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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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之瓊聽著這話,仿佛是真有此事般點了點頭,可她口中卻道:“那我就不繼續追問姑娘,這話究竟是不是真的了?!?/br> 周鳴玉從善如流道:“豈能有假?不敢欺瞞郡主?!?/br> 原之瓊覷著她,輕輕哼笑一聲,道:“其實我想要托付姑娘的事不難。若是來日,那謝家人再同姑娘傳信,麻煩姑娘轉告他們一句——” 周鳴玉不動聲色地望向她。 她用一種非常隨意的口吻,放輕了音量,一字一句地道:“我手中有楊家當年誣陷謝家叛國的證據?!?/br> 周鳴玉的手瞬間在袖中捏緊。 謝家當年除了時間緊迫以外,苦無證據自證清白,才被推上了斷頭臺。如今過了多年,許多痕跡更是被清理了個干凈。 周鳴玉此前一直猶豫是借楊簡或是借原之瓊去直接查看當年案宗的理由,就是因為苦無線索。 而如今,原之瓊說,她手上有。 原之瓊心機算盡,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肯放過,如今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顯然不過是放出釣魚的一顆餌料。 但她這個餌料放得太過于成功,即便知道是陷阱,也足以吸引人跳下去。 周鳴玉適時地做出表情——一種因為突然知道一樁隱秘后強自鎮定卻根本壓抑不住的震驚。 她恰到好處地微微睜大了眼睛,怔愣片刻后,方緊張垂首道:“郡主放心,此事我決計不會向其他人提及?!?/br> 原之瓊很好說話地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br> 她抿一口茶,又道:“當然,謝家人若是放心不下姑娘,那么姑娘貿然傳出這話,也是有風險的。我不會白白讓姑娘承擔風險。既然沒能幫上姑娘什么,如今,便多告訴姑娘一個消息罷。姑娘不是說過,同楊簡有些仇怨嗎?” 周鳴玉抬眼看她,心想原之瓊究竟是不是被楊符此計逼瘋了,居然一套又一套,一副豁出去了要和人斗到底的架勢。 而她接下來同周鳴玉說的話是—— “謝家被滅,楊簡也不算無辜?!?/br> 原之瓊滿意地看著周鳴玉的眉心不可遏制地慢慢蹙起來,微笑道:“若非有楊簡在其中,楊家這事,還辦不到這么順利?!?/br> 周鳴玉的腦子非常冷靜。原之瓊離京前最后一見,絕對是要挑起風波,此話不可盡信,必然有故意挑撥的成分。 但是有關謝家,她不可全然不信。 她非常冷靜地問原之瓊道:“郡主可否明示?” 原之瓊道:“我記得那案子數月之前,謝家的十一娘記掛負傷的兄長,楊簡為討她歡心,曾主動提出,可親自快馬趕往東境軍中幫她探望。至于他去做了什么,誰又知道呢?” 她似乎很滿意自己說的這個小故事一樣,對著周鳴玉輕輕挑了挑眉,道:“如何?姑娘拿這個消息去和謝家人交涉,當可證明自己與謝家人目標一致,如此,安全則無虞了?!?/br> 周鳴玉慢慢地扯了扯唇角,道:“多謝郡主了?!?/br> 她近乎木然地表演著自己得到這條消息的歡喜和興奮,自王府離開,當日也并沒有去看楊簡,只是自己回了繡坊,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思忖了許久。 原之瓊所說確有其事。 當年謝二郎不喜文墨,自小就跟著二叔謝添去了軍中,許久也不見歸家一趟。一次在出海驅逐??艿臅r候,被??艽系拇蠹鶄?,險些連命都沒保住。 謝二郎傷得重,一時無法移動,只能留在東境養傷。但好在他年輕體壯,硬是熬了過來,所以后來那封讓他父母趕來見最后一面的信,硬是被快馬截了下來,換成了一封報平安的信。 但饒是如此,也不能不提謝二郎受傷的事,雖然診治后沒有大事,但依舊讓父母憂心不已。謝惜自母親那里聽說了兄長受傷的消息,嚇了好大一跳。 要知道,她雖與兄長相處不久,但她的武藝入門時都是和兄長一起練的,小時候二郎沒少給她當馬騎。 謝惜與二郎的關系很好,回去之后躲在被子里,因為擔心害怕偷偷地哭了一晚上。 第二日楊簡看到謝惜又紅又腫的眼睛,詢問之下,才知道了謝二郎負傷之事。 謝家的家主膝下小兒尚未長成,因二郎從軍,所以一直在朝堂上提攜自家侄子。如今二郎負傷,原該派個人去瞧瞧,可惜小兒子年幼不便出門,幾個成年的侄子又是官身,不便貿然離京。 他不肯麻煩旁人,又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性,若真的大張旗鼓找人去探望他,恐怕反而過意不去。所以最后只囑咐了身邊一個忠仆,叫他帶著藥材和從宮中舒太醫處開的傷藥和進補藥方,往東境軍中去探望。 楊簡知道此事,看謝惜擔憂至此,日日悶悶不樂,知她若不能親眼瞧見,得個準信,恐怕是不能放心的。 但他也不可能那么沒分寸,把謝惜一個姑娘家帶到那么遠又那么危險的地方去。 于是他非??隙ǖ亟o謝惜拍著胸脯打了包票。 “你放心,我回去安排一下,明日就去東境,替你看你兄長去。有沒有事,嚴不嚴重,我都如實告訴你。如此,你可能放心了?” 謝惜當時沒覺得他能去。 興許是因為他時常把時間花費在她身上,她很多時候依然覺得楊簡只是個沒長成的少年而已。 但他真的去了。 他快馬而去,又快馬而回,入京后立刻風塵仆仆地來見她。謝惜看到了兄長筆鋒有力的信件,才終于放下心來。 周鳴玉回想著往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直到今日,她聽著外面經久不絕的鳥鳴聲,終于下定決心,叫小章套了馬車出來。 好巧不巧,在路上,遇到了端王一行人出京的隊伍。 隊伍浩浩蕩蕩,除了端王夫婦和原之瓊的車架,后面還跟著一趟拉著棺槨的車架,里面安放著的,是原之璘的遺體。 當日萬福殿大火,原之璘的遺體埋在一片廢墟里,最后等把倒塌的房梁抬開時,已經殘破到看不出模樣了。如今因端王府中命犯紫薇的不祥之說,也無法再下葬在皇陵,便一并讓端王拉著返回晉州了。 周鳴玉默默地看著這一行人過去,士兵散開,才放下窗簾,慢慢地往惜春里去。 第60章 周鳴玉的馬車一往惜春里去,這行蹤立刻就被暗衛報給了那邊別院里。于是周鳴玉到門口的時候,丹寧已經出來在門口等了。 楊簡這別院里早先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只有幾個管灑掃的老仆,并幾個隨行的護衛。如今他受了傷,要久居幾日,這樣的配置顯然是不行的。 原本丹寧婚后便不再伺候楊簡了,但楊簡又不愛叫其它侍女過來,所以茂武回去和她商量了一番,還是叫她帶著孩子過來住幾天。橫豎這別院地方大房子多,也礙不著什么事。 丹寧從前一直安排楊簡起居事務,如今楊簡和茂文都受傷,茂武總要出去幫楊簡處理事情,分身乏術,她便也沒有推辭,直接帶孩子過來住下,另外留了楊夫人送來的幾個用慣了的侍從,將此間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 她并不做什么具體的雜務,只負責管理,待聽暗衛同她說周鳴玉來了,便瞞著楊簡,一個人到門口來接。 “姑娘可是有幾日沒來了?!?/br> 她瞧見周鳴玉,臉上便浮起溫柔的笑意,一邊扶周鳴玉下車,一邊驚奇道:“姑娘這傷養得好,如今不用手杖了?” 周鳴玉同她微笑寒暄,道:“不用了,這幾步路還是能走的?!?/br> 兩個人并肩往里去,口中說了幾句閑話,最后話題回到了楊簡身上。 丹寧有些無奈道:“姑娘這幾日沒來,那位祖宗嘴上不說,臉都快拉到地上了,昨兒個還想叫人套車去接姑娘呢。我想著姑娘到底也是有事的,豈能日日來見他,便攔下了。但若是今兒個姑娘還不來,我可真要請姑娘來用飯了?!?/br> 周鳴玉便笑道:“可見我這時間卡得正正好,不早不晚的?!?/br> 她問丹寧道:“他如今傷勢怎么樣了?” 丹寧輕松道:“本就沒傷到筋骨,皮外傷還是好得快。他體質好,這點傷不算什么?!?/br> 周鳴玉點點頭。 畢竟楊簡如今的官位擺在那里,在楊家也是有一定份量的。楊宏想要教訓兒子,自然不會心軟,可是行刑的人到底只是仆從,顧忌著楊簡如今身份,手下還是放輕了。 那日周鳴玉聽大夫說只是皮外傷,便大致猜到了這點,所以對楊簡那看著慘痛不已的傷,倒也沒太放在心上。 果然,周鳴玉一走進楊簡院子,就看見他下了地,自己一個人站在院子里。 他腳上只趿了一雙室內穿的軟底鞋,后跟都踩在腳底,身上仍舊是穿著里衣,只是外面穿了一件寬大的外袍,沒有系上腰帶束腕,只是松松地拿帶子綁了,分外的懶散懈怠。 他倒是會折騰,手里居然還拿著自己那柄分量不輕的佩劍,迅疾地挽著劍花。 只是他臉上的表情頗冷淡,甚至算的上有些冷厲。 他眉峰低低地壓著,眉心還蹙成一座小山,低垂的眼里全是深沉的墨色,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來到這里,都知道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 于是周鳴玉看著他這副表情,輕輕地掩唇笑了。 楊簡早聽見動靜了。他耳力絕佳,不至于連這樣明顯而不加遮掩的腳步聲都聽不清,而屬于她的那道腳步聲,他就是聾了一只耳朵都能聽得出來。 他是故意沒回頭,故意沒理她,故意叫她看著自己這副表情,好讓她知道自己是真的非常不開心。 甚至于,在聽到她的那道明顯不帶任何煩惱的輕快腳步聲時,他心中的不快更甚了。 憑什么呢?自己日日等候她,苦得一分一分數太陽西斜,她倒好,幾日不來,還這么沒心沒肺,半點都不心疼他。 果然還是不喜歡他的。 果然,即便親昵了這么多次,說過那么多動人的情話,她心中還是不喜歡他。 楊簡郁郁地回頭,看見她眉眼彎彎地站在廊下,手指藏在袖子里,只露出袖口盈盈一點纖細,遮掩著自己的下半張臉。 但她的笑意分明是遮擋不住的。 楊簡口吻很兇地開口同她道:“還不過來嗎?要不要我請你?” 那聲音相當冷淡,若是放在外邊,面對他的對手或是罪犯,恐怕是相當具有威儀的音調。但因為此刻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又穿著這樣隨便,所以對面的周鳴玉和丹寧,兩個姑娘家誰都沒害怕。 一個笑著轉了出去,一個笑著走了過來。 周鳴玉停在他面前幾步,做作道:“大人怎么舉著劍?我瞧著害怕?!?/br> 楊簡冷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一副不打算搭理她的樣子。 然后,把劍扔到了一邊。 他的近衛收了劍,一轉身便沒了蹤跡。 轉眼間,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周鳴玉這才走上前來,拉住他的手,道:“這才過了幾天,你就出來折騰,還不回去趴著?” 楊簡皺著眉,一臉不耐,道:“我在屋子里見不著太陽,身上都快霉了。難得出來一趟,不想回去?!?/br> 他言辭里是非??咕艿?,但行動上卻非常乖順。周鳴玉牽著他只是微微一拉,他便聽話地跟著她一路走回了房間。 她推開窗戶,同他商量道:“要不叫人在這里幫你安張榻?你在床上躺累了、躺厭了,想曬太陽,就過來待著?!?/br> 楊簡站在她身后,伸手將她推開的窗戶又拉上了。周鳴玉輕輕“哎”了一聲,正要扭頭教訓他,身后的人已經迅速地逼近了她,將她抵在了緊閉的窗邊。 他幾乎是緊緊地同她貼在一起,手臂伸到她身后,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里,又微微地躬低身子來,緊緊地盯著她,聲音極低地逼問道:“這幾天跑哪兒去了?” 周鳴玉一點兒也不怕他,口中道:“哪兒也沒去,在繡坊待著呢。不信你去問問你那個部下,看看我是不是一直沒出去過?!?/br> 楊簡沒打算這么仔細地掌握周鳴玉的行蹤,發出此問,原本也不是真的為了了解她是跑到了哪兒去。 他幾日不見她,原本是以為原之瓊狗急跳墻,不知又對她做了什么。只是他放了暗衛在她身邊,不見回稟,便是無事,所以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