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金葉洲不知為何,總覺得這樣的江娜讓他有些心安,一時間不知道做什么反應,只好按她說的,端著盆子就奪門而出,朝著走廊的盡頭跑去。 江娜正在將手里的毛巾搭在暖氣片上。 就聽到病房門被敲響,然后有人推門進來了。 江娜頭也不回的加大了嗓門:“怎么還不去!” 隨即愕然! 進來的是一老一少兩個人。 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江娜的那句話,老的那個波瀾無驚的掃了一眼江娜,沉著的道:“16床的小子呢?” 江娜愣愣的看著這位老人,約莫五六十歲,穿的是很普通北方半舊的軍大衣,帶著一頂皮帽子,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他去洗澡了,您先坐坐,喝水還是麥乳精?” 那人背著手左右環視了一圈,看到了那個窩在矮凳上睡覺的男孩,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來。 “熱水就行!” 他接話,那個年輕些的,一聽他說話,就著急想要阻止。 他一揮手,年輕些的也就閉上了嘴巴,站在一旁,也不坐。 江娜看著老人脫下了棉大衣,脫下了帽子,更覺得眼熟了。 又看他特別的瘦,脫帽子的時候手還不停的抖著,擅自做主沖了一杯麥乳精:“這外面太冷了,您先喝一杯麥乳精吧,這茶缸也是今天才買的,沒有用過呢?!?/br> 老頭聽到這話抬頭看了她一眼,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多謝!”聲音簡短有力。 老的端著茶缸子眼睛一個勁的往那孩子身上瞄,年輕的那個時不時的望向門口。 兩人都很沉默,也太冷場了,江娜正不知道要怎么搭話的時候,金葉洲推門而入。 看到那老頭頓時火冒三丈:“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 江娜從未見過這樣的金葉洲,額頭包扎的傷口也滲出了血。 他穿著新買的保暖衣,端著個盆子,身上裹著她的棉大衣,腳踩拖鞋,滑稽的站在門口。 年輕的那個道:“小洲,我們,這……” 老的那個站了起來,披上了軍大衣,手里拿著帽子:“小劉,既然人沒事就好,我們走吧!” 他的腿腳好像不太好,猛地一起身,就有些蹣跚,走路有點瘸,那年輕人趕緊上前去扶。 但是很快他站穩了,再走動的時候,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了,他比金葉洲矮了一點,金葉洲側側身子,讓他通過。 他頓了頓,想要說些什么,看到金葉洲扭成180度的脖子,終于還是咽下了。 第七十九章 你現在都不心疼我了 那年輕人只好默默的跟在后頭,一老一少的便消失在了房門口。 金葉洲仿佛更憤怒了,脖子上青筋畢露,已經被打濕的紗布又滲出來血來。 一腳將果籃踢了出去,圓滾滾紅彤彤的蘋果被踢的滾了一地,腳上的拖鞋也甩了出去,金葉洲反手關門,將水盆一放,整個人就將江娜攬在懷里。 聲音悶悶的道:“他跟你說什么了?” 江娜被他攬在懷里,仿佛一個靜止不動的雕像,沒有主動貼近,也沒有刻意的拒絕,她還在生氣,真是很生氣。 金葉洲的事情不告訴她,遇到了困難也不聯系她,她不知道在金葉洲心里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或許只是覺得單純的喜歡嗎? 金葉洲因為憤怒粗喘的呼吸聲,仿佛是一道道漣漪在她本就默然的心湖上,終于還是蕩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沒關系,慢慢來吧,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她伸手推開金葉洲,嘆了一口氣道:“躺下吧,別感冒了!” “不,我還不如感冒呢,反正你現在都不心疼我了!我頭都受傷了!” 金葉洲伸手將額頭半濕混合著血的紗布扯下,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在眉毛的上方,雖然已經縫合了,傷口依然猙獰無比。 江娜的心頓時揪了起來,這道疤金葉洲上輩子就有,問他卻不肯說,如今這道疤還是出現了,難道說她的重生,也無法改變金葉洲的命運? 一時間也顧不得生氣,捧住他的臉,心疼的道:“你到底這段時間去哪里了,也不說一聲,叫我擔心的要命?!?/br> 金葉洲見她看到傷口,便露出來這樣的表情。 江娜頓時就開始心疼他了。 他便又開始拿架子:“哎呦,剛剛洗澡碰到了,好疼好疼!”。 “你先坐著,我叫護士給你換藥?!?/br> “娜娜,你別去,我現在只有你了,只有你才心疼我?!?/br> 江娜才走兩步,又被裝瘋賣傻的金葉洲給攔腰抱住了,寸步難行。 江娜實在沒想到,她千里遙遠的坐車一天一夜過來,遇到了一個這么樣的情況,屬實有些心累。 本身就疲憊的很,金葉洲又抱著她不放,她掙脫不得,慢慢的松懈了下來,慢慢的靠在他懷里,睡著了。 金葉洲將她放在病床上,脫了外面的衣裳,蓋好了被子。 臉沉了下來,問那個男孩子:“你是誰?” 那小孩也不說話,就靠在矮凳上,抬頭與他對視。 許久,許是怕了金葉洲剛剛那一腳,又或許是感覺這個人額上一條猙獰的傷口的樣子太可怕,吞吞口水小聲道:“她救了我?!?/br> 說著指了指熟睡中的江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