公開，目前他們的初步判斷在進行□□儀式后所有人一起打掃并離開的現場。我并不懷疑事實確實如你所說那樣，但你似乎并不清楚‘替身’是什么，那就意味著你沒有掌握那股力量，那么當時活下來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嗎？”

    第10章

    “……”

    很顯然，任何人都會覺得她從那個場合下活下來會很奇怪，就連她自己也無法解釋，那怎么可能呢？

    不過從他的話中菲娜還是發現了重點——“替身”？掌握什么力量？

    而且一開始進教室時候他就認定她是“替身使者”，他是如何判斷的，就因為她可以看到？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她不確定是否應該如實說出當時的全部真相。

    哪怕空條教授會相信她說的事情，但是她發誓過不會出賣卡茲，最好不要把他的秘密告訴任何人。

    在短暫的遲疑之后，菲娜努力讓自己克服壓力直視教授那雙深邃銳利的綠眼睛，鼓足勇氣回答道，“因為有些個人原因，我不想告訴您當時的具體情況，我能說的只有他們確實全部消失了，事情應該是結束了?！?/br>
    她不知道空條教授是否一定也要調查出真相，但令人意外的是，在她拒絕回答他自己是怎么脫困的問題后，空條教授卻并沒有繼續逼問，很痛快的放過了她。

    “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br>
    在菲娜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的時候，那個看起來嚴厲又不近人情的教授卻突然安慰了她。

    “不要給自己增加痛苦，那件事不是你的錯，誰也無法預料到那一切，能活下來就是幸運?！?/br>
    “……”

    ……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空條教授是個無情的魔鬼，不允許任何通融，也毫不關心周圍一切，她沒想到還能在他口中聽到這樣溫柔的話。

    不僅沒有逼她說不想說的事情，還勸她不要放在心上，他并不是預想中那種人。

    一直以來，都是她誤解了……其實教授只是不善表達，和卡茲一樣都是好人！

    菲娜頓時心中充滿感激，她對空條教授的認知改變了。她終于不再那么害怕，抬起頭認真地向他問道，“我也有問題，教授，您一直在說的‘替身’是什么？您為什么覺得我有這個？”

    “你看得到白金之星?！?/br>
    他沒有拐彎或者當謎語人，就像他的教學一樣清晰明確的陳述道，“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得到‘替身’，我在事故之后和調查人員一起去了那個屋子，在現場中發現了石鬼面，你的說辭應證了我的猜想，除此之外還有一把‘黃金箭’，被箭選中的人只有兩種結局，一是當場死亡，第二種則是會被激發出強大的精神力，也就是替身。你好好回憶一下，你是不是在過程中拿到了‘箭’，并被刺傷了？”

    ??！

    和他說的一模一樣……竟然是那把箭？！

    她原本還以為那是可能可以殺死不死生物的東西，結果方向錯了！

    “我的祖父將箭所激發的能力命名為‘stand’，也就是‘替身能力’，你可以理解為超能力。而每個人的精神力都不一樣，所以呈現出的能力也是截然不同，你看到的那個白金之星便是我的替身，至于你的能力，如果你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問我，不愿意說也無妨?！?/br>
    他表現的像個很好的老師幫助菲娜解決她的問題，但菲娜不敢繼續問了，她發現空條教授不追問是給她保留了隱私，并且以為是她自己用那個叫替身能力的超能力擊潰了喪尸們，才得以活下來。

    好吧……這樣誤會也不錯，她就可以不用說出卡茲的事情了。

    “那么您能給我一些使用替身的建議嗎？”

    她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小心翼翼地問，“比如如何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

    “集中精神就可以?！?/br>
    空條教授看了她一眼，突然目光再次變得嚴厲，“但我的建議是，不要隨意濫用能力?！?/br>
    “是，是的！對不起！”

    菲娜被嚇了一跳，連忙低頭道承認錯誤，失策說錯了話！

    不過教授還是很快放過了她，“我大致了解情況了，沒有別的問題的話，你就可以回去了，這個案件我來解決，他們不會再繼續打擾你了，還有其他問題的話就給我發郵件。對了，助教的事情你考慮的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