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狈阶空f道，“這個沒走常規路線，我在東京的時候和馬丁律師聊起來，他給了我很多建議，有很多預防性的措施，但也有個額外的建議?！?/br>
    虞紅洗耳恭聽。

    “馬丁律師建議易科成為彭博社的咨詢業務客戶，我接受了這個建議，然后事情就解決了?！狈阶啃α诵?。

    彭博社？

    虞紅只知道它的性質是一家新聞社，既不清楚還有咨詢業務，也不清楚和州議員能有什么關聯。

    方卓聳聳肩：“紐約現在的市長是布隆伯格，這位是個億萬富翁，也是彭博社的創始人，至于為什么成為彭博社的客戶就解決了議員對易科的質詢，反正馬丁律師是這么建議的?！?/br>
    虞紅：“……”

    總有人在企業前行的背后默默收錢。

    虞紅無奈搖頭，她不用往下問就知道一定是合法的。

    “聊點開心的事，順利的話，月中就能完成收購程序?！狈阶啃Φ?，“你要見證一位體育大亨的誕生?！?/br>
    虞紅知道一些冰芯采購的事，聞言問道：“真的？確定不是一位備受嘲笑的球隊老板要出現了嗎？”

    “公眾形象的塑造真是一門學問，也能看出來媒體渠道是多么重要?！狈阶克伎贾f道，“我倒是不擔心嘲笑不嘲笑，反正之后一定能給這支球隊帶來新氣象，現在就是擔心被卡住采購?！?/br>
    “高盛不也是股東嗎？他們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的吧？”虞紅詢問。

    “高盛也不是萬能的啊?！狈阶奎c頭道，“但他們確實挺積極的在幫忙，比我想象中的要積極一些?！?/br>
    虞紅露出笑容：“我知道原因?！?/br>
    方卓：“？”

    虞紅繼續說道：“高盛肯定也相信你能把冰芯做出來，最起碼是做出一定規模，恐怕他們想的還不是你冰芯那點投入的錢，而是以后股權升值后十倍百倍的錢?！?/br>
    方卓一怔，還真有可能，畢竟有易科珠玉在前。

    虞紅又問：“中芯上市后的情況很不好，但它不上市的話一定更不好，你有冰芯的上市計劃表嗎？”

    方卓沉吟著說道：“冰芯是缺錢，可是，嗯，即便有上市的機會，也得壓一壓?！?/br>
    虞紅不解：“為什么？”

    方卓不答，他心里是有個08年前后的時間點，屆時，冰芯如果能發展出一定的規模，可能會受到美國方面的注意，金融危機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繼續發展時機。

    在這之前，冰芯還是低調發育比較好。

    晚餐吃得很愉快，方卓和虞紅有很多公司上的事務交流，兩人單獨吃飯簡直就像易科專門召開的公司小會，一會是總裁滔滔不絕，一會是總監口若懸河。

    末了，虞紅開車送方卓返回酒店。

    方卓想起來一事：“虞總啊，小虞啊，我之前問過你，有沒有考慮調回國內，你一直沒給我答案?！?/br>
    “你今天這是從董事長的角度還是以朋友的身份詢問？”虞紅頭也不回地說道。

    方卓好奇道：“有什么區別？”

    “前者，我得考慮你是不是要狡兔死、走狗烹，是不是想架空我?！庇菁t淡定地說道，“后者嘛，那能說點心里話?！?/br>
    方卓想了想：“我是從最堅實的一起并肩奮斗的伙伴的角度來和你聊天?！?/br>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庇菁t微微搖頭，“算了，我還沒想好，再過一陣吧，今年公司產品的銷量增長很不錯，這種時候暫時不要換帥?！?/br>
    “好的好的，虞帥，明天有興趣一起去看場籃球賽嗎？我要去看大姚見到新老板的表情?！狈阶繘]有繼續探討，換了個輕松的話題。

    “老板的邀請，不敢拒絕?！庇菁t挑挑眉。

    “那行，明晚去看場比賽，后天陪我去見斯金格?！狈阶啃Φ?，“斯金格是我們易科的好朋友，有必要重新見面聊一聊?！?/br>
    虞紅敏銳的從老板口中聽出來他慣有的狡詐和聰明摻雜在一起的味道，放緩車速，給了個疑問的眼神。

    方卓吃飯的時候一直忍住沒說斯金格的邀請和自己對索尼、貝塔斯曼合作的想法，這會才帶著一絲得意的聊起來這樁事。

    虞紅目瞪口呆的聽完前因后果。

    良久，她才緩緩給出評價：“斯金格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方卓佯怒道：“你什么意思？”

    虞紅好笑道：“在斯金格的眼中，你是一位能力超強的上市公司總裁、中國知名富豪、在日本商界可能也有一定名聲且具有東方思維的人，他想要的沒準就是你這種思維的幫助?！?/br>
    “但實際上，你是一個磨牙吮血、心硬如鐵、手段狠辣、不知不覺就要給自家扒到利益的角色?！?/br>
    方卓抿抿嘴：“過分了，你說的我都害怕自己了?！?/br>
    虞紅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沒事，我喜歡這樣的老板，我們都喜歡方總?！?/br>
    她還是又好笑地說道：“索尼請了你過去，這特么不是把一大盤rou擺在面前等著挑選嗎？”

    “也不是，就是一個外董、非執行董事、獨立董事而已，想吃rou也沒那么容易吃，多少得費點心思?！狈阶垦劭匆侥康牡?，松開了安全帶。

    “給你一個支點，你能撬動地球?！庇菁t引用名言。

    方卓覺得這是得力部下在吐槽自己，修改了一下這句話：“給我們一個支點，我們一起來撬動地球?！?/br>
    “行吧，這件事你一定要告訴我后面的打算，嗯，明天見，方總?！庇菁t笑道。

    “不上去喝一杯嗎？”方卓客氣道。

    “假惺惺?！庇菁t斜了一眼。

    真不是假惺惺的方卓麻利的下了車。

    有時候，他也會有點懷念小虞跨著摩托的模樣，那時的她英姿颯爽，現在就算鋒芒內斂也有點刺人。

    4月10日，半天會議，半天練球。

    數天的籃球動作練下來，總算也有個胯下運球的花架子了。

    這天晚上，方卓和虞紅坐在紐約麥迪遜花園的第一排位置觀看火箭隊和尼克斯隊的比賽。

    截止到今日，火箭隊排名西部第七，即便常規賽結束不剩多少時間，它仍舊在穩固季后賽的名額。

    就像姚明那天晚上所說，火箭隊顯然不具備奪冠的實力，哪怕方卓在媒體面前定下的目標是西部決賽，那也有相當大的難度。

    西部季后賽的對手是擁有科比和奧尼爾的湖人隊，擁有鄧肯、帕克、吉諾比利的馬刺隊，擁有佩賈、韋伯的國王隊等諸多強勁球隊。

    姚明從彼此交手的球員角度來看，火箭隊今年的希望真的不大。

    所以，當他自知道球隊易主的新聞后第一次瞧見方卓，實在不知道該給什么表情，這方總吧，該說他點什么好呢？

    “大姚，加油?！?/br>
    方卓坐在第一排倒是滿心輕松的只享受籃球比賽，順便給東方巨人加加油。

    “他看你的眼神，笑死我了?！庇菁t注意到姚明復雜的眼神，沒忍住樂。

    “哎，他會理解我的?！狈阶坑悬c悻悻。

    晚上的比賽很焦灼。

    只是，半場休息的時候，場館里照例舉行“kiss cam”環節，這讓被納入鏡頭的方卓和虞紅都有點尷尬。

    kiss cam，是賽場上比賽之余的觀眾互動游戲，當現場大屏幕對準觀眾席上的球迷時，一般相鄰而坐的兩人便會相互親吻。

    方卓本來正和虞紅聊著下半場的比賽形勢，冷不丁感覺到旁邊的人都在往這邊看，他隨即就瞧見大屏幕上的帥哥美女。

    噢，這個啊……

    虞紅很快也注意到大屏幕。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尷尬的撇開眼神。

    然而，球場鏡頭沒有移開，依舊固執的對準火箭隊準新老板。

    后面有老外零星的起哄聲音。

    “kiss！”

    “kiss??！”

    方卓和虞紅再次對視，表情都有點微妙。

    要不，入鄉隨俗？

    不親吻嘴唇，親吻臉頰便是。

    方卓忽然有點蠢蠢欲動。

    這時，從球員通道出來的姚明瞧見尷尬的兩人。

    他善解人意的大步往前，用寬闊的背影遮住球場鏡頭，為兩位同胞解圍。

    方卓仰頭看著大姚。

    大姚低頭看著老板。

    東方巨人的身影猶如長城一般的給人巨大的安全感。

    “大姚，加油，你們后面的每場比賽我都去會看的?！狈阶棵鏌o表情的加油。

    姚明點點頭：“盡力而為，方總?！?/br>
    “有空……有空交流打游戲?！狈阶恐来笠€挺喜歡玩游戲。

    姚明露齒而笑，瞧見大屏幕換了目標，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方卓看著這位巨人離開，幽幽地說道：“小虞，你知道嗎，我一定會交易弗朗西斯?！?/br>
    虞紅凝眉：“你也認為他現在的西部全明星后衛實力很難保持嗎？”

    “不，我想報復大姚?！狈阶康卣f道。

    虞紅心中一跳，兩秒后若無其事地問道：“你能拿他交易誰呢？我真覺得你要頂著愚蠢老板的名號很久了?！?/br>
    “不告訴你，也得再看看，現在臨近季后賽肯定不會動了?！狈阶壳埔娀鸺牞F在的主教練范甘迪也走過來和自己打招呼。

    他起身和這位聊了聊，打算下個賽季就換個教練。

    雖說有相當一部分的目的是打響名聲，為了通過審批和吸納基金客戶，可是，按照自己心意來規劃球隊也真是相當不錯的體驗。

    下半場的比賽依舊焦灼。

    方卓看著比賽，一直在思索一個嚴肅的問題，小虞那一刻在想什么？

    to kiss or not to kiss，that is the ques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