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殘疾王爺后(重生)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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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這一城百姓能安穩生活,可這樣卑微的愿望,隨著戰爭的逼近,也成了泡影。 善沖得知此事,目眥盡裂,盡管魏燎再三勸說,但善沖還是將兵兩萬,與乾馬關與賽斯等人廝殺開來。 但賽斯早就提前布下機關陣法,乾馬關山勢極高,滾石機關殺傷力極大,且賽斯有蕭北捷相助,料到善沖怒極定然會追窮寇入巷,便故意佯裝敗走,引他深入,善沖所率兩萬人馬死傷慘重。 八百里加急傳奏報入燕京,蕭北冥只欲啖忽蘭血rou。 但他沒有像善沖那般沖動,權衡利弊之后,他做下了一個決定。 宜錦看過戰報,纖纖玉指將那幾張紙捏得極緊,她心有不忍,閉上雙目。 明明已經提前告知魏燎,可前世的事情依舊發生了,可見有些劫難,并不是提前預知就能躲過去的。 他偉岸的背影隱入黑暗中,幾乎與燕京的夜色融為一體。 宜錦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卻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這個人,慣于將責任歸到自己身上。 她從背后抱住他的腰身,冰涼的觸感令她緊了緊動作,她闔上雙目,柔聲道:“蕭阿鯤,若是不做帝王,你更愿做將軍,是不是?” 蕭北冥握住她的手,眼瞼低垂,他冷峻的面龐在燭火下若隱若現,明知她會擔心,他卻仍然開口,晦澀道:“知知,我要去北境?!?/br> 宜錦只是將他抱得更緊了些,眼底氤氳著熱淚,“嗯,我知道了?!?/br> 第88章 破陣 矩州城門外, 忽蘭鐵騎的馬蹄聲似是平地而起的驚雷,炸醒了整座城池。 矩州城家家戶戶的百姓幾乎無法安眠,修文與息烽兩縣百姓的遭遇如同恥辱的烙印, 使得每一個燕人都覺滿腔憤懣無處發泄。 這已不是忽蘭王軍同燕軍的戰爭,而是兩國百姓之間無法化解的仇恨。 虎賁甲士擂響戰鼓,自不遠處的天際,一輪火紅的朝陽冉冉升起, 煙塵與霧氣混沌一體蔓延開來,忽蘭將士們的甲胄在朝陽下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前線劍拔弩張, 矩州城池內只剩下老幼婦孺,盡管如此,她們也各司其職,絲毫不見慌亂。 忙碌的人群中,有幼童被城門外的兵戈聲嚇得忽然哭出聲來,年輕的母親輕輕拍著孩子的脊背, 哄道:“水生不怕, 等燕王的龍驍軍來了, 那些忽蘭慢兵就會被趕跑了?!?/br> 水生打了個嗝, 臉上掛著淚珠,“娘,燕王真有這么厲害嗎?他怎么還不來?” 女子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神情陷入回憶,“燕王曾單槍匹馬深入敵營, 生擒老忽蘭王, 忽蘭蠻兵到了城下, 卻被逼得連退三舍,那時候, 滿城的北境百姓都在他凱旋而歸的路上投擲瓜果,那一年,他也才十八歲?!?/br> 水生聽著,愈發對燕王感到好奇,他忘記了哭泣,支著下巴問道;“后來呢?” 女子不肯再說,只叫阿昆安靜,可是一位長者卻接過話茬,“后來,朝廷糧草供應不足,龍驍軍打了敗仗,燕王也有了腿疾?!?/br> 水生稚嫩的臉頰上現出疑惑,“勝敗乃兵家常事,忽蘭也打過敗仗的,不是嗎?” 那老者望著燕京的方向,眼神之中只剩蒼茫,“勝敗是常事,但倘若將軍成了帝王,戰爭便不再是必經之路了?!?/br> 水生卻搖了搖頭,堅定道:“如果真的想要做將軍,哪怕是個乞丐,也能做成將軍?!?/br> 那老者拍了拍水生圓滾滾的腦袋,邊搖頭邊發出一陣無奈的笑聲。 這段對話很快便被號角的聲音打斷,那是忽蘭即將攻城的訊號,所有人都滿臉肅穆,看著瞭望臺的方向。 宜蘭從后院出來,水生見了她飛奔過去,喊道:“夫人?!?/br> 這些日子,知州夫人與她們同吃同睡,沒有一絲嬌氣,婦人有難處,她也肯竭力相助,連帶著孩子們也認識這位和善的夫人,每每她一從衙邸出來,便有一群孩子圍過來,水生常常是那群孩子中的領頭羊。 盡管宜蘭心中也焦灼,對于這場戰爭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可是只要一看見矩州百姓充滿信任的眼神,她就不知覺地有了信心,如今她做了母親,就算是為了保護腹中的孩子,她也渾身是充滿了力量。 “今日苦戰,前線的事情交給將士們,后院的炊事還要靠我們女眷,水生,你隨阿母去砍柴……” 每個人都領了差事,有事可做,反而不像先前那般驚慌。 一直到了月上碧空,忽蘭王軍仍未攻下矩州城,只有退出一舍之地就近駐扎,賽斯不甘心,準備夜間突襲,可卻被蕭北捷攔下。 “將軍,今夜西北風,若是夜間突襲火攻,反倒會燒了自己的營寨,不可取?!?/br> 賽斯將行軍帳里矮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怒火中燒,“這不行,那不行,你倒是告訴本將軍該怎么做!你可不要忘記,是你在大王面前夸下???,若是矩州城攻不下來,你去跟王上請罪!” 蕭北捷見他發怒,只是理了理袖口,不見絲毫慌亂,只是冷笑道:“將軍用了我的計策,不是已經重創善沖?善沖與魏燎是兩員虎將,如今已經折去一個,你還有什么好著急?” 賽斯壓抑著怒氣,冷笑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今夜,我這支軍隊就交給你,如果事成,我不會沾你半分功勞,如果事情不成,你自己向王上請罪!” 話罷,他掀了王帳,大步走出去,唯獨留下幾個副將在原地面面相覷。 蕭北捷看了一眼那幾個副將,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夜色中的矩州城,“今夜聽我號令?!?/br> 那群副將嘴上答應,心里卻在衡量賽斯將軍所說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倘若他們就這樣任靖王差遣,以賽斯將軍的脾氣,難免不會秋后算賬。 蕭北捷沒管他們的小心思,只是按部就班令人安放機關,布置軍械。 夜半時分,偌大的矩州城陷入黑暗之中,除了看守城門的瞭望塔燃著星點燈火,其余的事物一概看不清,驟風疾起,席卷起北境的沙塵,一聲刺破空寂的號角令燈塔一盞接一盞點亮,似是盤旋在山地上的一條巨龍。 陸寒宵著鐵甲,高冠束發,獵獵寒風揚起他的衣袂,他清楚地知道,白日的對峙不過是清粥小菜,真正的戰爭,從今夜才開始。 忽蘭騎兵并未像之前那般一字排開,反而擺了陣法,每一個騎兵左右兩側翼皆配備兩位步兵,一手持長弓,一手盾,這樣的陣法,極大地增強了騎兵的防護性,若從城墻之上射箭,殺傷力遠不如之前。 魏燎開口道:“這樣的陣法,不像是忽蘭那群人能想出來的,倒是燕軍之前常用這樣的戰術?!?/br> 陸寒宵握緊拳頭,“這軍師來歷著實古怪?!?/br> 魏燎深深看了他一眼,“今夜苦戰,我猜那軍師此刻必定在暗中觀察,遲早會見到的?!?/br> 城池之下,烏云蓋月,冷風卷起泥沙,賽斯單騎飛馳向前,到城池下叫罵,但魏燎與陸寒宵卻巋然不動。 賽斯便回馬,怒吼一聲,緊接著忽蘭王軍變陣,攻城的橫木由數百軍士手持肩扛,沉重的撞擊聲似是心臟的跳動聲,每一聲都牽動著矩州百姓的心魂。 魏燎揮臂拔劍,冷聲道:“換火銃!” 蕭北冥在時,龍驍軍訓練嚴苛,裝備的軍械也是最新的,往往內造局才看了圖紙,蕭北冥便已經尋工匠將東西打出來了,即便如此,軍中會使用火銃的士兵也只是少數,但眼下正需要給忽蘭震撼一擊,用火銃再好不過。 忽蘭軍士還是第一次見火銃,瞪著眼睛朝它看,下一秒就被打中了眼睛,鮮血橫流。 隨后的兵士見狀,再不敢向前,人堆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會冒火的怪物”,這稱號便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人人都道燕國士兵手中有一種會噴火的怪物,被燒的人是這是觸犯了薩滿的靈魂。 薩滿是忽蘭一族的信仰,也是他們認為的天上的神仙,忽蘭資源匱乏,薩滿于他們而言,不僅僅是一個神明,更是心底對生命的期望。 這樣一來,忽蘭王軍自亂陣腳,便不足為慮。 蕭北捷千算萬算,沒算到忽蘭這群土老帽連火銃都沒見過,忽蘭士兵被嚇破了膽,此時再進攻,只會助長對方的氣焰。 他思慮再三,還是兵分兩路,一路守住水路關隘,防止外援向矩州城輸送糧草,一路跟隨他在主戰場作戰。 這樣僵持的局面維持了半個月,矩州城的糧草宣布告急。 宜蘭已盡力讓每一位軍士都能吃飽,同時又節儉糧食消耗,后山才長出來的小筍并野兔野雞都讓人打了充牙祭,可還是到了山窮水盡的這一步。 她勞心勞力,再加上孕吐,人竟比孕前更瘦了,若不仔細看腹部,根本瞧不出她是個懷胎四月的孕婦。 陸寒宵心疼她,叫她去后院歇著,宜蘭卻不肯,只問道:“燕京那頭可有消息?” 陸寒宵無奈地搖了搖頭,“忽蘭蠻軍將矩州城圍得水泄不通,即便想要派信使出去也是不可能的?!?/br> 夫妻二人對視,眼中只有擔憂,卻沒有忐忑,他們相信新帝不會棄矩州城于不顧,可卻不知道矩州城的援軍究竟哪一日才能到。 兩人相互打氣后接著各司其職,到了傍晚,軍士們只用了稀粥便回了城墻,個個都是強打精神,而忽蘭王軍經過休整卻英姿勃發,精神十足。 蕭北捷再次命人撞開矩州城門。 橘黃色的日光打在矩州城的城墻之上,似是一幅作古的畫,而古城門在一次次的撞擊下漸漸不堪抵擋,在一聲震顫的橫木撞擊聲下,矩州城的城門似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再經不住外界的風雨,松開了他緊閉的牙關。 燕軍本就體力不支,對戰之時雖然英勇,但耐不住忽蘭人數占優勢,古城門下,燕國將士看著那隨著北風獵獵作響的旌旗,瞳孔慢慢失去焦距,倒在了血泊里。 魏燎沖鋒在前,他身上甲胄盡是血痕,卻不肯停下,號角聲如同悲鳴的嗚咽,他來不及擦干眼角的血痕,唯一的念頭便只有守住城門。 善沖因為沖動倒下,而他卻要憑著這股沖動,守住乾馬關的國門。 就在眾將士們抵擋不住,層層潰敗之時,自忽蘭王軍的西北角,忽然響起了熟悉的號角聲。 地震山搖般的馬蹄聲,兵戈聲,像是從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顫動了地平線,也模糊了那支軍隊的影子,唯獨夕陽下遒勁的“燕”字旌旗拍打著寒空。 蕭北冥身著冷光鐵甲,騎著汗血戰馬緒風,他神色平靜無波,唯獨鳳眸下淡淡的血光透出刺骨的殺意,熾熱的血自胸膛翻涌,他長臂舉起手中的長劍,號令三軍,“破陣!” 這支軍隊靈活如燕,幾乎在命令下達的那一瞬間,由忽蘭王軍的東西兩側角侵入,忽蘭王軍似是一件華麗的綢緞衣裳,以飛快得速度被燕軍組成的“剪刀”劃破,由完整的方陣變作分散的三角形。 這樣的陣型雖然方便了統一作戰,卻大大削弱了騎兵的機動性,蕭北冥找到了突破點,不必他動用強弩,忽蘭王軍便已經亂作一團。 他冷冷凝視著為首的賽斯,瞇了瞇眼,嗜血的殺意自眸底醞釀而起。 也是在這里,賽斯曾傷了知知的性命。 那今日,便新賬舊賬一起算,以賽斯之尸首,告慰修文息烽兩縣的亡靈吧。 他立于馬上,似是俯視一只粗狂的野獸,薄唇微動,冷笑道:“賽斯,你喜歡怎樣的墳冢?” 第89章 癡狂 黃沙漫天, 血色的殘陽像是旋轉的紅色巨輪,要將天地萬物都吞噬而下。 戰馬緒風焦躁地踩著黃沙地,馬尾在寒風中揚起又落下, 它上一次陪伴著主人來北境作戰是六年前,殘存在血液中戰場廝殺的快|感再一次遍臨全身,這一刻,它忘記了所有舊日殘傷的疼痛, 馬首高昂,朝著殘陽發出一聲厲聲嘶鳴。 蕭北冥垂首, 撫著它鬢上的鬃毛,斜陽照在他半張面頰上,眼眸微紅,顯出一種平靜的殺意。 旌旗咧咧,賽斯立于馬上,看著對面闊別已久的敵手, 握緊了手中的勁弩, 往日如喪家之犬一般被圍追堵截的記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腦中, 他緊緊盯著對面的燕王, 額上卻慢慢沁出汗滴。 “只怕本將軍想要的墳塋,燕朝皇帝給不起?!?/br> 他說著,從背后拔出一支羽箭,半月形的弓箭被拉成緊繃到極致的弧度,也就在那一瞬, 他瞄準了這久違的對手, 流星般的長箭刺破長殘空, 朝著蕭北冥飛竄而去。 蕭北冥拍了拍緒風的腦袋,它與主人心有靈犀, 它調轉馬頭,循著一側的鐵盾繞開。 那支飛箭狠狠撞在鐵盾之上,發出錚鳴之聲。 蕭北冥沒有停頓,幾乎是同時,他高臂懸起強弩,弓弦似滿月,他半瞇著一只眼,冷冷看著賽斯的方向,箭身閃電般地劃出一道殘線,擦破長空,賽斯勒馬欲躲閃,躲過一支,卻見剩余幾支箭長了眼睛般朝馬身飛馳而來。 他瞳孔微縮,翻身欲下馬,那馬四肢被箭矢刺中,發出痛苦的長鳴,也顧不上主人,只是揚蹄無力墜下,重重跌落在地。 賽斯棄馬,第一個回合的失利讓他看清了蕭北冥的實力,同樣是箭矢,蕭北冥的強弩一次卻能箭出八支,殺傷力非一般箭矢可比,他心臟擂鼓似的跳動著,冷汗流到唇畔,他舔了舔,長臂一揮換了長矛。 蕭北冥卻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他飛馬迎到賽斯身側,一支長劍自冷風中劃過,折射出血紅的殘照,賽斯咬著牙伸雙手去擋,但卻慢了一拍。 他眼睛睜得似銅鈴,劍的殘影還在他的瞳孔中,耳朵還能聽到“噗”的一聲,嘴唇翕動,可卻再也發不出聲音,整顆頭顱就從頸項無力地側掛了過去,軀體像是倒塌的城墻,直直墜下。 鮮紅的血液濺入干燥的沙塵中,形成一道蜿蜒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