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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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風并沒有不耐煩,繼續解釋道:“沒啥關系。挖到了古神界碑,其實相當于已經把這條通道挖通了,接下來只需要將古神界碑挖出再搬出來,讓出通道,咱們這一次的任務就算完成了?!?/br> “不是說,換氣還得個兩三天嗎?咋忽然這么急了?”陳尚可又問。 程志風面色陰沉地道:“剛剛你不是說地震了嗎?憑我經驗,那大概率不是地震,更像是有人在這座山上的某處用炸藥實施爆破?!?/br> 陳尚可聞言,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姓周的那伙人也來了?而且可能從另一個地方炸了個盜洞出來?” 程志風微微頷首:“是的。所以,接下來咱們要跟他們搶時間了,可能等不到換氣結束,就得進去?!闭f完,他又問陳尚可:“怎么樣,想好沒,是你出去喊人,還是……” 陳尚可頓時就急了:“你知道的,我水性不好,呼吸器掉了,耳塞也掉了……” 程志風不待陳尚可把話說完,起身吹響口哨,微微揚起嘴角:“那就你去吧,湯姆會幫你的?!?/br> 旁邊,黃謹翻出來一個綠色團子丟給陳尚可:“等出去了,你把這個給那條娃娃魚。放心,它不會傷害你的?!?/br> 陳尚可欲哭無淚:“你們不帶這么欺負人的,我都說了我不行?!?/br> 程志風和黃謹哪還理會陳尚可,竟是并肩鉆回盜洞研究如何搬出古神界碑去了。 陳尚可手里拿著綠色團子,臉色泛綠,在“嘩嘩”水響聲中回過頭,眼睜睜看著娃娃魚湯姆扭著身子爬上岸,一步步向他爬來…… 第447章 符鏈惡尸 盜洞外,傳來陳尚可嗷嗷的慘叫,但在一陣水花炸響聲后,又逐漸恢復了平靜。 黃謹看著表情異常嚴肅的程志風,他的鬢角和鼻尖也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出汗不是因為熱,是因為緊張。 “確定不等廖深他們過來再開界碑?”黃謹低聲詢問,像是確認,但更像是在勸說程志風冷靜。 程志風微微搖頭:“阿儒那孩子的性格你知道,他們到時候要來肯定是一起來,我不太想他跟著冒這個險?!?/br> 黃謹緊抿著嘴唇,內心糾結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又問:“要不我喊洪翠進來?多一個人,總是多一分把握的?!?/br> 程志風態度非常堅決:“不用了,就咱倆吧,先試試,如果不行咱們再退出來。放心,我再怎么樣,也不會魯莽到連命都不要?!?/br> 黃謹抬手抹了一把汗:“那好吧?!?/br> 兩人來到界碑前,又是一陣刨挖后,將整塊界碑挖了出來。 界碑高近兩米,寬近一米,表面密布坑洼,并且邊緣很不規整,它僅刻字的一面還算平整,背面則圓潤且起伏不平,就像是被人用鋒利的寶劍從巨大的山巖上生生切下來的一塊,并且沒做過進一步的修整。 程志風嘗試幾次想將這塊界碑砸碎,但石質的堅硬程度遠超他的想象,竟是沒能成功。 于是,兩人只能將界碑放倒,分站兩邊,咬牙吃力地將那界碑一點點挪蹭出盜洞。 安置好那塊黝黑泛紅的界碑,兩人再次回到盜洞內,站在了原來界碑所在之處。 呈現在盜洞盡頭的,是開闊的巨大空間,如同遠古巨獸的血盆大口,在等待著獵物自已鉆進。 黃謹剛要上前一步,卻被程志風按住肩頭。 “你在后面?!背讨撅L說著,搶著上前一步,來到最前方,戴上醒魂口罩,緩步向里挪蹭腳步,試探著前行。 經過不算陡的斜坡,兩人踏上地面,激起的塵土緩緩彌漫,久久不散。 盜洞因為與外界隔絕的年頭太久,里面的空氣質量非常糟糕,腐朽化泥的植物根莖,以及爛成泥的蟲類尸體,散發并積聚成令人作嘔的腐臭,混雜著泥土的腥氣,足以令任何普通人聞上一口就頭腦發昏。 因為缺少換氣這個步驟,越往里面走,空氣質量越差,他們暫時不能太深入。 不過程志風也沒打算進得太深,他需要探明的,只是界碑后的一小段距離。 憑他的經驗,在這界碑之后,應該是那位持劍人布下的殺招,可能是機關陷阱之類,也可能是其它東西,為的就是阻擋外人侵入,或者將侵入者殺死。 界碑是警告,界碑之后是懲罰! 至于程志風和陳尚可提到的“古神詛咒”,完全是他瞎編出來的,他就是想編個由頭,想讓李教授等閑雜人員別再跟著過來添亂。 下斗是玩命的,不是帶隊老年觀光團,誰也不想帶著累贅在身邊。 先不談洞內空氣中混雜的毒素,僅氧氣含量極低這一點,就讓黃謹有些頂不住了,即使戴著醒魂口罩,他仍感覺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正當黃謹猶豫著要不要勸程志風先退出去的時候,卻發現程志風猛地停了下來,正舉著手電抬頭上望,好一會都沒動一下,似被什么東西震撼到了。 他頓感極度不安,也向上望去。待看清上方場景,他頓覺頭皮一陣發麻,渾身起滿雞皮疙瘩,一股股寒意自腳底直沖天靈蓋。 在兩人頭頂斜上方,吊掛著十數個黑乎乎的蛹狀物體,它們被鐵鏈一圈圈緊緊束縛,卻如同鮮活的心臟在一下下微微顫動,好似藏居的惡魔之心,在悄聲沉睡著。 “這是什么鬼東西?”黃謹已經盡力壓低了聲音,卻仍擔心會將那些東西給吵醒。 程志風抬手撓了撓臉,聽說話語氣似在故作淡定:“要不要摘一個下來研究研究?” 黃謹嘴角抽了抽:“正經點!” 程志風從上方收回手電光束和目光,蹲下身子開始觀察前方地面。 因為隔世太久,地面上積壓著厚厚的塵土,掩蓋了地面真實的模樣,讓程志風難以觀察到地面的真貌。 他向旁邊啐了一口鉆進嘴里的塵土,激起更多的煙塵。他站起身,再次舉起手電上望。 根據光束的移動可以知道,他的目光應在追尋著鐵鏈的源頭,但最終卻只能停留在嶙峋的巖壁上,每根鐵鏈竟然都通過一個小圓孔深入在巖壁內,不知最終通向何處。 程志風掏出鐵爪鉤,把黃謹嚇了一跳,急忙伸手阻攔,程志風擺手示意無妨。 出于長久以來建立的絕對信任,黃謹哪怕已經緊張得心跳到了嗓子眼,還是緩緩松開程志風,將手放了下去。 程志風緊鎖著眉頭,全神貫注地似在巖壁上尋找著什么,過了好一會,他才有下一步動作。 他讓黃謹用手電幫他照亮,他戴上鐵爪鉤,瞄準一個方向,精準調整了好一會,才按下鐵爪鉤內的機括。 鐵爪鉤帶著鐵鏈打著轉激射而出,竟是在“嘩嘩”破碎聲中,牢牢抓扣在巖側壁和巖頂壁連接處,避開了那些橫七豎八的鐵鏈,但又不算遠離。 程志風沖黃謹微微頷首,示意他要開始行動了,隨后他回過身,再次按下鐵爪鉤內部的機括。 下一秒,松垂的鐵鏈瞬間繃緊,程志風整個人都被帶著飛了起來。 手電打在他赤著的肌膚上,反射著白亮的光,使他看起來好似一道黑夜中的閃電。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收緊的鐵爪鉤將他帶到了側巖壁和頂巖壁銜接的上方墻角。 這個位置剛剛好,在很近處,便有一根延伸至側巖壁內的鐵鏈。 程志風伸著脖子,湊近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后,竟猛地拔出鐵爪鉤,并在整個人下墜過程中,再次射出鐵爪,借著拉力回到了黃謹身邊。 “出去說!”程志風的臉色非常難看,落地后便急忙拉著黃謹往外走。 兩人回到洞外后,都趕緊摘掉口罩,用力呼吸幾大口空氣,貪婪地呼吸著那帶有水腥味的空氣。 “你看到了什么?”調勻呼吸后,黃謹表情鄭重地看向程志風。 程志風這一次沒有開玩笑,他咬著牙道:“是符鏈惡尸!” 黃謹似早已猜到這個結果,雖然臉色越發難看,但并未露出意外的表情:“果然如此!” 第448章 須等阿儒 程志風在剛剛攀上巖壁時,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覆蓋厚厚紅褐銹斑的鐵鏈上,有著極模糊的符文,而那些被鐵鏈捆綁的繭狀物表面,覆蓋著濃密的黑毛。 嚴重生銹的鏈條將那些遍體黑毛的繭狀物以纏扣形式連在了一起,碰到任何一個,都將牽動其余。 類似這樣的場景,他曾在一座三國時期的古墓中見到過。 當時與他們支鍋的另一伙盜墓賊中,有一個特別冒失的小伙子,絆到了地上的鐵鏈,牽扯到墓道上空倒懸著的黑毛繭狀物。 那個冒失的小伙子用自已和同伴的命,為自已的冒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鐵鏈被扯動后,并沒有拉緊,反而松垮。被束縛的那些黑毛繭狀物“砰砰”接連掉落到地上后,竟然舒展開來,露出了它們猙獰又恐怖的真貌,竟是口吐帶有高度腐蝕性毒氣的黑毛尸。 這些恐怖的尸體,超出了程志風的認知。 憑他的了解,毒尸是用劇毒煮出來的,毛尸則是腌制的,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工藝。 而那些被鐵鏈捆綁的黑毛尸,竟然同時兼具了毒尸和毛尸的特征,簡直匪夷所思! 因此,自那座三國古墓中順利逃離后,程志風將那些黑毛尸命名為“符鏈惡尸”,顧名思義,就是被帶有符文的鏈條纏綁且極為兇惡的異變尸體。 對付這類東西,程志風雖然有經驗,但不多,他沒把握僅憑他和黃謹二人將那些符鏈惡尸除盡,因此只能退出來。 “好像不是很好處理,要不咱們還是等廖深他們來了之后再想辦法吧?!秉S謹緊鎖眉頭提出建議。 上次他們遇到符鏈惡尸,是有另一伙盜墓賊以全軍覆沒為代價,為他們爭取到了逃離的機會和時間。 這一次,他們不可能就此止步,那便要正面對付符鏈惡尸,并且數量更多,只怕是九死一生。 程志風搖了搖頭,長長嘆氣道:“廖深他們來了也沒用。唉!我本想在阿儒來之前,把路障都清掉,沒想到最后卻只能等他來清了?!?/br> 黃謹聞言一驚:“什么意思?咱們都搞不定的東西,你要讓阿儒上?” 程志風緊閉雙眼,抬起右手用力搓揉有些酸疼的太陽xue:“不是我想讓他上,而是這些臟東西,恐怕只有他能搞定?!?/br> 黃謹眉頭越皺越緊,看向程志風的雙眼盡是困惑不解。 程志風仍在揉搓太陽xue:“他在赤峰得到的那一脈持劍人傳承,是煉尸術,他不上,誰上?” 黃謹怔然片刻后,也抬手揉搓太陽xue,久久不言。 星城火車站附近某巷內的某家小旅館,李教授接到了陳尚可的來電后,急忙走出房間,快步來到了程相儒與冷螢所在房間的門外。 他抬起手正要敲門,但又停下。 來回踱步猶豫片刻后,他給冷螢發送信息:我在你門口。 此時,養傷的程相儒還在熟睡,冷螢雖然嘴上總喜歡調戲程相儒,但終究是個小姑娘,可不好意思真的跟程相儒睡在同一張床上,因此她只能每晚等程相儒睡著后,自已趴在桌上睡。 程相儒為此和她爭執過了很多次,仍拗不過她。 她舉例,說當年小龍女也是把床讓給了楊過,自已只能睡在一根繩子上,疼自已男人是傳統美德。 她振振有詞,說現在程相儒欠她越多,以后就會越疼她。 程相儒說不過冷螢,拗不過冷螢,甚至熬夜都熬不過冷螢,身上有傷的他,連力量都比不過冷螢。 每次他醒來,看到冷螢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橫流,內心都很不是滋味,只恨自已不能恢復得更快一些。 冷螢此時伏案睡著,微微咧開的嘴角流淌著晶瑩的口水,打濕了衣袖和桌面。 忽然,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將冷螢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