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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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周鳴玉說完,就想要離開,周鳴玉連忙叫住她:“祝當家,今日大理寺少卿家的張三姑娘來探望我,閑聊時說起來,官眷之間流言紛紛,有關郡主要與楊家結親的事,幾乎已是人盡皆知。此事祝當家應當也知道了罷?” 祝含之點點頭,道:“此事蹊蹺得很。昨日還幾乎沒人知道,今天一早便有人來向我打聽,若無有心人故意為之,我是絕然不信的?!?/br> 她好笑地道:“時日尚短,還看不出什么。我沒同你說,倒沒想你自己打聽到了?!?/br> 周鳴玉陪著淺淺一笑,又追問道:“會是郡主自己傳出去的嗎?” 兩家結親的傳言若是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楊家礙于聲名,也沒法拒絕這樁婚事,到最后只能屈服答應。 祝含之只道“不好說”。 她今日與命婦官眷們應酬了一天,一整天都沒見到原之瓊的半個影子。原之瓊若是真想將此事炒熱,到人前來與楊家長輩說幾句話,旁人的嘴自然便停不下去。 她連作戲的姿態都沒有,難道是干等著別人去說嗎? 祝含之有些好笑,道:“你怎么也著急起來了?如今此事中尚無人得利,這風言最后也不一定是個什么結果。若是端王世子當真不好了,郡主成婚便絕不會外嫁,難保有人覺得是原之瓊設計攀附楊家。原之瓊要確保此事成功,未必肯用這樣沒有十足把握的辦法?!?/br> 周鳴玉仔細一想,此話倒也有理。 “若是這樣,那就是有人想要阻止楊家與端王結親。要么是楊家自己,不肯受端王掣肘,要么就是第三方,不肯見兩家合力?!?/br> 祝含之半點不著急,道:“此事尚早,且有的戲看呢?!?/br> 第24章 送走祝含之后,周鳴玉與繡文一起用過飯,坐在床上做了會兒針線活。 待晚間換好藥,洗漱過預備休息時,周鳴玉特地讓繡文留了一盞燈,就放在床頭的小幾上面。 繡文沒懂為什么,疑惑道:“這床帳子薄,jiejie本來就有傷,點著燈怎么休息得好呢?” 周鳴玉沒實話實說,只道:“我昨日晚上沒亮燈,半夜醒來有些害怕。你給我留一盞燈罷?!?/br> 繡文一聽這話,徑自坐下了,道:“jiejie以往睡覺不亮燈的,若是害怕,要不我來陪你?” 周鳴玉笑她道:“我還不知道你?若是亮著燈,你便睡不好了。我若當真有什么事,肯定要叫你的?!?/br> 繡文還是不肯自己去,執意要陪周鳴玉一起,周鳴玉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了出去。 她那晚撞破楊簡殺人,便給自己留下了禍患。昨晚到底是她大意了,居然沒有作以防備,但今晚說什么都不能放松警惕了。 門窗她都讓繡文仔細地檢查過,一一鎖好。若真有人想要潛進她的房間,必然要弄出聲響。 她聽力一向靈敏,若是真有動靜,她必然可以聽到。 留下的那盞燈算不上明亮,周鳴玉透過薄薄的床帳,只看到一點燭光模糊的輪廓。 她放在被子下面的手一直扣在刀柄上,闔上眼淺淺睡去。 周鳴玉自打那年被賣出京城,就沒睡過一個囫圇的好覺,如今早養成了淺眠的習慣。這一晚稍有動靜,要么是繡文翻身,要么是燈花爆了,她總要睜一回眼。 直到外頭打更的聲音過了,預備著要晨起,繡文才進來服侍著周鳴玉起來更衣洗漱。 待用過早飯,周鳴玉便預備著要去阮娘子那邊。她見收拾得差不多了,估計著那邊也要來人接,便招呼繡文過來:“你送我去了阮娘子那里,再去取藥嗎?” 先前那剩下的兩包藥,因怕有問題,周鳴玉都停了,只讓繡文找個沒人的地方扔掉,等這次重新去取。 這事兩人原本都商量好了,聽周鳴玉又問起,繡文應了聲是,問她怎么了。 周鳴玉將繡文叫到身邊來,低聲在她耳邊道:“你幫我個忙,去了太醫院,問一問,有沒有一位舒太醫在?!?/br> 繡文回頭看她,用氣聲輕輕確認了一遍:“舒?” 周鳴玉肯定道:“對?!?/br> 繡文便不再多問了。 正巧便有兩個伙計上門,搬了個藤椅來,笑吟吟地道“周姑娘好”。 周鳴玉與二人問候過,便由繡文扶著坐了上去,那藤椅下頭有個腳搭,正好穩穩地放腳。 兩個伙計一路走得穩當,周鳴玉到阮娘子房間門口時,也不覺得腳痛。 阮娘子年歲大些,瞧著十分溫和,見到周鳴玉時,并沒有什么架子,扶著她關心了下她的傷勢。 周鳴玉連忙謝過。 阮娘子的房間要比周鳴玉的大上許多。議事的正廳之側有個小隔間,擺著幾張桌子,放著些紙筆物品之類,便是平日里那些掌柜所坐之處。 阮娘子早讓人給周鳴玉置了座位,還放了腳踏給她搭著。此刻周鳴玉來了,便讓靈云一道,扶著周鳴玉進去坐下。 阮娘子坐在主位上,正好抬眼便可以瞧見她。 此時沒有客人,阮娘子閑閑與她說話道:“我這幾日抽不出身,又怕晚些去打擾你休息,便只讓靈云代我去探望你。你莫見怪?!?/br> 周鳴玉忙道“豈敢”,與她客氣道:“阮當家說這話折煞我了。我這一路跟過來,什么事沒做不說,還給大家添了這樣的麻煩,心中本就過意不去。今日承蒙阮娘子不棄,肯叫我過來教我些東西,我感謝阮娘子還來不及呢?!?/br> 阮娘子從前不曾與周鳴玉有過往來,對她的認識也僅限于來時路上的匆匆幾面,倒是到了如今才好好說上幾句話。 她見周鳴玉說話乖巧,行動又有禮,心中也喜愛。 “我能教你什么,不過是找你來幫我些忙。今日正好約了幾位官眷來,我聽含之說你對制衣的生意熟,你能在這里,我也省心了?!?/br> 周鳴玉不敢托大,虛心請教,凡有不懂的都問了問阮娘子,阮娘子也一一答了。待不多時,便有官眷上門。 能來找阮娘子的,自然與周鳴玉平時能遇到的官眷夫人們不一樣,大多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大臣家眷,甚至還有宗室命婦。 周鳴玉大多時候不出聲,只安靜地做些記錄,唯獨聽到有些具體細致的疑問時,才在一旁開口,絕不多話。 這一整日一直在阮娘子房中,連午飯也是與阮娘子和靈云一起吃的。直到快到晚飯的時候,阮娘子被人請走,周鳴玉這才與繡文回了房間。 繡文端了晚飯回來,與周鳴玉同桌,給她盛了滿滿一碗米粥,又將rou食往她跟前推。 “jiejie今日辛苦一天了,中午也沒好好吃,這頓可得多吃點?!?/br> 周鳴玉連忙攔住她動作,只盛了七分滿,無奈道:“哪里吃得了這么多?我統共沒說幾句話,倒算不上辛苦。更何況,聽她們說些外頭的事,總比咱們自己縮在屋子里有趣多了,是不是?” 繡文偏頭一想,道也是。 二人吃完飯,繡文將東西收拾了,扶周鳴玉回內間坐著,而后將小藥爐支起來,坐在門口幫她熬藥。 兩個人聊著天,周鳴玉坐在那邊描圖。待藥好了,繡文才端進來,坐在了周鳴玉旁邊。 她看了眼外頭,確認沒人,才靠到周鳴玉身邊,悄悄道:“我今日去抓藥時,那邊的太醫不多,就一兩個。我問有沒有舒太醫,他們說沒有,只有一位蘇太醫。我不知是什么情況,不敢多問,便裝作叫錯了,道了好幾句不是,把這話帶過去了?!?/br> 周鳴玉聽繡文說完,問:“他們原話是怎么說的,你說清楚?!?/br> 繡文想了想,道:“那太醫說得簡單,‘沒有舒太醫,只有蘇太醫’。后來我和蘇太醫賠不是,他還說這沒什么,嘴胡也是常有的事?!?/br> 她不知道周鳴玉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又問:“若是jiejie要找這個舒太醫,不如再教教我,我下回去那邊抓藥,再打聽打聽?” 周鳴玉原本沒想到這位舒太醫,是昨日聽到楊簡說蘇太醫,才突然想起這一出。 這位舒太醫從前與謝楊兩家都十分要好,醫術也很高明,雖然不到五十歲,但已有了能繼任院首的本領。 周鳴玉原本想讓繡文借蘇太醫的名字去詢問一下這位舒太醫,人還沒去,便趕上祝含之帶著院首來幫她看傷。 這院首歲數大了,周鳴玉小時候就見過他,原以為早就致仕回家了,卻不料如今還在。 至此,周鳴玉基本已經可以肯定舒太醫不在太醫院了。 她讓繡文去問,無非是再作以確認罷了。 周鳴玉問:“那蘇太醫多大年紀?” 繡文道:“三十出頭,很年輕?!?/br> 周鳴玉聞此,搖搖頭,同她道:“你做得很好,之后就不必多問了,就當是口誤?!?/br> 這樣年輕的年紀就在太醫院,前頭八成是有師父一直帶著,從學徒藥童做起,年紀小些的時候應當就在師父身邊了。 若是如此,他也許就聽過舒太醫的名字。 但他仍舊說繡文是嘴胡,半分沒多提別的。 而即便這蘇太醫是真的不知道前頭有個舒太醫,那這樣的回答,也并不樂觀。 恐怕在謝家被處置之后,舒太醫也就離開了太醫院。 拋卻院首之位,離開太醫院,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 這條線斷在了這里,周鳴玉有些頭疼,一口氣將吹涼的苦藥喝完,思索著再想些別的門路。 繡文接過碗收拾了藥爐,幫周鳴玉洗漱換藥準備安置。她一邊幫她鋪床,一邊道:“jiejie今日不用點燈了?!?/br> 周鳴玉一時不解,問:“為什么?” 繡文偷偷笑,道:“我今日出去,瞧見昨日來的那個黑臉統領了?!?/br> 昨日宋既明來,因態度嚴肅步步緊逼,又害得周鳴玉傷到了腳,弄得繡文又懼又恨,待他走了,小聲同周鳴玉抱怨了一晚上。 沒想到這會兒說起來,又是這個態度。 周鳴玉也是好奇:“你昨天提起他,恨不得將他吃了,今日又怎么了?” 繡文道:“我是覺得他有意思。昨天他黑著臉嚇唬jiejie,逼得jiejie又是跪又是哭的,可是出了門就去找祝當家,又是請她回來當救兵,又是讓她叫太醫?!?/br> 她下巴往外頭抬了抬,道:“我今日見到他時,他正在問外面巡邏站崗的衛兵,昨晚巡邏可發現什么意外沒有?還說這院子里都是女眷,要他們晚上好好守著,莫叫進來了什么歹人?!?/br> 繡文說到這里,臉色嚴肅了下來,認真看著周鳴玉道:“我聽到這就想到了。jiejie昨日不肯吹燈,是不是害怕有人還要來害jiejie?” 她有些自責道:“我就應該陪著jiejie睡的?!?/br> 周鳴玉搓搓她手背,道:“昨日是有些害怕,今天聽你這樣說,倒也就沒有那么害怕了?!?/br> 她反過來問繡文:“倒是你,他們說話,你湊那么近做什么?” 繡文道:“我從樹后頭過去的,他背對著我,看不見我,我就走慢了些,多聽了兩句?!?/br> 她有些放心下來,道:“不過這樣就好了,jiejie今晚不必擔心了?!?/br> 但即便如此,周鳴玉還是讓繡文留了燈。 她照舊還是靠著床邊睡,想那宋既明果真是個縝密之人,許是將她墜崖的事與前面她被打暈的事聯系了起來,想到會有人對她下手,所以特意調配兵士來守著她。 前日晚上無事,應當是因為楊簡來了,但她總不能指望楊簡夜夜來守著她。 有宋既明如此吩咐,倒是得了個安全的保障,也免得她晚上擔驚受怕。 周鳴玉略放下些心,闔眼睡去。 月過中天,微起了些涼涼夜風,吹得窗外草木簌簌。周鳴玉半睡半醒之間,聽到窗外響聲,想,后半夜興許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