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殘疾王爺后(重生)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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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三 蕭絮絮聽見姨母說這話, 愣了愣,低著頭飲茶,霧氣將她眼底的一切都遮住。 宜蘭見她走神, 繼續問道:“公主這是怎么了?” 蕭絮絮這才回過神,笑道:“沒什么, 甜甜確實玉雪聰敏, 知書達理, 若是配表哥, 那是極好的?!?/br> 哼,她才不要給蕭景辰那個嘴硬的壞家伙爭取機會呢。 雖然惹了陸琸生氣, 她自己這頭不大順利, 但是只要一想到蕭景辰那家伙也頭痛, 她心里就舒坦多了。 宜蘭笑了笑, 點了點頭,“既然如此, 聽說明日皇后娘娘要在宮中設宴, 給魏家也下了帖子, 到時姨母叫陸琸也去?!?/br> 蕭絮絮點了點頭, 抱著姨母的胳膊問:“那姨母要去嗎?姨母都好久沒進宮了, 絮絮和母后都想你了?!?/br> 被這么精致的小女娃拉住胳膊, 嬌滴滴地說話, 宜蘭只覺得心里舒暢,她回京后忙著cao持家中前后, 確實進宮少了,也有些想知知, 便捏了捏絮絮的小臉蛋,低聲道:“好好好, 明日我一定帶著厚禮去見你母后?!?/br> 蕭絮絮這下開心了,她還沒忘記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拍了拍手,小梨和小杏便將一幅圖展開。 “姨母,前幾日我不小心將表哥的畫毀了,這幅畫是我十歲生辰那年,父王送我的前朝張芾的江山圖,雖然不比表哥那幅寄托哀思,但也是一番心意,還望姨母收下?!?/br> 宜蘭愣了愣,想起前幾日清霜確實跟她提過這事,她沒有放在心上,笑道:“張芾的畫極為難得,本朝殘存的也不過兩三卷而已,這太過貴重了。陸琸那幅畫是他已故先師所贈,所以才格外看重,這些天也已修復好了。那孩子一時傷心,實則沒有怪你的意思?!?/br> 蕭絮絮回想陸琸那天的神情,確實只有傷心,可她將人家的畫弄毀了也是事實,她蕭絮絮敢作敢當,這畫就給陸琸當賠禮了。 至于陸琸肯不肯收,那是他的事。 她朝著宜蘭道:“表哥朝中事多,便請姨母代收吧。我這次出來沒同母后說,這會兒再不回宮,要搪塞不過去了?!?/br> 她調皮地眨巴了下眼睛,便帶著侍女要出門。 宜蘭還想再留她說會兒話,但想到明日有宮宴,便也就不急在這一時了。 這邊蕭絮絮出了正房,到了廊檐下,卻見陸琸穿著一身雪青色燕居服,身形清瘦卻不失健朗,他顯然是才從書房出來,衣袖上沾染了墨漬,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墨香。 陸琸僵了僵身子,還不知道說些什么,卻見對面肌膚賽雪的女子先開了口。 “表哥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方才沒瞧見你?” 陸琸想到方才聽到的談話,淡淡回了句,“剛到?!?/br> 他這會兒若是說知道她在母親這,因此才來,只會自取其辱。 蕭絮絮見他興致不高,也不再留著礙眼,只是簡單交代了句,“我今日帶了張芾的江山圖賠罪,放在姑母這了,那天的事,無論如何還是要和你說聲對不住?!?/br> 陸琸抬頭看著眼前語氣誠摯的女子,心中卻復雜萬分,絮絮出了名的愛憎分明講義氣,她從不扭捏,但也因此,她對人總有一股疏離之感。 似乎若沒有毀畫這一遭,她就不會來陸府。 陸琸說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他不想收那幅畫,可若是不收,絮絮定然以為他還在慪氣。 他默了默,解釋道:“微臣那日沒有生公主的氣,只是想著快些將畫帶出去修,張芾的畫是陛下送給公主的生辰禮,太過貴重……” 蕭絮絮見他拒絕,故意與她劃清界限的模樣,心里塞得慌:“畫已經放在姑母那了,不要的話你拿去丟了,隨你處置?!?/br> 話罷,她便帶著小梨小杏從二門上出去,乘了回宮的馬車。 等上了馬車,小梨才嘆氣道:“公主這趟出來,本就是給陸公子賠罪的,怎么方才……” 蕭絮絮閉目養神,道:“小梨,不要再說了?!?/br> 她分明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可是在陸琸面前,總是露出自己最急躁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著了什么魔。 陸琸也出了二門,一直等到那馬車在巷口再也瞧不清影子了,他才回到了母親的一念堂。 宜蘭還納悶,也不是請安的時辰,兒子怎么破天荒來她這,等臭小子開口要江山圖,她才道:“你啊,絮絮送什么東西你都敢收。這江山圖,陛下從前自己都舍不得拿出來幾回,還是等到絮絮十歲那年生辰,才割愛給了自己的女兒。她雖弄壞了你的畫,可也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好意思叫她拿這樣珍貴的東西來賠?” 陸琸沒有解釋,他只是從清霜姑姑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幅畫,緊接著便道:“母親,兒子對魏甜沒有非分之想,還請母親日后不要再拿兒臣玩笑了?!?/br> 宜蘭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平日里你也就與魏甜說得上幾句話,你若對她無意,那對誰有意?” 陸琸沉默了一瞬,“兒子暫時沒有議親的想法,只想專心朝政?!?/br> 話罷,他抱著那幅畫便告辭了,獨留宜蘭一人在屋里長吁短嘆。 那個下午,陸琸幾乎什么也沒做成,只是將那幅江山圖展開,一個人靜靜看著發呆。 他的親隨守墨看不下去了,才道:“公子,公主肯將這樣珍貴的東西送給你賠禮,必然是將公子看得極重,公子不該對她說那樣的話?!?/br> 陸琸撫了撫那畫,垂眸道:“天下誰人不知衡陽公主講義氣,明事理,出手闊綽,興許這也只是她隨手一賜而已?!?/br> 守墨無奈道:“即便如此,那公主也是看重公子的。明日皇后娘娘開宮宴,公子早些去,備上厚禮送給公主,這樣也算是回了公主這贈畫的心意?!?/br> 陸琸微微一愣,覺得守墨說的在理。 可是他想到蕭絮絮與母親的對話,便覺得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 母親有意于魏家的魏甜,可絮絮沒有絲毫反應,甚至明日還要從中撮合。 她從前袒護他,替他出頭,也許只是將他當成流浪的貓狗,而并非在意他這個人。 他的家世并非勛貴,官職也不過是翰林院的七品小官,雖說將來還有望升遷,但到底比不上皇家的尊貴。 他又拿什么去爭呢? * 馬車出了巷子,蕭絮絮便道:“去將軍府一趟?!?/br> 小梨小杏瞧了眼外頭西斜的日頭,擔憂道:“殿下這會兒再不回宮,定是要撞見太子殿下的?!?/br> 太子殿下眼里容不得沙子,到時公主又要被“念經”了。 蕭絮絮道:“我就是去見甜甜,我保證見了一面就回宮?!?/br> 小梨沒法子,只好叫車夫調轉馬頭。 將軍府離陸府不過隔了兩個街坊,府邸并不算恢弘,但卻勝在小巧精致,頗有江南園林的特色。 將軍府的門房時常見這位衡陽公主,才看到車架,就已經派了婆子到二門里去報自家姑娘。 魏甜梳著朝天髻,一身繡折枝玉蘭品月色素緞衣裙,笑起來如目如彎月,雪膚花貌,額間的花鈿顯出這個年紀特有的靈動美麗,她迎上來道:“見過公主殿下?!?/br> 該有的禮數不少,卻可見眉眼間的親昵。 蕭絮絮不是重禮數的人,在她眼中魏甜就是一朵小嬌花,需要人隨時呵護的,她將人扶起來,攬著就走進將軍府,穿過厚厚的影璧,便能看見中庭花枝繁茂,蝶影翩翩的景象。 穿過游廊,便到了廂房,魏甜六歲起便與父母分房而居,她的閨房并不一味飾以金銀擺設,反倒以玉器古董為主,布置得古色古香,溫馨閑適。 兩人就著一張方案坐下,便談起了心事。 多年的默契,一見好友,魏甜就知道她心中有事,“絮絮在府里用完晚膳再走可好?” 在魏甜的世界里,沒有什么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飯。 蕭絮絮嘆了口氣,“也罷,回去了撞見皇弟,指不定要聽完嘮叨才能用晚膳,倒還不如在你這里用完膳再回去?!?/br> 魏甜道:“太子殿下自幼承訓,端方克己,因此對旁人的要求也高,并不是真的想要嘮叨?!?/br> 蕭絮絮撇了撇嘴,“難為有人愿意說他好話?!?/br> 晚膳便在魏甜的閨房中用了,紅木圓桌上零零星星放了七八道菜,其中一道板栗燒雞香得人鼻子都要掉了。 蕭絮絮破天荒地飲了些果酒,魏甜也用了些,兩人無話不談,說到陸琸,蕭絮絮問魏甜:“甜甜,你覺得陸琸如何?” 魏甜支著下巴想了會兒,說道:“陸琸為人上進,又不似世家子弟那般浪蕩慣了,挺不錯的?!?/br> 蕭絮絮心快碎了一半,但十個陸琸也換不了一個甜甜,如果甜甜喜歡陸琸,她也可以割愛的。 這樣離譜的想法卻被魏甜接下來一句話打散了,“不過,陸琸雖好,但我瞧他心里已經有人了?!?/br> 蕭絮絮好奇,還有哪個閨秀能博得那呆子的喜歡,她豎起耳朵,“是誰?” 魏甜面上浮過一抹紅,“自然是你啊,絮絮。你沒發現,總是你在場的時候,他才愿意“順帶”著與旁人寒暄幾句?!?/br> 蕭絮絮愣住了,她的心跳得飛快,嘭——嘭嘭,一下又一下。 “不可能的!” 他要是喜歡她,怎么下午還要說那樣的話? 蕭絮絮腦子里一團亂麻,卻漸漸回憶起過往的一切,好像真如甜甜所說,每一次他與甜甜說話,她都在場。 魏甜飲了口酒,笑道:“看你的反應,你也應當是喜歡他的,對不對?那還有什么可煩惱的?只不過,尚公主的駙馬是無望在朝中擔任要職的,陸家又只有他一個男丁,恐怕長輩們會有考量?!?/br> 蕭絮絮看著甜甜,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為什么甜甜只比她大幾歲,想事情卻這樣一針見血。這熟悉的感覺,她只在皇弟蕭景辰身上感覺到過! 她問道:“明日母后開宴,在燕京行宮那邊,你可要去?那地方消暑再好不過了?!?/br> 魏甜摸了摸她熱乎乎的臉蛋,笑道:“好,我去陪你?!?/br> 蕭絮絮有些不好意思,她借口宮里還有事,便慌慌張張要告辭,魏甜看出她心亂如麻,也不多留,只是將剩下的冰水綠豆銀耳放到食盒里,叫小梨和小杏記得給絮絮喝下。 回宮的路上,蕭絮絮想,要是甜甜真成了她弟媳也挺不錯,最起碼銀耳湯是可以喝個夠的! 但轉念一想,她的甜甜這么好好,蕭景辰他不配。 到她的衡陽宮時,天邊晚霞已經成了紫紅色,在她宮門前,正站著一個身穿玄色蟒袍的男子,身邊還跟著兩個內侍。 她以為故意晚了這么久回來,蕭景辰就逮不到她了,事實證明,她還是想得太美好。 她笑嘻嘻,扭扭捏捏到了自己皇弟面前,問道:“皇弟這么晚,是有什么事嗎?” 蕭景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諂媚的容顏,“去哪兒了?” 蕭絮絮不明白自己在心虛什么,她低著頭,眼光飄忽,“去陸府給姨母送茶葉了?!?/br> “哼,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br> 蕭景辰目光一轉,落在那紅漆食盒上,淡淡的一個魏字映入眼簾。 世家大族各項物什皆有定數的,為了防止混淆,都會在上頭印家姓。 他挑了挑眉,眼底含著莫名的笑意,在蕭絮絮看來卻格外古怪,“皇姐,不知這里面是什么好吃的,正好我腹中饑餓,不如就送了我吧?!?/br> 身后那兩個小內侍也是怪有眼力見兒的,低著頭,不敢與衡陽公主對視,手卻伸得老長。 蕭絮絮快要咬碎一口銀牙,若是不給,蕭景辰這廝是真能干出去母后那告狀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眼不見心不煩,閉著眼睛叫小梨將食盒交了出去。 心中卻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