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千禧年代 第674節
“像咱們內地的,我也聽別人閑聊過,像贛省有個叫鄭木?!崩钚虚L舉了個內地有名聲的,又放低聲音,說誰誰誰就和這鄭木關系不錯。 方卓驚訝道:“不會吧?誰誰誰都信這個啊,真的假的?” 李行長極具小道消息式的微微一笑。 “那還挺巧,我前兩個月還見過這個鄭木一面,他當時送了個我一個桃木劍,我都沒當回事?!狈阶繐u搖頭,想了想,吐槽道,“就是你們這些領導聊這個,認識那個,搞得我這樣的平民百姓心生疑惑,這要真有騙子頂著這樣的名頭,我都得想,是不是真有幾下子?!?/br> 他又說道:“上回見過那個鄭木,我琢磨了一下,也分不清來頭,還是記著孔子的‘敬鬼神而遠之’好了?!?/br> 李行長哈哈一笑:“我是不信這個的,這不是說到香港的風土人情了?!?/br> 他隨口換了個經濟發展的話題。 方卓瞧著李行長前后的勁頭,心中稍覺古怪的跟上新的內容。 下午三點二十分,來自上海的航班降落在香港國際機場。 “哎,方總,邱總怎么不和我們一起?”李行長見到邱慈云和自己等人告辭,有些奇怪。 方卓解釋道:“咱們這個路演挺受矚目,邱總是來挖人的,他得低調行事?!?/br> 李行長:“……” 一行人坐上中銀安排來接機的轎車。 方卓與李行長同車,副駕是自己的安全助理陳昭。 兩人邊聊客機上沒聊完的話題,邊欣賞香港的景色。 方卓來香港不多,李行長倒是曾在香港有過任職經歷,偶爾的遠處景色便由他娓娓道來。 轎車大約開了十分鐘,車速忽然緩緩降下。 副駕駛的陳昭“咳”了一聲。 方卓微微前傾,看了看,問道:“怎么了?” “有車堵了路?!彼緳C語氣有些不太確定。 車子所在的路是北大嶼山快速公路,前面似乎有個并車路口,一排車緩緩并進來,速度很低,擋住了所有的車道。 李行長也往前看了看,前面的黑車都是一個型號,并排低速行駛。 方卓問道:“平時這里也堵嗎?前面出車禍了?” 司機否認道:“這一段不堵?!?/br> 方卓皺眉,看著轎車跟在一排車的后面低速前行。 如此開了一會,前面的黑車都徹底停了下來。 方卓和李行長對視一眼,感覺到異樣的意味。 幾分鐘之后,黑車下來不少人,旁若無人的抽煙聊天。 “這什么意思?”李行長皺眉,“堵著路不讓走?” 副駕駛的陳昭低聲說了句:“可能來者不善,我看他們頻頻往我們這邊看?!?/br> 這時,中銀的人已經上前交涉,但沒有效果。 李行長有些擔心:“他們想干什么?要不我們調頭回機場?還是報警?” 他心里浮現一個念頭,路演來到香港的第一件事就要報警,這不是出丑嗎?這里的媒體記者會怎么寫? 方卓先安慰道:“放心,我看他們沒出格的動作,先等中銀的人處理,香港這邊禁槍挺嚴的?!?/br> 李行長更擔心了。 因為碰見意外情況,方卓后車上的另外三名安全助理已經下來,守在旁邊。 沒等中銀香港的人想辦法弄清和處置情況,后面忽然有鳴笛聲,緊接著便是另一個車隊堵在了后面。 “這……”李行長面色沉了下來,現在是山路,這惡意也挺明顯,不會真出什么意外吧? 然而,第二個出現的車隊卻有人主動過來溝通,被外面的安全助理攔下來之后竟然聊了起來。 幾分鐘之后,方卓看到阿虎示意自己落下車窗,另一個陌生人禮貌的打了招呼就往前走去。 伴隨著這個人的腳步,后面車隊的人紛紛下車助陣。 局面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這樣僵持十分鐘,前面的車隊妥協,很快離開,讓開了路,后面的車隊則是由后轉前,為客人開路。 方卓和李行長都對此摸不著頭腦,不清楚這短暫又意外解決的情況是什么意思。 安全助理阿虎被叫上了車,他倒是把局面說了個明白。 “方總,前面攔路的是本地商會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想給我們一個難看?!?/br> “后面是澳門司徒鈺蓮托請的其它本地商會?!?/br> 方卓頗覺匪夷所思:“這么光明正大的要給誰難看?司徒?她又為什么要幫忙?” “因為她姓司徒,和我們有幾分香火情?!卑⒒⒋鸬?。 李行長有點云里霧里,深深吸了一口氣:“方總,這不好看,他們膽子也太大了,這里是哪里?這里還是香港嗎?” 他感受到了冒犯,心情很不悅:“這會是誰想使絆子?” 方卓對了對李行長的目光,知道他言下之意是指誰,沉吟道:“這不入流的手段也太不上臺面了?!?/br> 他搖搖頭,不會是家城,未免太沒氣度,但保不齊是不是有其他人不開心。 方卓望著前面開路的車隊,想著先前李行長說的風土人情,考慮著這一趟的路演要事,忽覺魚龍混雜,格外好笑,忍不住露出笑容。 “方總,你倒是心大?!崩钚虚L見方總經過這么一遭還笑。 “我是覺得這回來對了,上回可沒碰見這樣的陣仗,我看大家還是很熱情的?!狈阶空f著更覺好笑了,“李行長,歡迎來到香港?!?/br> 李行長看著方總的笑容,吐了口氣,說道:“這樣熱情的方式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br> 他重新鎮定下來,小小波折,方總好像是有點東西的,倒要看看還能翻出什么浪來。 第14章 又加一熊 初入香港的小小花絮沒有擾亂方卓的心境,但李行長的心情明顯不好。 這一趟是路演之始,行內對此理所當然的重視,而領導也或多或少的注意情況,本想著新年來個開門紅,沒想到剛一動身就被冷不丁彈了個腦瓜崩。 世道變了? 銀行股改,連自己都不被當成領導了? 李行長抵達酒店的后半程既惱火,又生怕再出現什么意外情況,談興便淡了。 但他聽著方總吩咐加強安保的聲音,心里倒也有點安慰。 從機場到文華東方酒店的驅車時間不算久,但受到影響之后則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好在沒再出現其他波折。 當李行長下車,中銀香港這邊的何總裁何光貝已經在等著了,而且,本地銀行的安保人員也都到位。 李行長引薦何總裁與方總認識,兩人交換了名片和電話。 正當一行人要進去的時候,何光貝接了個電話,然后低聲說道:“是o記打來的,這個事……” 李行長先是皺眉,隨即淡淡地說道:“什么事?不過是普通的塞車而已?!?/br> 何光貝點頭,知道要低調處理。 “方總,你先休息休息,晚上我帶你逛逛中環,好久沒來香港,我也看看有什么變化?!崩钚虚L有些感嘆,“上次在這邊還是在工行工作?!?/br> 他曾經被工行派駐在香港擔任國際金融有限公司的副董事長和副總經理,時間不算特別久,但正是因為這一段經歷,后來又被派往新加坡擔任首席代表。 由此,有了對海外金融體系和資本市場的了解,逐漸有了今日的地位。 李行長對奠定基礎的歲月很懷念,可是,今天碰見的事真是讓他很不高興。 “領導,晚上還出來逛???”方卓一本正經地說道,“坐了這么久的飛機,我晚上就想著好好休息呢?!?/br> 李行長一挑眉:“我知道你方總工作起來是個鐵人,這兩個小時的飛機算什么?就這么定了,有何總在呢,怕什么?” 方卓哈哈大笑:“也是,那我就等著領導帶我逛中環?!?/br> 他又轉了半個身位,對新認識的何光貝總裁笑道:“何總,那晚上拜托你了?!?/br> 何光貝含笑點頭,和方總伸過來的手握了握。 方卓又和中行路演團隊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帶著自己人先去了客房。 他剛一進房間就詢問最信任的安全助理陳昭:“大陳,我們的人什么時候到?” 陳昭在車上就得了方總的授意,肯定地答道:“最早的航班是晚上七點鐘到,最晚不超過十一點?!?/br> 方卓微微點頭,這一趟本來就是給李行長他們站臺,沒想到會碰見這么一出,雖然中銀這里已經接手加強安保工作,但還是自己人更為放心。 他又看向今天發揮了作用的阿虎,簡短地問道:“商會和這邊有聯系嗎?新義安和14k又是什么情況?” “聯系不多,商會是司徒老爺子創建,和司徒小姐有些香火情?!卑⒒⒔榻B情況,“新義安和14k勢如水火,洪門里分山頭,新義安早先是太平山,14k是洪發山,兩邊斗的厲害?!?/br> 方卓皺了皺眉:“商會是什么山?” 阿虎嘿嘿一笑:“商會是司徒老爺子聚眾另立山頭,設下安良堂?!?/br> 方卓對這些不感興趣,直接問道:“你們猛還是新義安猛?” 阿虎心頭一跳,沉吟著說道:“美利堅比較自由,可能還是我們猛一些?!?/br> “那今天堵路的新義安為什么不讓路?是看不起你們嗎?”方卓說道,“既然14k的幫了個忙,那你們看看能不能也幫幫他們?!?/br> 阿虎慢慢應下,這事得和紐約那邊溝通才行。 具體內情其實還很多,澳門那邊的14k有往美國的洛杉磯、舊金山等城市活動,但不太成氣候,而女賭王司徒玉蓮被尊為澳門的大家姐,已經半隱退,她又和香港14k的胡須勇是義兄妹。 只是,香港14k因為胡須勇身患癌癥,漸漸地斗不過新義安了。 這么一看,讓商會拉一把也不是不行。 阿虎看出來方總對林林總總的江湖事不感興趣,只默默在心里捋了一遍。 “找人查查向家的產業,摸摸清楚?!狈阶坑謱τ莺Uf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