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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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揚起些詭異的喜悅,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壓平唇角。 他有些顫地“嗯”了一聲作為回應,因為再多說一句就要泄露這樣令他有些難堪的心思。 而周鳴玉依舊用那樣秋水盈盈的一雙杏眼望著他,帶著一點無奈,三分迷蒙。 她的口吻頗猶疑。 “怎么又是你?” 第26章 周鳴玉問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是沒帶任何情緒的。 她就是覺得,自己墜崖,是楊簡先找到自己,這次有人暗殺,還是楊簡先出現制住了那個刺客。 她這次跟來上苑,遇到楊簡才幾天,怎么回回都是楊簡先出現? 但楊簡聽在耳朵里,卻不是這樣的感覺。 他覺得周鳴玉就是不耐煩看見他,心里那些五光十色的情緒一下散了個七七八八。 他臉一黑,伸手把周鳴玉的手臂從自己的脖子上提起來,自己站直身,把她的手扔回去:“行,下次就不是我了?!?/br> 周鳴玉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想著憑楊簡現在的脾氣恐怕又要犯病,果然便見著他轉身往一邊走去。 正猶豫著要不要解釋一下,又看見他提著一條小毯子回來。 楊簡將毯子展開,給她蓋在身上,又彎下腰細細地將她腿腳處的毯子掖好,卻一點沒有碰到她。 他給她蓋好,這才將靠近她的那扇窗戶推開了一道細縫。 有些潮濕的晚風撲了進來,周鳴玉這才覺得清醒了些。 她抬眼向外頭看了一眼,真的下起了綿綿的細雨。 周鳴玉轉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手指一點點松開了刀柄,而后緩緩道:“大人勿怪,我方才不是那個意思?!?/br> 她頓了頓,解釋道:“我是想感謝大人的?!?/br> 楊簡沒故意說什么話為難她,只是淡淡道:“不用解釋,我又不能拿你怎么辦?!?/br> 周鳴玉聽見這句話,心里一跳,不禁抬眼望他神色??伤麉s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是俯下身,握住了她手里的那把匕首。 周鳴玉下意識攥緊了向后一收:“大人?” 楊簡道:“擦干凈還給你?!?/br> 他說話算話,抽出匕首轉身去架子旁邊尋了塊干凈布巾,將匕首上的血擦干凈了,又拿回來,放到她手邊。 “有鞘嗎?” “有?!?/br> 楊簡點點頭,道:“那就收起來,別不小心傷到自己?!?/br> 他記起當日在懸崖下找到她,她手里也是這樣緊緊攥著一把匕首。他將那把匕首拿走了,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又給自己準備了一把。 而如果不是這一把匕首,他今日恐怕來不及救她。 楊簡這會兒看她反應還是比平時緩慢些,估計著那迷藥的勁頭還沒過去,便坐在了她腿邊,從腰間摸了個荷包下來,從里頭取出一塊糖,往她面前遞了遞。 周鳴玉下意識向后靠了靠,問道:“是什么?” 楊簡想起來她那些一以貫之的謹慎態度,默默收回手,把那塊糖塞進了自己嘴里,然后直接把整個荷包都遞給周鳴玉。 “薄荷糖。太醫還沒來,你先吃一塊,提提神?!?/br> 周鳴玉將荷包接過來,只是攥在手里,卻沒打算吃,眼見著楊簡坐在那里,試探著道:“大人,你在此處,我不方便穿衣裳?!?/br> 她就穿了件里衣,外衣就裹在外面,也沒穿好。 等下宋既明肯定要進來問她情況,她這樣子怎么見人! 楊簡只是側身坐在另一邊,也不回頭看她,免得她窘迫,口中道:“方才濺了一身血,不換衣裳直接穿外衣,你也不害怕?” 他半點不著急,道:“宋既明肯定去找你們當家的了,祝含之是鐵定要來的。等她來了再說罷?!?/br> 周鳴玉有些猶豫,道:“那現在,就讓他一直在外面等著?” 楊簡涼颼颼地瞥她一眼,咬碎了口中的薄荷糖:“你管他干什么?” 周鳴玉“哦”了一聲,默默靠回去了。 楊簡看她一眼,沒多說什么,只是起身走到那刺客的尸體旁邊,挑了肩上一塊沒見血的衣裳,將人拎起來拖到了外間,往地上一扔。 宋既明站在門口,聽見動靜,回頭看向楊簡。 楊簡問:“太醫還沒來?” 宋既明示意兩個部下上前,將那刺客拖出去,而后道:“收拾好了?” “你急什么?” 楊簡直接扯了把椅子,靠著椅背閑閑坐在那,人在外間,卻能讓周鳴玉看見他。 宋既明大約能猜出周鳴玉腿腳不便,不好收拾,也沒催促,只是同楊簡道:“閣下坐屋里,不合適罷?” 楊籍才被原之瓊賴上,宋既明不信楊簡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屋里除了一個衣衫不整的未婚女子,沒有旁人,楊簡卻大剌剌地坐在那兒,半分沒有避諱的意思。 但楊簡聞言也沒動,只道:“我在都統眼皮子底下,哪里不合適?若你我都出去了,里面再出些什么事,那怎么辦?” 周鳴玉抬頭,看向楊簡的背影,知道今日只要他不從那個座位上起來,便不會有人進來。 她目光移到那個荷包上面,手指摩挲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出了一顆放進自己口中。 入口是辛甜清涼的感覺,將自己尚還有些暈眩的頭腦都沖擊得更加清醒了一點。 周鳴玉聽著外面的雨聲,忽而心里罵了一句。 該死的楊簡! 明明身上有糖,那天她喝藥,為什么不給她吃! 他明明就認出自己是誰了。 正想著,外面有人匆匆行來。周鳴玉聽見門口有人與宋既明開始交談,而后楊簡站起身,回頭靜靜地望了她一眼,而后邁步走了出去。 緊接著,靈云進來了。 靈云一臉錯愕和擔憂,問了周鳴玉感覺如何,這才放下心來。 她到床邊,從斬落的床帳底下翻出那個被打翻的燭臺,重新將燈點亮,這才看到一地的血,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她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冷靜下來,幫周鳴玉拿了一身新的里衣外衣出來,幫周鳴玉換上。 “祝當家那邊突然來人叫我,說姑娘這里遇到了刺客,嚇了我一跳。好端端的怎么趕上這樣的事,受了傷不說,還冒出個刺客來,也不知那些守衛都是做什么的?!?/br> 靈云聲音小,但是口中的埋怨和不滿一點都瞞不住。 周鳴玉接過她遞來的梳子,將頭發梳整齊,問道:“我瞧見宋都統來了,等下查問恐怕還要許久。倒是一直麻煩姑娘,半夜還把你找過來?!?/br> 靈云避開周鳴玉傷處,慢慢將衣服幫她穿好,口中道:“這有什么的?若我有了不便,也要來煩勞你的。至于查問的事,姑娘不必憂心。這回祝當家來了,絕不會讓他們好過。這事先是他們護衛不力,由不得他們先來盤問我們?!?/br> 她瞧著最是溫柔寬厚的一個人,此刻說起話來頗硬氣,半分也不發怵。 周鳴玉問靈云道:“他們方才將繡文帶出去了,繡文可有事嗎?” 靈云道:“我來的時候聽說了,應當是被迷藥迷暈了。等太醫來了,再幫她看看就好,姑娘不必擔心?!?/br> 周鳴玉將裙擺拉平,向門外看了一眼。隔著簾子看不大清楚,但能聽見祝含之在門口擲地有聲的詰問。 靈云將臟衣服拿走,暫時收在一邊。周鳴玉看見靈云過去,請她將自己的鞋子拿過來。 靈云只道不必。 她將衣服收好,走回來給周鳴玉掖好毯子蓋住腿腳,又取了只簪子,簡單幫周鳴玉把發綰了,口中低聲道:“他今日未必能進得來問話?!?/br> 周鳴玉只知道祝含之待人態度強橫,沒想到強橫成這樣。她探著頭看門口,祝含之不像個來配合宋既明辦案的,倒像是個來質問下屬的。 宋既明倒是不卑不亢,態度十分沉穩,只是半點壓制不住祝含之。 楊簡站在一旁,完完全全地看熱鬧不嫌事大。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周鳴玉的視線,他忽而轉頭向這邊看了一眼。 隔著簾子和屋內的擺件,楊簡應當是看不見周鳴玉的。但是周鳴玉看見他這個動作,還是收回了視線,安安穩穩地坐了回去。 再之后,太醫也來了。 來的不是院首,但也不是先前原之瓊找來的趙太醫。靈云出去接了一趟,許是得了祝含之的示意,回來之后暗暗對周鳴玉用口型示意“可信”。 周鳴玉便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這邊,老老實實地配合太醫做好檢查和固定,又吃了藥,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安養,不再折騰。 她真的會懷疑,這樣的事如果再多來幾次,整個太醫院都要知道她的光榮事跡。 靈云將太醫送了出去。 再進來時,換成了祝含之。她一進來就關上了門,背后果真沒有一個人跟上。 她臉上的怒氣尚未完全散盡,但仍然盡量平穩著語氣同周鳴玉道:“靈云帶太醫去看看繡文,宋既明和楊簡那邊我已經應付好了,你今日好好休息,不必管了?!?/br> 她看一眼內室的狼藉,扭頭道:“這屋子是住不了了。我已經找人去騰房間了,等下叫個伙計來,把你和繡文都移過去。就在靈云房間旁邊,再有什么事,她也好照應?!?/br> 她已然將一切都準備好了,周鳴玉自然也不能再推阻什么,只道了一句“多謝”,又道:“這次出來,沒少麻煩靈云?!?/br> 祝含之瞥她一眼,道:“想謝她?想好送什么了嗎?你知道她在上京有幾套院子嗎?” 周鳴玉:! 靈云看著比她還小呢,怎么賺了這么多了! 兩人正說著,窗戶被人從外面輕輕叩了幾下。周鳴玉順著那道縫隙向外看去,是楊簡站在外面,看見她回頭看他,輕輕說了一句:“我先走了?!?/br> 周鳴玉還沒來得及回答,祝含之一步上前,一把將窗戶推上關死了。 她冷笑道:“楊大人,請回罷?!?/br> 外頭又輕輕叩了兩下,而后窗紙上的人影一閃,轉頭消失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確定外面無人之后,祝含之方垂首同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