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喬覺民抓脖??人?。 他邊咳邊笑,邊笑又邊哭,口水和眼淚一起掉在地上,狼狽得像一團爛rou。他將額角抵在地面,死死盯著簡若沉,雙眸通紅,又恨又懼。 為什么不讓他死? 他都聽到了。 是簡若沉發現房間里有光,其他警察才想破門! 喬覺民大叫一聲,發瘋似的站了起來,朝著簡若沉沖過去。 關應鈞心中一緊,條件反射往簡若沉的方向邁開腳步。鞋跟還未落下,簡若沉便抬起腿,一腳把喬覺民踹翻在地面。 喬覺民摔得滿口是血,仰面看著頭頂的燈和那截被射斷的繩索,再也叫不出聲了。 他的眼淚從眼角流下去,滴在地磚上。 喬覺民嘴里喃喃:“殺了我,我死了才算完?!?/br> 他發了狠,竟然揚起后腦勺,重重向地面撞去。 這一瞬,簡若沉心跳乍起。 第106章 也就刺激了一下下 關應鈞想也沒想, 單手抓住喬覺民的領子,硬生生將人從地面上提起來,打斷了喬覺民尋死的動作。 他將喬覺民翻了個身, 反扭過兩條手臂, 摸出手銬銬住。 一串動作行云流水,喬覺民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關應鈞用膝蓋抵著死死摁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簡若沉乍起的心跳逐漸平復。 喬覺民尋死的決心實在讓人心驚。 他赴死時表情決絕,絲毫不懼, 當手腕被手銬銬住時,瞳孔卻猛然擴散, 恐懼至極。 他不怕死, 只怕死不成。 簡若沉面色微沉, “關sir,手巾?!?/br> 關應鈞立刻拎起喬覺民, 把手巾拿出來團成一團塞進他嘴里,防止他咬舌自盡。 喬覺民萬念俱灰。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這樣,明明只差了一點! a組眾人狠狠松了一口氣。 關應鈞半押半提地帶著喬覺民下樓, 免得這個愛尋死的找機會順著樓梯滾下去。宋旭義落在隊伍后面,雙膝發軟, 心里升起一陣后怕。 如果簡若沉沒有一醒來就察覺現場照片的不對勁,拼出關鍵信息。 如果關sir沒有在看到關鍵信息的第一時間就叫他們去走訪, 尋找線索。 如果他在看到喬沙冰廳關門的那一剎那偷懶, 打道回府。 如果關sir沒有當機立斷來小馬山新村確認。如果簡若沉沒有發現門縫之間的燈光。 如果…… 有太多如果了,但凡差之毫厘, 喬覺民就會死在他們面前! 宋旭義狠狠吁出一口氣, 簡若沉聽見了, 落后幾步,走到他身邊,“宋哥,這次多虧你?!?/br> 宋旭義笑笑:“做警察這么多年,我沒見過這么想死的犯人?!?/br> 簡若沉:“其實大多數人都只有一次死亡的勇氣,在生死邊緣徘徊時,很多人都會后悔,求生的本能會讓他們想到一生中最美好也最遺憾的事?!?/br> 他語調平緩又柔和,音量不高也不低,節奏韻律都剛剛好,宋旭義聽著聽著,竟慢慢平靜下來。 宋旭義不解道:“那喬覺民為什么會如此決絕?” “這就要進審訊室問過才知道了?!焙喨舫恋?。 不遠處,關應鈞拉開后座車門,等張星宗進去了,才把喬覺民塞進去,緊接著,劉司正也坐了進去。 “走吧?!焙喨舫琳f著,率先邁開腳步,坐上副駕駛。 宋旭義去了畢婠婠開的那輛車,等坐穩了才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小了十歲,初出茅廬的少年安慰,無奈笑笑,又搖了搖頭,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簡若沉實在聰慧地驚人。 a組押著嫌犯回到了西九龍總區警署。 張星宗和劉司正押著嫌犯去辦手續。簡若沉便去了休息室。 他掏出電話,靠在角落里給羅彬文撥過去,“羅叔,我今天要晚點回家?!?/br> 羅彬文:“……” 簡若沉察覺羅叔的沉默,莫名有點虛。 畢竟昨天他就沒回家,在西九龍總區警署睡了一夜,醒來就干活,早上也來不及回家收拾,到時間就去了學校。 放學后又馬不停蹄到總區警署來。 簡若沉低聲道:“有個嫌犯比較特殊,必須今天審……” “吃晚飯了嗎?”羅彬文問。 簡若沉:“……現在就吃?!?/br> 羅彬文無奈嘆息一聲,“身體重要?!?/br> 他又叮囑幾句,問了要不要派人送飯去,這才萬般不放心地掛了電話。 簡若沉舒了口氣,去樓下茶餐廳買了十套菠蘿包套餐,拎著打包袋進了辦公室,招呼空閑的同事來吃晚餐。 大家跑了一天,早就餓了,這會兒精神一放松,肚子更是唱起空城計。 畢婠婠咬了口熱乎乎香噴噴,表皮甜甜的菠蘿包豬排漢堡,只覺得靈魂都要香得出竅。 她嚼了嚼,又嗦一口港式奶茶,那滋味,美得讓人恨不得打個顫。 她半瞇著眼,仰面躺在辦公椅里,半癱著道:“天,這真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豬扒包?!?/br> 累了一天,午飯都沒吃。 這還是重案組第一頓飯。 簡若沉趁關應鈞不在,開了杯奶茶,猛喝兩大口。 香啊,真香。 茶多酚真叫人精神抖擻! 張星宗他們辦完羈押手續回來,進門就聞見了香氣。簡若沉嚼著一口rou,含混道:“我請客,隨便拿?!?/br> “嘿嘿,多謝啦?!睆埿亲隈R不停蹄直奔而去,掀開一看,每個豬扒包竟然都是雙層的rou! 天??!他們重案a組竟然能吃雙層大豬扒的漢堡了。 太富裕了! 曾幾何時,最窮的時候,他們只敢買夾著一片黃油的菠蘿包充饑。 現在想想,那種貧窮的日子真是恍如隔世。 張星宗捧著漢堡,吃得熱淚盈眶,嘴里發出意味不明的感嘆。 簡若沉覺得好笑,又想貪一口奶茶,便順手就摸向隨手放在一邊的塑料杯子。一摸,便摸到了一片干澀的皮膚和藏在皮膚下面微微凸起的血管。 簡若沉猛地縮回手,轉頭看去,對上關sir似笑非笑的眼神。 關應鈞低聲問:“還喝不喝?” 簡若沉在喝與不喝之間搖擺了一會兒。 感性上當然是想喝的,誰能在疲憊時拒絕一杯熱乎乎香噴噴的奶茶呢? 但理性上,這具身體確實還需要好好養養,眼睛要是再出什么問題便得不償失。 再說了,關應鈞那雙塞著威脅的眼睛,也不像是要給他喝的樣子。 簡若沉想到自己在沙灘邊上問關應鈞討酒喝,結果兩人親得七葷八素的事,當即搖頭:“不了?!?/br> 關應鈞就拿起那杯被喝過兩口的奶茶,坐在簡若沉身邊,一邊吃豬扒包一邊喝。他兩條腿岔開,大腿挨著簡若沉的,少年身上的溫度傳過來,燙得人心尖都熱了也沒舍得挪開。 仿佛今天在同事面前腿靠著腿,今后就可以光明正大手拉著手了。 張星宗看到關應鈞第三次喝了簡若沉奶茶的時候,腦子里生銹的齒輪終于咔嚓咔嚓轉動起來。 關sir不是有潔癖嗎? 用同一根吸管,那不就和嘴對嘴一樣嚴重嗎! 要不要提醒? 這大庭廣眾的,說出來關sir多尷尬。 要是關sir當即放下杯子漱口,那簡顧問該多尷尬。 算了,還是憋著吧。 張星宗糾結著,吸管都被他咬癟了。 最后還是把話咽進肚子里,什么都沒說。 20分鐘之后,眾人吃完了晚飯,準備審訊。 這會兒的西九龍總區警署,除了晚間值班的警察就沒什么人了,只有重案組還燈火通明。 a組人最多,大家都在為審訊喬覺民的事發愁。 主要是喬覺民求死的意志太強,他們怕剛把他嘴里的毛巾拿出來,喬覺民就又要咬舌頭。 必須先試探出喬覺民為什么尋死才行。 可是不能說話,又要怎么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