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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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來人接繡文去上苑的時候,只說周鳴玉傷了腳,行動不便,所以直到如今,姚娘子依舊對她墜崖和遇刺的事一概不知。 周鳴玉為避免她知道太多反而擔心,便提前囑咐了繡文,只解釋說自己是騎馬不小心摔了,多余的話全都沒有說。 她在上苑時,雖然幾次受傷,卻都有意識轉移重心以卸力,再加上她那時接受的是太醫們的治療,所用的是太醫院的藥物,而祝含之與張浮碧也給她送了不少名貴藥品,所以如今恢復的狀況相當好。 也就二十天的工夫,她拄著手杖,自己移動是不成問題了。 饒是如此,姚娘子看見周鳴玉拄著手杖下車時,依舊十分心疼,趕緊從門口迎上來。除了幾個簡單的問話,多余的話都沒說,趕緊找人和繡文一起扶著周鳴玉回房休息。 姚娘子一早得了她們今日回來的消息,提前找了幾個繡娘,把周鳴玉的房間打掃收拾了一遍,換了新的被褥,還做了個新的腳墊,不軟不硬的,放在床上正好讓她墊腳。 直到坐到房里,姚娘子才顧上與她好好說幾句話,問問情況。 之后,繡娘們挨個抽空來探望周鳴玉,不過都得了姚娘子的叮囑,記得要讓周鳴玉休息,沒有久留。 周鳴玉和她們說完話,差不多便到了晚飯的時候。姚娘子特地叫人熬了骨湯,讓繡文把飯端上去。周鳴玉便等繡文在床上架了個小桌,和她一起吃飯。 繡文雖沒經歷墜崖,卻是經歷了后面那樁遇刺。雖然自己睡著了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起來仍然后怕。 她不確定地問周鳴玉道:“咱們這次回來住在繡坊里,真的安全嗎?那位宋大人是宮里的,肯定不會像在上苑一樣派人來守著。如果那些人還想來害jiejie,我們怎么辦???” 周鳴玉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 他們當時是害怕她也看到了戴峰,轉而讓楊簡或者宋既明等人知道。但一來,她一直沒有戳破此事,只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二來,如今已過去了大半個月,如果她要說,早就說了。 一直沒有動靜,多半是罷手了。 她安撫繡文道:“我們在上苑住了那么久,之后一直平安無事,想來他們覺得我算不上什么威脅,沒必要這樣大動干戈,之后就放棄了?!?/br> 繡文道:“要不我來陪你住罷?” 周鳴玉拒絕了,她玩笑著同繡文道:“繡坊的屋子小,床也小,偶爾擠一擠也就算了,天天擠怎么睡得好?你放心,你不就住我旁邊嗎?如果真有事,我就敲一敲,你肯定能聽到?!?/br> 這是她們兩個以前經常玩的小把戲了。 她們兩個的房間緊挨著,床榻挨著同一面墻壁,一個用指節輕輕敲一敲,另一個在另一邊就聽得到。 她們從前還因此定了一套暗語,偶爾靠敲墻來溝通。 繡文于是點點頭,道:“那你晚上有什么需要,一定記得叫我。我挨著墻睡,肯定能聽到?!?/br> 周鳴玉說好。 兩人吃完飯,正要收拾行李,卻見姚娘子進來尋周鳴玉。 周鳴玉還以為姚娘子有事,便問道:“姚娘子有什么事嗎?” 繡文將小桌子拿走,姚娘子坐在了床邊,問她道:“底下來了個叫丹寧的姑娘,說是自家主子與你在上苑約好了,今晚要出去一趟,看個大夫。我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不知道她主子是誰,問了一句,她也不說,只說你知道,叫我來問一問。你可真約了什么人嗎?” 周鳴玉一聽,驚訝道:“丹寧?” 姚娘子稱是,道:“真的認識?今日你才剛回來,天又晚了,這是誰家的姑娘,這時候來約你去見大夫?!?/br> 周鳴玉聽見姚娘子這話,沒忍住笑了一下,道:“可不是嗎?雖說上京沒有宵禁,也沒有腿腳不便,還讓人晚上出去的。我磕了碰了也就算了,這些高門小姐若是出了事,咱們可擔待不起?!?/br> 姚娘子十分認可地點點頭。 周鳴玉不大在乎,道:“姚娘子替我回絕了罷,就說我腿腳不便。她家主子那般善解人意,不會為難我的?!?/br> 可姚娘子卻沒走,有些為難地從袖中取出個東西來。 “她這是猜中了你不想去,特地叫我拿這樣東西來。說你只要看到了,就明白了?!?/br> 周鳴玉垂眼看見姚娘子手中的東西,笑容凝滯在臉上。 已經發舊了的白色棉帕子,顏色黯淡的半枝海棠。 她可太認識了。 她今日才回來,沒多久,這東西就到了她眼前。 這哪是上門請她,這分明是債主討債來了。 這債主說不定還想要她念在自己讓她好好吃了頓飯的份上,心懷感謝呢。 姚娘子看見了周鳴玉的臉色變化,無語道:“你這是認識了個什么人?這到底是真心擔心你病情的,還是個故意來找你事兒的?!?/br> 她將帕子一折攏在手里,道:“若是個來找事兒的,我替你回了。咱們也不是什么軟柿子,隨便什么人上門都能拿捏你。京城里頭,天子腳下,誰能這般無法無天?” 周鳴玉心道:這位還真能。 她輕輕嘆一口氣,無奈道:“倒不是來找事兒的,不必擔心,就是脾氣太嬌貴了些,得順著毛捋?!?/br> 她從姚娘子手中將帕子接過來,道:“找大夫的事,是在上苑說的,我只當是隨口。今日既來接我了,我便去一趟罷?!?/br> 姚娘子依舊不知道這是誰,但看周鳴玉不說,也就沒有多問,只道:“那叫繡文幫你收拾,我先下去讓她稍等?!?/br> 周鳴玉說好。 繡文在旁邊聽完這一串話,見姚娘子出去了,這才扶著周鳴玉下床更衣,口中還在念叨。 “這楊大人是怎么回事?說他不仔細罷,他還記著jiejie的腳傷沒好,一回京就帶jiejie去看大夫;說他不仔細罷,在上苑半個月也沒來一次,今日不叫jiejie休息,大晚上的還要jiejie出去折騰?!?/br> 周鳴玉換了身衣裳,移到鏡前梳頭。她手里拿著那張舊帕子,摩挲了兩下,果斷把抽屜拉開,壓到了最下面。 繡文看見了,一邊幫她攏發,一邊問道:“jiejie不打算還他了?” 周鳴玉心里不忿道: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干嘛要還給他。 她拿起簪子在妝奩里來回翻撿,口中不屑道:“他也沒少為難我。我把他這帕子用臟了,他就要我做個新的賠他,還說這是他的寶貝。誰家寶貝這樣隨意拿出來給人?” 繡文挑挑眉,促狹道:“jiejie,這話你給我說過了?!?/br> 周鳴玉不記得了:“是嗎?” 繡文點頭,從鏡子里看向她:“別光顧著說了,簪子用哪只,挑好了沒有?用銀的還是用玉的?哪支戴在頭上顯眼???” 若是連這樣的打趣都聽不出來,周鳴玉就是白混了。 但是她頭發還在繡文手里按著,動也不方便,只能反手把繡文打了一下,啐她滿口胡話,而后拿了一支最普通的木簪子遞給她。 “用這個?!?/br> 繡文被打了也不知道收斂:“真用這個?” “就這個?!?/br> 周鳴玉將簪子塞到繡文手里,自己摸了個最素凈的銀珠墜子掛到了耳朵上。 收拾妥帖了,她才扶著自己手里那支木杖,慢慢移下去。 樓下,丹寧雖有姚娘子作陪,但并沒有落座,只是規矩地合手站立。聽見樓梯上傳來動靜,這才回頭放眼看來。 看見周鳴玉,她不動聲色迅速打量她一遍,上前一步道:“周姑娘不必著急,慢些來?!?/br> 周鳴玉望向她微笑應聲,待下來了走到她面前,方頷首見禮:“丹寧姑娘好,勞姑娘久等了?!?/br> 她是認得丹寧的。 丹寧的年紀比楊簡還大一歲,打小就放在楊簡身邊照顧他,原是楊家人給他以后預備的。但楊簡那時日日纏著謝惜,并沒有要收丹寧的打算,只是一直當作侍女,稍大些便換了小廝,不讓她近身了。 但丹寧也沒什么多余的心思,一直好好照顧楊簡。那時他與謝惜走得近,她年紀大些,也沒少照顧謝惜。 周鳴玉幼時是很喜歡溫柔細致的丹寧的。 如今她瞧丹寧,已然換了婦人發髻。 這都是和周鳴玉無關的事了,但看到如此,周鳴玉的眼底還是淡了三分,覺得這次和楊簡幾番往來,真是好沒意思。 她維系著禮貌的微笑,同丹寧向外去。 馬車一直停在外面,車夫已經擺好了腳凳。丹寧在一旁扶過周鳴玉手臂,同繡文道:“這位姑娘請回吧,最多一個時辰,我們就將周姑娘送回來?!?/br> 繡文又看了一眼周鳴玉,松開手,同丹寧頷首行了小小一禮,大著膽子道:“我家jiejie腿腳不便,不敢勞煩姑娘照顧,還是讓我跟著罷?!?/br> 丹寧笑道:“我知周姑娘腿腳不便,自會照顧的,姑娘放心?!?/br> 周鳴玉猜測是不想讓繡文跟去,便回頭同繡文道:“既然不久就回來,你別擔心,回去罷?!?/br> 繡文這才松了手,叮囑道:“那jiejie小心?!?/br> 周鳴玉點點頭,一手扶著丹寧,一手扶著馬車,慢慢挪了上去。 車夫在另一側打起車簾,周鳴玉抬眼一望,看見楊簡坐在里面閉目等待。 他聽見動靜,方睜開一雙漆黑的眼睛。 天色昏暗,馬車里更是看不分明,但他的眼睛好像仍舊是明亮的。 他向她伸出一只手,一個迎接她到來的姿勢,等待著她伸手。 “你來了?!?/br> 第29章 周鳴玉知道楊簡這回過來,是存了要避諱的意思的。 他這輛馬車并不顯眼,也并不大,看著實在普通至極。他也沒讓自己那兩個顯眼的近衛跟在旁邊,而是只選擇帶了個侍女來模糊視線。 難免姚娘子會以為是哪家的姑娘來找周鳴玉。 也因此,楊簡全程沒有下車,即便開口與周鳴玉說了這一句話,聲音也并不算大,足以讓她聽到,也足以被街上的人聲淹沒。 而周鳴玉低下頭,權當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扶著車門邊移進車廂里,只坐在門邊的位置。 楊簡目光凝在她身上,見她這般冷淡的態度,緩緩將手收回來。 他示意車夫出發,周鳴玉卻回頭對車夫道了句:“還請稍等,先莫駕車?!?/br> 車夫愣了下,因為看不見楊簡神色,便轉頭去看丹寧。丹寧立在一邊,微微點了點頭。 周鳴玉瞧見了,遂轉身面向楊簡。 楊簡坐在陰影里看著她,等她說話。 周鳴玉垂著首,沒有對上他的目光,口中道:“大人相邀,我不敢不來。只是日前大人已同我說過了那位龔大夫的住處,待改日有空,白日里方便,我自然會找人同我去的。今晚就不勞煩大人走這一趟了?!?/br> 她低頭看著鞋尖,半天沒聽見楊簡回應,便打算直接轉身下車。 楊簡卻果斷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 他向車外吩咐:“走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