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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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楊簡方自周鳴玉身后走出來,邁步到門口,伸手同楊符一禮:“兄長安好?!?/br> 周鳴玉跟在楊簡后面幾步走到門邊,眼見著楊符步步靠近,這才瞧清了楊符的面孔。 楊符自幼便容貌妍麗,若是叫他扮上,縱然太陰星君真的臨凡,恐怕也就是他那個樣子。 但他如今長開了許多,昳麗模樣弱了許多,清冷之感更甚,但卻多出些仿佛從來不屬于他的鋒利。 楊符走入房中,對楊簡回了一禮,而后看向周鳴玉。 楊簡道:“這是周姑娘,我帶她過來打個牙祭?!?/br> 他連名字都不肯細說。 而后又回頭與周鳴玉道:“這是我六兄楊符?!?/br> 二人見禮,周鳴玉只作不識,喚他做道長。 楊符請他們入內,往桌案邊去。照聞鎖上門后就麻溜地跑去院里單獨的小廚房,取了個幾乎要他雙手完全伸開才能端起的盤子,端著飯菜進來。 小小的照聞將飯菜上桌,同幾人一行禮,最后與楊符道:“師父,我先去了?!?/br> 楊符點頭,他方退了下去。 道家不強求不食葷腥,楊符這一桌子八菜一湯,份量卻正合適,葷素搭配,樣樣色香味十足,一看就知廚子的手藝非凡。 甚至于,旁邊還放著兩壺酒。 周鳴玉看著心里直嘖:楊符不愧是出身高門,即便出了家住在道觀里,普通的午餐還能吃出這種花樣來。 楊簡一看就是來得夠多,那兩壺酒不必問,都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他拿起一壺,先給周鳴玉倒了一杯,低聲道:“這杯不醉人,你可試試?!?/br> 周鳴玉與楊簡并肩而坐,見他如此不加掩飾,不免抬頭看了一眼楊符。 而楊符只是將另一壺酒拿起給自己滿上,沒分半點眼色給楊簡。 周鳴玉揪了揪楊簡的袖子,楊簡只用眼神示意她無事,而后又給自己倒酒。 周鳴玉執杯,以為這是要先碰一杯,卻見楊符直接自己執杯喝了,根本沒理他們。 而楊簡同時與她道:“吃你的就好,不用管他?!?/br> 楊符此刻才想起周鳴玉似的,同她道:“姑娘不必拘謹,自便就是?!?/br> 周鳴玉瞧著他那副模樣,心里翻了個白眼,誰拘謹了。 她遂動筷用起飯來。 楊符這一餐的標準,放在周鳴玉幼時,也算高于日常了。而周鳴玉記得,楊符從前,是從不食葷不飲酒,一日只兩餐,一餐只兩素的。 而這片刻之間他表露出的氣質,也遠與從前的清冷淡然不同。 他倒仍是遺世之人,卻多了幾分率性灑脫,沒了從前緊繃的態度。 周鳴玉狠狠地戳了戳碗中的白米,心里道:這算什么? 他當年不肯與jiejie成婚,守著自己所謂的道不肯低頭,叫jiejie白白嫁給了旁人;如今自己jiejie早不知淪落何處,他倒好,娶了妻子,和郡主糾纏不清,還每日過這樣奢靡的日子。 想到這里,她飯都吃不下去了。 周鳴玉垂著首,十分無趣地拿米飯打發時間,一筷子只沾兩粒米,只盼著時間趕快過去。 楊簡看到了,給她盤中夾了一筷子菜,道:“喜不喜歡也多少吃點。我兄長注重養生,每餐吃什么,都由兩個大夫四個廚子配合定?!?/br> 他開玩笑似的道:“若不是你出城不易,我倒想叫你天天來這里吃,好好把身體養一養?!?/br> 嚯。 楊宏當家主的,在楊家都沒挑揀成這樣子。 楊符抬眼望過來,看得周鳴玉有點尷尬,夾起來吃了。 楊簡只顧看她,見她終于動口,滿意一笑,挨個幫她夾了一遍,唯獨繞過了那道有花生的。 周鳴玉原以為楊符看過來,是覺得她心里有別的想法,心里惱楊簡這時候怎么說這話,如此沒眼力。 卻不料楊符只是對著楊簡說了一句:“你官職正三品,俸祿不夠雇兩個大夫四個廚子?” 嚯。 楊符何時學會這樣牙尖嘴利地陰陽怪氣了? 楊簡一邊幫周鳴玉補菜,一邊笑道:“俸祿是我自己賺的,你這些都是白來的。我蹭你兩頓又如何?” 周鳴玉聽這話又疑惑了。 楊家從前從來不管楊符的吃穿用度,只是一直供奉拂云觀,楊符的一切都是由拂云觀照管,觀內給什么,他就用什么。 如今這話的意思是,楊家主動出錢養了楊符? 而楊符的回答更荒謬:“你回家,把臉面放厚些,莫說兩個大夫四個廚子,就是翻個倍,楊家也給你找來?!?/br> 楊簡偏偏頭,道:“可不成。將她放到楊家去,只怕要被生吃了?!?/br> 他調笑著面向周鳴玉,道:“委屈你,在外頭偷偷摸摸跟著我?!?/br> 周鳴玉無視他手邊根本沒碰過的酒杯,無語道:“你喝大了罷?” 楊符執起酒杯,又滿飲一杯,淡道:“得了,有什么話,同我直說就是?!?/br> 楊簡笑了笑,便直接道:“原之瓊算計七兄,宮中已經下了圣旨,為他們二人指婚了?!?/br> “知道了?!?/br> 周鳴玉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總覺得楊符似乎是嗤笑了一聲。 他道:“我自會避著她?!?/br> 楊簡搖頭,道:“我是想同兄長說,若兄長不肯回楊家,那下次原之瓊來,也不必如此視而不見?!?/br> 楊符瞥他一眼,道:“你拿我釣魚?” 他淡淡放下酒杯,語不驚人死不休:“楊籍那個蠢貨恐怕每天圍著原之瓊轉罷?你靠他守株待兔,沒用?” 兄弟二人全然沒拿周鳴玉當外人,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驚人,周鳴玉居然聽出了些興趣,興致勃勃地吃了起來。 楊簡為周鳴玉夾菜的手沒停,口中與楊符道:“七兄愛慕她已久,恐怕即便真發現了什么,也會為她掩蓋。我馬上要去晉州,卻不知原之瓊殺兄所圖為何,實在不安?!?/br> 他語氣鄭重了些,道:“還請兄長相助?!?/br> 楊符問道:“你所求,為楊家,還是為自己?” 楊簡聞言一頓,沉默下來。 他誠然是為了自己,但無法違心說,完全沒有為了保住楊家的打算。 周鳴玉捏著酒杯的指尖也隨著這沉默漸漸發涼。 不答,就是答了。 楊符道:“若為楊家,我不會幫你;若為你自己,我愿意幫你,但我依舊不會幫你?!?/br> 他淡然垂首,道:“八郎,吃飯罷?!?/br> 周鳴玉佯作捧碗,將放在桌下的手,從楊簡的手里抽了出來,接下來只作不察,再也沒理過他。 飯后,三人起身,楊符看了一眼周鳴玉,道:“姑娘還請在此處稍后,我與八郎說些話?!?/br> 周鳴玉頷首:“道長請便,我就在此處等候?!?/br> 楊符方對楊簡道:“你隨我進來?!?/br> 他面色十分平淡,先袖手進了內室。 楊簡跟在后面,前腳方在周鳴玉眼前消失,后腳周鳴玉便聽到□□擊打的沉悶一聲。 周鳴玉冷笑:打得好。 她冷然轉過身去,看到側室木制隔斷上的布簾打起,露出正中的桌案書架,上擺著楊符常用的那些筆墨經書。 她心念微動,輕步走了過去。 走近了,擋在隔斷之后的那些擺設才映進周鳴玉眼里。 靠窗那一邊,是普通的柜幾,上面放著一盆半枯的梅花盆景。 而另一面,擋在簾子之后的,是一個木案。那案上明晃晃地放著香爐蠟燭,一個小巧的牌位,被人擦得干干凈凈,靜靜地擺在那里。 周鳴玉看清楚的那一瞬間,腦海中仿佛驚雷劈落,轟的一聲。 那上面的字跡分明。 愛妻謝憶之靈。 第40章 楊簡早就預感到楊符會生氣了。 只是楊符自幼待人有禮,又一向同他比其他兄弟姐妹更親近些,所以楊簡萬萬沒想到楊符居然直接給了他一拳。 楊簡沒躲,這一下就感到口腔里多了些鐵銹味。 楊符甩甩手,骨節分明有些紅,冷冷問:“知道你今日有多荒唐嗎?” 楊簡非常清楚楊符的逆鱗是什么。 他老老實實行禮認錯,道:“請兄長對人作戲,確是我不尊重嫂嫂,我會去給嫂嫂上香認錯?!?/br> 楊符看他一眼,道:“不必去?!?/br> 他轉身到一旁,取了自己用的巾子,就著盆中的山泉水浸濕,冰冰涼涼地遞給楊簡,道:“九娘不愛見楊家人,你少去礙她的眼?!?/br> 楊簡接過,放到頰邊冰著。 楊符覷他一眼,又道:“我不單純是為此事打你?!?/br> 楊簡知道自己的兄長在指什么,他目光落在外面,可惜此刻卻瞧不見周鳴玉。 他低聲道:“我既然能帶她來見兄長,不是在開玩笑,我是真心的?!?/br> 楊符不知想到什么,很輕地哂笑一聲,道:“楊家不會允許的,你父親應當提點過你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