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杭州先進單位的榮譽真能換到錢！

    要是能不還就更好了。

    次日，當方卓聯系銀行的支行行長，帶齊資料抵達杭州銀行后得知這筆錢是三年免息。

    三年免息……這和白送有什么兩樣？

    方卓想起后世的一個小現象，上市公司時常賣房來讓財務報表扭虧為盈。

    像這筆錢直接帶到上海去購置房產，過個三年最少能翻一倍。

    “小虞，你媽在上海陪你弟，對吧？你知道那邊房價現在多少嗎？”方卓不是想想，他真的詢問了自家的市場總監。

    “??？”虞紅今天跟著方卓一起來銀行辦業務，處理完后還沉浸在50萬的貸款中心緒不寧。

    “上海，房價?！狈阶坑X得自己兩只眼睛里可能都是￥。

    “那邊??？挺貴的，上周我打電話還聽我弟提過，一平方得三四千?！庇菁t回憶了一番，“哦對，得分不同區，好像還有兩三千的?！?/br>
    方卓嘆息道：“小虞，我對不起你們?！?/br>
    虞紅：“？？？”

    她很不明白老板的痛心疾首。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做網站，應該去做房地產?！狈阶咳钦嫘膶嵰?。

    “房地產不得和政府搞好關系啊，你有嗎？”虞紅嗤笑道。

    方卓嘆息：“果然，連小虞都知道的事，沒那么容易做?！?/br>
    別看現在和裘副頭目處得不錯，那是因為自家做的東西能推動他的政績，換成房地產的話，他會搭理自己嗎？

    但，也不是不能吃一波地產經濟的福利。

    老祖宗說得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小虞，等到杭州銀行的貸款下來了，我們要為上海辦事處早做打算?！狈阶恳槐菊浀卣f道。

    “你不會是不想租，要在那邊買吧？瘋了？網站不辦了？”虞紅疑問道。

    “連薇薇都說，網站租個門面房像什么樣子，我們回去盤點一下賬面資金?！狈阶啃Φ?，“真的，我幾乎每次打電話都和我媽說，讓她勸親戚買房，我不幫咱們公司購置必將升值的資產，實在良心上過不去?！?/br>
    虞紅冷眼道：“誰讓你喊她薇薇了？那是我喊的！”

    “行，行，小蘇，她可嫌棄合肥的辦事處了，而且，我可不是胡說的，上海和合肥、杭州不一樣，咱在那邊沒有人脈關系，是塊硬骨頭?！狈阶空J真地說服，“有個落腳點也算形象的一部分?！?/br>
    “你就胡扯吧，有拿錢直接租個大辦公室不就行了？”虞紅不以為然，“你問問紅杉的能讓你這么處置資金么？”

    “紅杉的要是懂怎么經營，那他們就不是投錢而是親自來做了?！狈阶扛灰詾槿?。

    虞紅想了想，咦，還真有點道理。

    “或者，租用辦公室也行?！狈阶繐Q了個思路，“我們過年到上海跑一跑，看有沒有招商引資的工業園區，我們重新成立個公司，拿一小塊地皮，找廠家定制出掛號機?！?/br>
    他越說越清晰：“周辛之前找硬件的校友問了問，整合出一個能實現掛號功能的機器價格比電腦 打印機還便宜，我們做個貼牌機器，以掛號網的名義購買再放入醫院?！?/br>
    虞紅面無表情：“方卓，你不會是想轉移資產跑路吧？”

    “我特么是那種人嗎？”方卓冤枉極了。

    “我有點懷疑?！庇菁t說道。

    “不信你自己問周辛，我當著你面和他說的機器啊，那時候他在杭州還沒回合肥呢?！狈阶堪阎Z基亞都掏了出來，“天地良心，不信你打電話?！?/br>
    虞紅真不信，真打電話，真從技術總監口中得知了有這么一檔子事，勉勉強強的對這個支線計劃不置可否。

    “這最開始還是李科長提出來的需求，哦對，合肥一附院的那位科長好像也問過，既省空間，也有品牌形象?！狈阶磕没刈约旱碾娫捄笃胶秃芏?，“線上有網站，線下有硬件，這是無形的品牌價值?！?/br>
    虞紅思考了一會，問道：“那如果新開一家做貼牌機器的公司，掛號網占股嗎？”

    “不占股，錢以公司之間的借款方式流動?！狈阶看鸬?。

    虞紅干脆地說道：“我還是覺得你要卷款跑了?！?/br>
    方卓：“……”

    股東之間就不能存在一點點信任嗎？

    第126章 拜年

    世界上沒有拿到先進單位表彰就跑路的邏輯，也沒有明知能賺錢卻不賺錢的道理。

    只看究竟是不是力所能及罷了。

    有關定制掛號機的事，方卓和周辛在不同的場合都討論過，本來打算這個時機再往后挪一挪，可一筆無息貸款的到來實在很難不讓人有置業的誘惑。

    掛號機或者說取號機的貼牌不難有銷路，雖然市場很小，但對一家公司來說是能自給自足的，而且，多一家公司確實比較方便資金的輾轉騰挪。

    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小虞總監的懷疑不無道理，但置業的價值漲幅一定能覆蓋消耗成本，因為，上海的地皮不是漲一年兩年、三年四年，那是一二十年的長陽線。

    不過，工業園區到底什么情況，方卓還真不知道，他了解的情況是住宅房價，但上海的發展屬于毫無疑問的大勢，工業園區應該也問題不大。

    杭州銀行的貸款年前夠嗆能批下來，但最終一定能到賬，不會耽誤方卓和虞紅奔赴上海時的考察。

    距離春節還有不到兩周，掛號網的主要工作內容轉變為對逐漸返回杭州員工的薪酬發放，同時，還要核對他們這一趟宣傳的報銷費用。

    這是個細致的工作，還得對物價比較了解。

    方卓不擅長，主要工作便交給胡梅麗，這女孩心思細膩，就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她倒適合分到蘇薇的手下去做人事。

    員工兩人一組的陸續返回，方卓坐鎮辦事處全都過目了一遍，很多人也是頭一次見到老板，盡管知道年輕，但這么年輕還是讓人有些驚訝和不安。

    這種時候，先進單位的獎杯和出席表彰會的合影就展現出效果，再加上，信封里的現金頗為豐厚，員工們的心思也就迅速熱切起來。

    1月16號，臘月廿二，掛號網正式開始放假，辦事處和技術維護的值班人員都確定下來，其他員工將會在2月8號復工。

    “方總，咱來年一定還在吧？”

    “方哥，明年不辭人吧？”

    “方總，您這錢給的怪多，來年要是不需要這么多人，我工資可以少點?！?/br>
    方卓完全沒想到宣布放假后，很多人反而表現的有點不安，有的人刻意等候著表態，看樣子是生怕掛號網倒閉或者裁員，還有人都拿互聯網泡沫來表示擔憂。

    方卓對此有點無奈，不知道是自己看起來太不靠譜還是網站待遇還算有吸引力。

    “放心，放心，咱們網站已經拿到風投的百萬級投資?！?/br>
    “來年大家好好干，爭取再干風投一千萬?！?/br>
    掛號網總裁在這種情況下正式在內部宣布紅杉資本投資掛號網的消息，總算讓大家打消了擔憂，也愈發熱情高漲。

    隔了一天，1月17號，方卓一個人坐在辦事處打量柳洋洋專程送來的駕照，自己總算能合法開車而不怕被查了。

    “方總好?！?/br>
    正當他走神之際，一聲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的招呼聲在辦事處門口響起。

    “誒？楊琬，你怎么來了？已經放假了啊?！狈阶柯劼暱慈?，有些驚訝，這位員工讓他印象頗為深刻，年齡是招進來里比較大的，退役運動員的身份也有點稀奇。

    “方總，我來給您拜個年?！睏铉掷锾嶂粋€兜，笑臉比較殷勤，“自家做的年糕，您嘗嘗，今天是小年呢?！?/br>
    方卓有些驚奇：“杭州這邊的小年是吃年糕嗎？我老家那邊都是吃元宵?！?/br>
    他看著楊琬打開的保溫盒：“這年糕蒸的像個寶塔?！?/br>
    “對，方總，就是取個節節高的彩頭?！睏铉┖竦卣f道，“我還帶了春聯，昨天走的時候我看咱這好像沒買?！?/br>
    方卓搖頭道：“我都忘了今天是小年，春聯想著我走的時候再貼呢?！?/br>
    楊琬笑道：“我來貼，我來貼?！?/br>
    他東西帶的齊全，有春聯，有漿糊，春聯是自家老父親手書：

    【月異日新不少羊腸成大道

    春和景泰好多蝸舍變高樓】

    橫批：

    【萬象更新】

    方卓在旁邊給楊琬搭把手，嘴里念了念，覺得橫批還真挺符合心境。

    萬象更新，掛號網過了年能鞏固住兩省之地也算立穩腳跟，堪稱世紀里的一點新了。

    即便，這點新在旁人眼中是互聯網時代中的小創新，但方卓知道，此“新”非彼“新”。

    “老爺子寫得好啊，字好，對聯也有新世紀的氣息?！狈阶啃Φ?。

    “我爸就愛寫個字?！睏铉昧丝洫勍﹂_心，一點不覺年輕老板的夸獎有什么不好，“方總，您嘗嘗年糕，趁熱好吃?！?/br>
    方卓雖然不喜歡吃年糕，但也不好拂了好意，嘗了幾口，說道：“楊哥，不要太客氣，喊我名字就成，我年紀又沒你大，這飯盒我留著吧，回頭給虞紅嘗嘗?！?/br>
    楊琬點頭，伸手又去拿掃把。

    “哎，楊哥，別忙活了?！狈阶看蠹s能理解這位退役運動員可能存在的憂慮，主動說道，“我聽唐尚德說楊哥的宣傳工作做得挺好，來年加油，等浙江省忙完，會有一批人抽調到上海?！?/br>
    “到那邊的話，補貼也會多一些?！?/br>
    楊琬稍稍松了一口氣，他自覺年紀比較大，不像年輕人學新東西比較快。

    之前的簡單培訓，別人聽一遍就懂了，他往往還得琢磨許久，這一次公司放假又發年終獎，楊琬心里實在有點不踏實，生怕失去這份工作。

    上有老，下有小，掛號網待遇不錯，雖然是民企，可也是杭州的先進單位。

    “方總，我以前是搞體cao的，現在學東西可能慢，但我真的愿意學?！睏铉軐嵲诘谋砹藨B。

    方卓點點頭，問道：“楊哥以前是喜歡體cao才往這方面發展嗎？”

    楊琬沉默幾秒：“我爸就是體cao運動員，也是受傷退役，從小就教我這個，沒想到我也受了傷，又碰上改制，沒辦法，只好自己謀生?！?/br>
    他略有些笨拙地說道：“但我們運動員，能吃苦?！?/br>
    “這一點，我相信?！狈阶堪矒崃讼逻@位的情緒，能體會到他的心境，鼓勵道，“楊哥，公司發展很快，只要你愿意學，咱就以后一起發展?！?/br>
    “嗯?！睏铉刂攸c頭。

    這時，虞紅從外面采購回來了，一進門看到兩人就笑道：“小年快樂呀，外面挺熱鬧的，有年味?！?/br>
    “虞總好?！睏铉终酒饋?，“我帶了年糕，您嘗嘗，自家蒸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