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亮和卓三的聲音從墻角邊傳來，兩人收回頭起身跑遠。

    “你別管我了，我就是死也不會有人可憐?！绷┗ㄐα?，這回是真心實意的笑容。

    “走吧！要死也死醫院里?！?/br>
    秦溪彎腰，直接將比自己還高的柳雪花扯起來，用公主抱把人抱了起來。

    柳雪花驚愕地望著自己身體離開地面。

    想推開秦溪的手臂……終是垂了下去。

    ***

    市一院。

    剛進醫院，胡麗從收費處探出頭看到秦溪，忙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秦溪妹子，今天……”

    目光猛然一凜，胡麗的神色也瞬間大變。

    “小張，去推張床來，把病人推進搶救室檢查，給內科黎醫生打電話?！?/br>
    柳雪花此刻好似已經完全浸泡在了鮮血中，秦溪經過的地板上，都有鮮紅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不管我能不能活下來，今天我都欠了你個大人情?！绷┗ㄌ撊醯靥鹧燮?，翹起唇角想笑，卻露出個比笑還難看的笑容來。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現在你先活下來再說?！鼻叵谅暤?。

    護士們推著柳雪花進了搶救室，幾秒鐘后黎書青飛奔而來，只匆匆掃過秦溪之后徑直進了搶救室。

    “妹，你去洗洗手吧?！卑寥滩蛔√嵝亚叵?。

    秦溪的兩只手臂已經被鮮血染紅，就跟剛殺了人一樣還在往下滴血。

    “卓三哥已經去廠子里通知柳叔和嬸子了吧？”

    “我們出門來他就去了，估摸著快到了?！?/br>
    “好，那我先去洗手?！?/br>
    洗干凈手回到搶救室面前，柳雪花的mama已經趕來，坐在凳子上哭得渾身顫抖。

    “柳五叔怎么沒來？”

    柳五叔在廠子里上班，柳母在菜場打掃衛生。

    按理來說卓三去廠子里通知，來得最快的應該是柳五叔才對。

    卓三撇嘴，小聲抱怨：“我嗓子都勸啞了他都不肯來，說是死了干凈?！?/br>
    “這么狠心？”連包亮都吃了一驚。

    秦溪點點頭，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

    “誰是患者的家屬？”

    “……”

    柳母竟然沒第一時間回答，而只是顧著哭哭啼啼，像是完全沒了主心骨。

    “那位是柳雪花母親，我是她鄰居?！?/br>
    黎書青拉下口罩，走到柳母面前：“患者遭受外力撞擊，暫時推斷為zigong破裂出血，我們現在要推她去手術，家屬簽字?！?/br>
    胡麗拿著病案走出來，補充了句：“簽完字就去收費處交三百塊押金?！?/br>
    秦溪看見，柳母站起來準備簽字，就在聽到押金那一刻忽然停了下來。

    “不……不做手術不成嗎？”

    “患者現在的況緊急，必須得做手術，不然生命都可能保不住?！崩钑鄧烂C道。

    “我……我沒錢，我們家沒錢?！?/br>
    “嬸子，你先簽字，簽完字再回家籌錢，我們醫院有政策可以慢慢再還錢?！庇凶o士好心地提醒。

    可柳母就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喃喃地說著沒錢。

    秦溪皺眉。

    柳五叔是二級技工，每個月三十五塊的工資，還有柳母加上大兒子。

    柳家節省的家里連件像樣家具都沒有，怎么可能連三百塊都拿不出。

    “嬸子，你先簽字，這錢我幫柳雪花墊著?！?/br>
    秦溪開口，既然先前已經承諾了要救，就沒有猶豫的道理。

    這回柳母的速度倒是極快，簽完名字又坐那繼續哭哭啼啼。

    交完錢，手術室門前的燈已經亮了快一小時。

    “謝謝你秦溪，今天如果沒有你，我家雪花還不知道該咋辦……”

    柳母在院里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低到秦溪常常忘記了還有這號人。

    當她覆上秦溪手時，那種粗糙到能磨傷皮膚的觸感成了柳母的第一印象。

    “嬸子，咱們要不要再找人去告訴柳五叔？”秦溪問。

    “找他們沒用，這父子倆都不是東西?！绷概呐那叵氖?。

    只一句，她就不再多說。

    初聽之下，會讓人覺得柳母在柳家或許是受害者那樣的存在，可十幾分鐘后她的舉動直接就粉碎了這種印象。

    “雪花她大哥和她爸快要下班了，我得回家去做飯，這里就麻煩秦溪妹子了?！?/br>
    就扔下這么一句，柳母拍拍屁股走了。

    而一小時前，讓她哭得傷心欲絕的女兒還在手術中沒出來。

    秦溪：“……”

    “柳雪花的父母都不是東西！就這么走了把人甩給咱們？”包亮也被柳母這番cao作震得瞪圓了眼睛。

    三人坐在手術外大眼瞪小眼，已經不知該怎么吐槽這家子極品。

    手術燈滅，護士先推著病床走在前頭，喊了幾聲柳雪花家屬。

    秦溪走上前去：“我是她的鄰居?！?/br>
    “手術很成功，醫生一會出來跟你交代注意事項，我們先推病人去病房?！?/br>
    護士剛交代完，黎書青走了出來。

    “柳雪花的家屬呢？”

    目光落在秦溪沾了幾滴暗紅色血液的襯衣上，黎書青微不可能地皺了皺眉。

    “跑了?！?/br>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秦溪說得相當無奈。

    “zigong出血，傷口已經縫合，恢復幾天就能出院，至于她臉上的傷……就算好了還是會留下疤痕?！?/br>
    二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