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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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鳴玉不知道他還想干什么,又道:“你還不把船扶回去,等會兒真倒了!” “沒大沒小?!?/br> 楊簡看著她生氣的模樣,斥她道:“我上次就想說你了,誰給你的膽子,直呼我的大名?在心里這么罵我幾次了?” 周鳴玉沒回答他這句話,只是看著他,面色緊繃。 她咬著牙沉聲道:“楊簡,你再不起來,我要生氣了?!?/br> 楊簡記得她是不怕水的。 但她此刻的臉色真的不好看。 他聽到她的話,只微頓了一刻,立刻便抬起腳,直起身使力向反方向一壓,將船槳撈過來推了一把,迅速將船體扶正了。 船還未穩下來,楊簡立刻把船槳丟到一邊,過去扶她:“你……” 下一刻,周鳴玉起身,沖著他撲了過去。 周鳴玉睚眥必報,非要讓他也試試這個滋味。 她看準了他的位置,快狠準地推向他的肩頭,想借船起之勢,借機將他推倒。 最好自己也能把船壓過去,也讓他遭回罪。 她都看清楚了,那邊也有蘆葦,橫豎船倒不下去、她進不了水,沒什么可怕的。 但楊簡的武藝勤習了這么多年,幾次出生入死,早就超出周鳴玉的預估了。 他反應奇快,在她撲過來的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她發間的鮮花香氣剎那間撲面而來,整個人宛如春日柔軟一樹花枝般窈窕吹落,正落進他的懷抱。 楊簡的上身半分不曾對她設防,坦蕩地伸手,將她整個攬在懷中。 她身形有些削薄纖瘦,可他那一瞬,卻恍然有些圓滿的舒暢。 但他仍沒忘記要護著她。 楊簡腳下穩穩抵著船艙,十分自如地順勢坐了下來。 他右手緊緊固定著周鳴玉的腰,而左手則順著她身側滑到她膝蓋,向上提了一把,非常體貼地護住了她的腳踝。 也正因如此,周鳴玉直接坐上了楊簡的腿面。 周鳴玉沒報成仇,反倒白送到他手里,整張臉因為這樣親密的姿勢,一下子燒起來。 這是楊簡! 這可是楊簡! 她背后和腿彎溫熱的觸感,讓她整個人如雷擊般輕輕地顫栗起來。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報復這么一下。 周鳴玉氣急敗壞地拍他肩膀:“放開!” 楊簡本就沒打算對她怎樣,如今情形也不過是意外。他將她這樣抱進懷里落定的此刻,自己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阿惜長大了。 那個被他自小抱在臂彎里的謝家meimei,如今已長成這樣亭亭的女子。 這是他們重逢以來,第一個完整的擁抱。 如果八年前沒有那樁禍事,他們早該成為恩愛的夫妻。 這擁抱還是遲了。 楊簡沒打算對她如何,不過是意外才導致了如今的境地。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孟浪和荒唐了。 可是安靜下來,他又有些不舍得松手了。 楊簡故意笑她道:“不是你自己過來的嗎?周鳴玉,現在算是你得逞了嗎?” 周鳴玉的手抵在他的肩上,氣惱道:“不是大人故意的嗎!” 楊簡點頭,干脆承認道:“是故意的。審犯人哪有不故意的?” 周鳴玉道:“誰是你的犯人?” 楊簡問道:“那你還不招嗎?原之瓊讓你這么干的?” 周鳴玉只想趕緊讓楊簡放開她,于是道:“她想殺我,我還聽她的,我哪有那么蠢?” 楊簡點點頭,道:“沒白念叨你那么多回,算你這回聽話?!?/br> 周鳴玉以為他還要繼續問,誰知他只用一條腿撐住了她,另一條腿向后撤了撤。 而后他抱著她的腰,使力向前,順勢單膝跪下,提起她將她送回原位坐好。 他動作可以稱得上是相當溫柔。 周鳴玉忽然想起小的時候,自己還沒有開始練武,沒什么耐力,玩久了就會累。 那時候的楊簡就是這樣,把她抱在懷里,或者背在背上,每次送到家放下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不注意碰到了她。 那時候,常有長輩笑話他說,在家的時候也不見八郎這樣抱著自己的弟弟meimei,倒是出來了,才有個好兄長的樣子。 她那時候,因為這樣,有一段時間,很不受楊家弟弟meimei們的歡迎。 但楊簡私下里教訓過他們,平日里,他們再不樂意,還是得恭恭敬敬地和她打招呼。 她知道,除了家人以外,這世上不會再有比楊簡對謝惜更好的男子了。 他直到如今都對她這樣好。 可他怎么就姓楊呢? 楊簡扶著周鳴玉坐穩,抽手退了回去。 周鳴玉想自己一定是糊涂了,才會這樣魯莽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沒有穿武官的官服,而是一身寬袍大袖的常服,袖口的刺繡用了特別的流金線,摸起來有微微的硌手,這是繁記的東西,興許又是她做的…… 她怎么在這么混亂的時候,還能想到是流金線! 周鳴玉的手指一寸寸收緊了。 楊簡被她拉住,沒有繼續后退,就保持著這樣單膝跪地的姿勢,面對面地望向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周鳴玉看著他深寂的眼睛,再問一遍:“大人喜歡我嗎?” 楊簡安靜地凝在原地,頓了頓,方問她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么處境?這里沒有旁人,你一個姑娘家,腿腳不便,而我是一個會武的男子。讓你這樣做的那個人不懷好意,你這樣謹慎,難道想不到嗎?” 他其實是在撤退了。 他膽怯地不敢面對她的追問,只能假作虛張聲勢的強大,來掩飾自己的畏懼和顫抖。 而周鳴玉反問道:“誰會讓我這樣冒險呢?” 她這樣誰都不肯信任的人,誰會讓她這樣冒險呢? 楊簡扯一扯僵硬的唇角,道:“你覺得我不敢對你怎么樣?我們才見過多久,你就覺得我是個好人?” 他的聲名一片狼藉。 他的罪名罄竹難書。 若真有地府審判罪惡,恐怕他再無來生,恐怕他再見不得她。 周鳴玉搖頭,道:“你對我沒多好,你也的確不是什么好人?!?/br> 楊簡的眼睛里微微泛苦。 周鳴玉與他的目光對望,道:“可是我這樣問你,你會給我回答的,對罷?” 她還在等這個回答。 楊簡深深地看著她,終于落敗地垂下眼。 他不再看她,只是微微側過臉,伸出空著的手,將她肩頭散亂的發,輕輕地撥到她的背后。 “周姑娘?!?/br> 他頭一次這樣彬彬有禮地喚她,很認真的口吻,不帶任何的玩味和調笑。 “你我相識不久,你尚不知我的為人。你我相交不深,你尚不知我的過去?!?/br> 我們如今,該是你不知我,我不知你。 “你可知我接近你,存的是什么樣的心思?抱的是什么樣的打算?你對我一無所知,怎么敢向我問這樣的問題呢?如果我騙了你,你又知不知道呢?” 而周鳴玉更是大膽。 她伸出手,直接抬著楊簡的下巴,向上一抬,逼著他再次對上自己的目光。 “大人只顧左右而言他,是或不是,這樣難出口嗎?” 她不知死活地逼迫他,要一個答案。 楊簡看著她執拗的臉,一直看,一直看,直到看見她眼睛里埋藏在最深處,那一點微微閃爍的不確定。 他想他還是太熟悉她了。 所以一眼就看得出她這樣不堅定的心思。 十一娘啊,你今晚一大錯,機關算盡,何必非要與我對視,叫我看清? 十一娘啊,你想要騙我,你險些,就真的能騙過了。 楊簡微微側頭,繞開她放在他下巴的手,垂下頭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 周鳴玉不知道他在笑自己的可憐。 她只感到他忽然扭動手腕,掙開了她的手,直直順勢而上捏住了她的手臂。 她藏刀的地方。 楊簡能感覺到她的身形一瞬間就繃緊了。 他看到她另一只手已經迅速收回防備。 但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