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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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寶物更不勝其數。 若是能將那艘船上的財物劫下來,今年他送往京中一年的節禮都有著落了。 護衛多一點又怎么樣?能敵得過他們在明而他在暗。 想到這里,他的眼中盡是貪婪。 褚家的家主也留意到了突然??康墓俅?,但他要比盛家家主想的更深更遠,這艘官船一定是要進京的。 “天下局勢驟然變幻,佞王再無翻身之地,東宮一派七零八落,那位的手段狠辣完全不留余地,單靠母親,又能撐多久?!瘪壹壹抑餮}上是天子的親舅舅,可他卻不稱陛下,只用了一個意味不明的代稱。 褚家的人盡皆嘆氣,倫理綱常天經地義,他們當初的做法完全沒有錯,可又都料不到狠狠被舍棄的那個存在今日登上了天子的寶位。 深知天子對他們的厭棄,為了保全家族,他們必須有所行動。 “船從南面來,說不定是江南那地的世家大族,向他們示個好,讓三郎五娘七娘他們和那艘船一起前去京城吧,也能有個照應?!比羰峭?,褚家家主一定懶得過問一艘過路的船只,但如今褚家岌岌可危,他開始放下身段盡可能地與人交好。 尤其是有籠絡價值的大族。 是以,當黎叢和部下剛剛商討出如何將那些海匪一網打盡的對策,一封書信就送到了客棧。 署名的人剛好姓褚。 書信很快就送到了蕭焱的手上,他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對上面寫的讓他們小心海匪的提醒沒有一絲反應,倒是在看到請他們入府的文字時,他惡意地撇了一下唇。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當褚家人得知他們想要拉攏的人是惡名在外的武衛軍時,是會若無其事地笑請還是義正言辭地破口大罵呢? “今晚,就將那些人引過來?!彼铝酥噶?,聽懂了的少女立刻絞緊了手指頭。 “你也和我一起去,畢竟你還沒見過血呢?!蹦腥蓑嚾惶痦?,目光鎖定了遠遠坐在客棧窗邊的余窈。 余窈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有些畏懼死亡,可再看鎮國公府的那些護衛,她小小地點了一下頭。 “郎君,我跟著你?!?/br> 未婚夫是鎮國公府的世子,應該不會有事的。 她相信他! *** 傍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海匪們躲在暗處偷偷窺視,當他們親眼看到住在客棧的郎君娘子回來了一趟,帶走了一些東西以及船上大半的護衛后,心中的貪念就止不住了。 又等了一會兒,發現船上只剩下了數十個舵手和船工,還有幾個無所事事的護衛,其中一人立刻便返回報信。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今晚就是劫船的最好時機。 深夜,幾艘船只悄悄地靠近了碼頭,同時,距離數里之外的客棧也被人牢牢地盯緊了。 燭光一熄,足有兩三百人的海匪拿著刀劍獰笑著沖向了面前的大肥魚,劫了這艘船,他們又能吃香喝辣好一段時日。 余窈站在最高處的那間艙房中,看著那些人沖過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往未婚夫的身邊靠靠,她看到未婚夫臉上饒有興致的微笑,抿了抿唇。 未婚夫不害怕,她就也不怕。 海匪們碰到了船,這就像是一個信號,埋伏多時的武衛軍亮出了殘酷又血腥的一面。 前后包抄,左右夾擊,射箭、斬首、絞死,余窈站在最高處,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場單方面的屠殺,哪怕死的人是窮兇極惡的海匪,她的心中也產生了些許不適。 “好看嗎?”蕭焱卻揚唇在笑,轉過頭來溫柔地問她。 余窈清楚地看到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悅,白著小臉嗯了一聲,“好看的,郎君?!?/br> 也不知是說未婚夫的笑容好看還是底下的屠殺場面好看。 聽到她說好看,蕭焱愉悅地喟嘆了一聲,從身邊拿出了帶著紅色羽翎的長箭。 俯視著水面,他漫不經心地瞄準了一個敞著胸膛的壯年男子,手指隨意一松。 余窈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的胸膛被長箭穿透,仰面倒進了水里,蕩起紅色的水花。 “他們是海匪,該死!” 她的唇中喃喃地念叨著一句話。 第26章 所有妄想劫船的海匪全都死了。 余窈望著底下到處都是的血跡,一張小臉白的和初雪一般,她確實見血了,可是,這血太多太多了。 盈滿了她的兩只眼眶。 強撐著鎮定,余窈點燃了艙房中的蠟燭。 明亮的燭光下,未婚夫華美秾艷的五官展露無余,她怔怔地望著,問了一句話,“郎君,可以歇息了嗎?” 人都死干凈了,當然可以歇息了。 蕭焱笑吟吟地嗯了一聲,胸腔積攢的戾氣全都一掃而空,他甚至有閑情逸致地打量起了少女發間的釵環。 “這只蘭花簪子太素了,明日戴那一套紅玉的首飾,我們去褚家做客?!彼斐鲩L指,曖昧地捏了捏少女瑩白的耳垂,低聲呢喃,“我是新任的武衛軍郎將,你是我即將過門的未婚妻子?!?/br> “武衛軍郎將?是和郎君有交情的那個人嗎?”余窈的身子有些發軟,蒼白的唇卻因為耳垂與人親密的接觸恢復了一絲血色。