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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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上苑出了那么多事,皇帝還是默許端王府上的手段,允了兩家婚事。 在某種情況下,他是要逼楊家保端王。 楊簡絕無可能在此種情況下,直言是端王主使。 楊簡垂眼,思忖片刻,道:“世子在晉州,舉止不檢,生活奢靡。若因此動了些歪心思,也說不準?!?/br> “之璘啊,恐怕還沒有這樣的膽量——” 皇帝發出一句微長的嘆,說不準對這個侄子是什么樣的想法。 但他旋即又道:“這可是巧了。端王上奏請罪,道他育兒無方、教子不嚴,養得世子荒靡無度,生出禍心,借外室之戚,倒運黃銅以充私庫。端王愿克扣自己年俸,抽封地收益彌補國庫虧損?!?/br> 皇帝將一旁的奏本挑出來,輕巧地擲在桌前,道:“世子剛去,剛給了追封尊榮,這罪名能扣在他頭上嗎?端王這個年紀失了獨子,朕還沒給他什么,就允了他此求,合適嗎?” 死者為大,他又要放過了。 楊簡聽到這句話,心里十分平靜,一點意外都沒有。 他其實無所謂端王有多么膽大包天。 他也無所謂原之璘這個愚蠢的倒霉鬼是不是為頂罪才喪了命。 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句。 “那么那八十九個無辜喪命的百姓,要如何處置?” -- 楊簡離了宮中,徑自回了楊家。 他直接去找楊宏,又遇到楊籍被楊宏攆出來的狼狽樣子。 他有些想不通,這個愚蠢的兄長,明明知道父親不看好這門婚事,何必天天上門找罵? 楊籍臉上的沮喪與狼狽卻也只是出了門就消散,仍舊是笑意輕松的天真模樣。 他看見楊簡,快步走過來,滿面關切地道:“怎么穿著官服就來了?剛從宮里出來罷。這么久沒見你了,母親很想你,要不回去換身衣裳,隨我先去見母親罷?” 楊簡淡淡道:“兄長替我向母親問安罷,我先去見父親?!?/br> 楊籍頓了頓,小心道:“八郎可知道了?我與郡主定婚的圣旨下了?!?/br> 楊簡道:“我知道?!?/br> 他沒什么表情,楊籍看著他,反倒又笑出來,道:“我就知道和你說是對的。父親和大兄都不滿意,我若多言,便要黑臉。還是八郎對為兄更好?!?/br> 他又要習慣性地絮叨起來。 楊簡打斷他道:“兄長?!?/br> 楊籍恍然大悟,道:“好,我不廢話了,你去見父親罷?!?/br> 言罷又不忘叮囑他道:“你說話放軟些,別再讓父親罵你?!?/br> 楊簡說好,邁步走了進去。 楊宏見到他來,冷然哼了一聲,道:“你還知道回來?” 楊簡拱手行禮:“父親,兒回來了?!?/br> 楊宏蔑道:“你不是要阻這樁婚事嗎?不惜把消息傳得上苑人盡皆知,丟了楊家月余的臉面,可做成了什么?” 第33章 當初將兩家可能聯姻的消息傳出去的人,其實是楊簡。 原之瓊設計了這件事,算不得光明正大,不過是倚仗楊籍愿者上鉤,才和楊家談起了條件。 對于原之瓊來說,盡快落定是最好的。 但是楊簡偏偏就要將此事傳得人盡皆知,才好占個上風,將楊家摘出來。 此計算不得對原之瓊友善,但終歸有效。 楊家不會主動推進此事,而端王府上迫于輿論也不會上趕著冒頭,此事便好拖延一二。 楊宏都不必動腦子想,也知道外面那些風言風語,都是這個一心向外的兒子傳的。 楊宏原本想看看他放下豪言,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可如今圣旨已下,他也不過如此。 楊簡聽到父親的挖苦,心里倒也沒什么波動,只是道:“若說做成了什么,倒也不算毫無所得?!?/br> 他迎著楊宏看向他的目光,道:“兒這幾日,去了一趟婁縣?!?/br> 楊宏道:“你為陛下做事,向來守口如瓶,不必此刻特地說來?!?/br> 楊簡道:“算不得特地。晉州是個什么樣子,隨便去個人也能打聽出來。父親不是第一天同端王打交道,不會不知道的?!?/br> 楊宏的確知道。 他看著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問道:“你入朝也有幾年了,咱們父子兩個,終于能夠好好談了?” 楊簡太明白自己的父親在這件事上是何等想法了。 楊宏不會不知道皇家對世家的禁錮,他比誰都不希望一個聰慧的王女嫁給自己那個愚鈍天真的兒子,這無異于將楊籍的掌控權交給對方。 而對方一定可以順勢而上,占據楊家的一席之地,為自己謀利。 所以看到楊籍荒謬地欣然接受此事,楊宏會分外嫌棄楊籍的愚蠢。 但同時,作為一個掌權的當家人,他又比誰都有野心。 端王只是一個親王,原之瓊只是一個郡主,而楊籍,只是他許多孩兒之中最平庸的一個。 他花了最低的成本,就可以得到一大筆利益,若將來真有風險,他大可毫不可惜地舍棄。 兒女的婚姻對他而言只是一樁生意。 而這樁生意是劃算的。 楊簡淡道:“我自然不肯看著兄長走錯,只是如今,既然父親和七兄都肯,我何必多勸?!?/br> 楊宏聞言很輕地哼笑了一聲。 但旋即,楊簡又忽然轉變了語氣,道:“只是七兄與我同胞,我絕對不可能讓他和原之瓊成事。如今只是定婚,離成婚還早,他別想去晉州?!?/br> 楊宏哂道:“你這兩次回來見我,不都撞見那個孽障了嗎?他恨不能天天求我去王府定親,你能攔得住他嗎?” 楊簡沉聲道:“七兄攔不住,父親不肯攔,但我仍要攔,這就是我與父親的區別?!?/br> 楊宏打量了楊簡一會兒,忽問道:“你覺得我滿腦子利欲熏心,全然不曾愛護你們是嗎?” 楊簡垂首,道:“兒不敢?!?/br> 楊宏哼道:“我也不妨告訴你,端王在晉州的確不干好事,將來便是失了圣上庇護,憑楊家的根基和手段,也能將你兄長撈回來?!?/br> 他頓了頓,又道:“那個小姑娘,也算七郎幼時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不怕翻天?!?/br> 聽到這話,輪到楊簡嘲笑了一聲。 他譏諷道:“原之瓊的根底哪怕是人盡皆知,恐怕七兄也只作不知?!?/br> 楊宏卻道:“既如此,又何妨應了他?” 他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冰冷的威嚴:“也該叫他撞回南墻,方知自己何等天真可笑?!?/br> “撞不上?!?/br> 楊簡的面色極平靜,眼底卻盡是堅決。 他拱手向楊宏一禮,道:“不日之后,兒將奉命前往晉州?;貋頃r,便不會有這樁婚事了?!?/br> 楊簡直起身子,道:“父親若沒有別的話,兒退下了?!?/br> 他漠然地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楊簡?!?/br> 楊宏沉厚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不止是七郎的婚事,你母親已然在為你相看合適的世家貴女了?!?/br> 楊簡的腳步落定,回頭時整個人的氣場都冷寂了下來。 “我有未婚妻?!?/br> 他一字一頓,道:“我們交換過庚帖,拜過兩家父母,有闔族長輩見證?;闀q在,我不需要別的人?!?/br> 楊宏格外不在意他的態度,道:“那不是婚書,是你不知死活從火盆里撈出來的廢紙。你母親自然會為你尋覓合適的女子,你從前能干脆答應,如今也可以?!?/br> 楊簡果斷道:“我不同意?!?/br> 楊宏道:“你大可以同你母親商量,挑個中意的。但是外面那些,你注意分寸,別當真了?!?/br> 他輕飄飄的語氣,說得楊簡背脊發涼。 -- 楊簡退了出來,又去面見母親,說起自己之后不久要外出公干的事,但沒有細說自己要去哪里。 楊夫人知道楊簡的公事不好多說,并未細問,只是難得見楊簡與楊籍兩個兒子一起過來,十分高興,留著他們一起說話吃飯。 楊籍一貫笑臉對人,哄得楊夫人十分開心,楊簡話少,難得的是安安穩穩地陪著,一直坐到了晚飯時候。 楊夫人直接便吩咐侍女,讓去給楊宏傳個話,叫他今晚不許過來吃飯。 楊宏還就真的沒有回來。 母子三人談笑著吃完晚飯,難得破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待吃完飯后,侍女上來收拾,楊夫人隨便找了個借口,叫楊籍去取件東西,打發走了他。 待只剩下母子二人,楊夫人方問道:“你一下午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楊簡直接道:“父親說,家中在琢磨我的婚事了?!?/br> 楊夫人無奈地笑了笑,道:“就為這個,值得你一下午坐在這,都悶悶不樂的?” 楊簡沒有用面對楊宏那樣的強硬面對楊夫人,只道:“母親,我的婚事,先放著罷?!?/br> 楊夫人輕嘆一聲,道:“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定下的。你放不下過去,我自然愿意給你時間,但你難道一輩子都不肯走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